苏砚的指尖在平板上轻轻滑动,调出一份尘封的档案,那利落的动作和程砚铮此刻的迷茫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没直接回答,而是将屏幕转向他,声音冷静得像手术刀:“玄机大了去了,还是物理外挂级别的。”
档案显示,那座铜钟由北京铸钟厂在1997年特别定制,编号Zt - 9701,全球限量三座。
一座在航天所旧址的纪念馆里,一座在周鸿业家的客厅占据重要位置,而第三座,则在一次仓库火灾中被烧成了废铁。
这玩意儿,比限量款球鞋还稀有。
苏砚二话不说,直接导航到了北京郊区一个挂着“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基地”牌匾的老院子。
开门的是个叫陈默的老爷子,头发花白,精神矍铄,手上全是和铜器打了一辈子交道留下的老茧。
听说他们是为了一座九十年代的老钟而来,陈默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
他没多问,从一个几乎盘出包浆的樟木箱里,翻出了一本泛黄的设计图稿,纸页边缘都脆了。
“这钟,我记得,”陈默指着图纸上的复杂结构,“当年你们航天所的程工亲自来监工,要求特别多。他说这钟不能是普通的钟,敲击不同部位,发出的声音频率,要正好能对应上莫尔斯电码的特定区段。”
苏砚心头猛地一跳。
程父是密码学专家,精通摩斯密码是圈内共识,但这件事,作为程父最亲密战友的周鸿业,三十年来却提都没提过。
这简直就是新手村村长瞒着玩家终极任务的线索,太过分了。
陈默似乎陷入了回忆,又补充了一句:“程工当年验收的时候,反复敲了很久,最后说了一句话,我到现在都记得。他说,‘声音要能传进地底’。”
传进地底?这又是什么赛博朋克式的暗语?
回到临时安全屋,王景行已经用那块算力逆天的“星芒芯片”搭建了一套声学模拟系统。
苏砚将铜钟的材质、结构参数,甚至陈默老爷子提供的图纸细节全都输了进去。
电脑屏幕上,一座虚拟的铜钟被瞬间构建,复杂的数据流像瀑布一样刷新。
“oK,数字孪生搞定,”王景行推了推眼镜,“现在,把你们从婚书背面解出来的那串‘乱码’给我。”
苏砚输入了那段复杂的参数。
系统沉默了几秒,随后,一段诡异的音频被逆向合成了出来。
那声音像是从深海里捞出来的,裹着厚重的电子包浆,失真,扭曲,但程砚铮的身体却猛地一僵。
那是他父亲的声音,但又不是。
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男声在吟唱:“算法藏于钟鸣,破局者,必承其痛。”
就在苏砚准备把这段音频扔进数据库做进一步分析时,程砚铮突然闭上眼,抬手示意暂停。
“停!倒回去三秒,再放一遍。”
音频重复播放。
程砚铮猛地睁开眼,死死盯住宿砚:“这里,这个频率,这个短促的停顿……像我爸咳嗽的节奏。他当年肺不好,每次讲课讲到关键地方,就会这样短促地咳一声。”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击中苏砚。
她立刻启动了只有在特工高级训练中才会接触到的“生物声纹比对法”。
这套算法极其复杂,它不仅比对音色,更能捕捉到说话者独一无二的生理节奏,比如心跳、呼吸、甚至肌肉的微小颤动。
分析结果很快出来了。
苏砚看着屏幕上几乎百分之九十九重合的波形图,倒吸一口凉气。
这段音频,根本不是AI合成的,而是用程父生前留下的大量录音资料,逐字逐句,甚至逐个音节拆解,再重新拼接起来的。
有人用程父自己的声音,给他设下了一个长达三十年的谜题。
线索再次指向了周家。
但这次,苏砚没有选择硬闯,而是独自去见了李婉如。
她没有带任何监听设备,只带了一本手抄的《诗经》。
她将书递给李婉如,扉页上用清秀的字迹写着一句话:“声不过五,而五音之变,不可胜听也。”
李婉如的眼神在那句话上停留了很久,原本紧绷的嘴角微微松动:“这是《荀子·乐论》里的句子……你们程家的人,都喜欢用这些典故藏话。”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的理解。
“周伯母,”苏砚轻声说,“您丈夫守了三十年的秘密,是不是也该有个出口了?有些担子,一个人扛太久,是会把人压垮的。”
李婉如沉默了。
客厅里只剩下那座铜钟单调的摆动声。
良久,她缓缓站起身,走进了卧室。
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把小巧的黄铜钥匙。
“钟的底座下面,有个暗格。”她把钥匙放在桌上,眼神飘向那座钟,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但是,他已经有三年没打开过了。他说,那钟一响,他的心就碎了。”
当晚,程砚铮和苏砚在李婉如的默许下,如幽灵般潜入了周家。
用那把黄铜钥匙打开铜钟底座的暗格时,程砚铮的手甚至在微微发抖。
暗格里没有想象中的绝密文件,只有一个小小的防潮盒。
盒子里,是一枚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老式Sd卡,和一页从日记本上撕下来的,已经泛黄的纸。
那字迹,程砚铮一眼就认了出来——是他母亲的!
日记的日期是1999年。
上面用极度压抑又愤怒的笔触,记录了她如何无意中发现了周鸿业与某国外资本签署的一份“技术托管”协议,那几乎等同于将航天所最核心的技术拱手让人。
她试图举报,却被上级以“影响国际合作大局”为由严厉训诫。
日记的最后,是一行浸透了泪痕的字:“他们不让我说,但我必须得让砚儿知道,他爸爸没有疯,是这个世界病了。”
程砚铮死死攥着那页纸,指节发白。
苏砚则迅速将Sd卡插入便携读卡器。
屏幕亮起,一段视频开始播放。
画面晃动,场景似乎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周鸿业跪在程父的病床前,那个在外界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哭得像个孩子:“老程,我对不起你!可是他们拿砚铮威胁我……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啊!”
视频的最后,周鸿业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镜头的方向,仿佛能穿透三十年的时光:“如果有一天,这件事真的被翻了出来,你们要记住,别让我儿子……别让周屿背这个黑锅。所有的罪,我一个人担。”
视频结束,屏幕陷入一片黑暗。
狭小的空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程砚铮缓缓抬起头,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还想……毁了他吗?”
苏砚关掉屏幕,沉默了很久。
她摇了摇头,目光坚定:“不。我想让他,亲口把这一切说出来。”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端,作家沈知遥正坐在电脑前,指尖在键盘上飞舞。
她刚刚完成了最新一章的收尾,将那个关于铜钟、密码和背叛的故事写入其中。
她想了想,给这一章起了一个标题:《沉默的报幕人》。
点击发送后,她在作家的话里附上了一句:“有些真相被揭开,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放过那些无辜的后来者。”
做完这一切,她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想为自己泡一杯咖啡。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轻微却清晰的,物件落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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