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都准备好了，也都按照你要求消毒了，可以开始了。”
楼清浅知道事不宜迟，也没多寒暄，就带着换好衣服的小男孩进了屋子。
因为孩子太小，楼清浅是想给他上麻沸散的。
但孩子坚持不要麻醉，他要清楚的记得这次的断骨之痛，以后每每记起都能提醒自己被人贩子怎样的折磨过。
他说自己以后要读书进衙门办差，专管非法拐卖人口这样的事。
虽然勇气可嘉，但楼清浅还是少量的给他用了些麻沸散。
“既然你想借此激励自己成长，那也不能拿性命做赌注。”
“我给你少用些，但还是剧痛无比，只是保证你不会被疼死。”
“想要为朝廷办事，也要有个好身体才行。”
小男孩想了想，就答应了。
过程就像楼清浅说的，小男孩一度痛到险些昏厥。
但他都挺过来了。
门外的沈清欢听着房内传来的男孩撕心裂肺的喊声，眼眶渐渐湿润。
这么小的孩子就受这样的痛苦，这些人贩子真是该死。
“念桃，既然这孩子这么有毅力，那就给他个机会。”
“以后的育婴堂都找些秀才或童生来教着认字读书，等到了年龄就进公办学堂。”
“请先生的费用就由公主府来出。”
“是，殿下。”
“只是这公办学堂？”
沈清欢在开办女子学院的时候就在考虑公办学堂的事情了。
有关办学计划也都早就写好了。
正好借着此次机会，加快进程。
回去她就再修改最后一版，明日上朝就开始实施。
碧梧满脸笑意的走了过来，“主子，府里传来消息，小公子回来了！”
沈清欢听后眼睛一亮，“佑宁回来了？”
“好，你回去盯着，让他先洗个热水澡，吩咐厨房给他做些好消化的食物，休息一会，我这里的事情办完了就回去。”
此时若是回去，佑宁定是来不及休息，才五岁的孩子长途跋涉这么久，休息是最重要的。
反正回家了，见面也不急于一时，先让他好好休息。
去年拓跋垒回西北的时候，佑宁就说要跟着回去看看。
沈清欢想着西北是他的出生地，两年了，是该回去看看。
于是就给他准备好了一应的物品，让他跟着拓跋垒回去了。
一走就是一年，沈清欢还是非常想他的。
佑宁幼年丧父丧母，沈清欢就将他带回到府里住着。
可是这么无名无分终归不是个事儿。
所以在拓跋垒这个亲叔叔来京城的时候，沈清欢就提出认佑宁做干儿子。
她先问了佑宁愿不愿意，佑宁第一次像个正常的四岁的孩子一般。
欢喜到蹦蹦跳跳的扑到沈清欢的怀里说愿意。
带着哭腔的奶音一直重复着，“我愿意。”
沈清欢也是真心疼爱这个孩子，眼眶也红了。
拓跋垒见状也没有反对，他知道，自己给不了佑宁如今的生活。
玺华长公主身边的资源和人脉是他比不上的，佑宁在殿下的身边会更好。
也知道沈清欢是真的疼爱佑宁，所以他没有反对。
他也为佑宁高兴，虽然父母不在了，但身边有个疼他爱他的干娘。
于是佑宁正式成为府中的小公子，身份仅次于沈清欢。
很快楼清浅就结束了断骨之后重新接骨的手术。
她一脸疲惫的走了出来。
“殿下，属下不负使命，成功给他接上了。”
沈清欢看出她的疲惫，轻声安慰，“你做的很好，赶紧去旁边的房间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
这样的手术其实是很消耗大夫精神气的。
特别是孩子太小，楼清浅需要用金针之法为他保住心脉。
行针过程很消耗心力，所以此时的楼清浅看上去有些精神不济。
她也没客气，“好，那孩子估计小半个时辰就能醒来，到时属下再来。”
念桃扶着她去了旁边的屋子休息。
这个时候京兆府的常大人也过来了。
“殿下，已经审出来了。”
沈清欢转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哦？常大人这不是能力很强吗，这么快就审完了？”
原本沈清欢以为那几个看起来就难缠的妇人怎么也得半个时辰。
没想到这才两炷香的时间就审完了？
到了审问的地方沈清欢伸手掩在鼻尖眉头微皱。
这里已经明显被清理过，干净的很，只是沈清欢的嗅觉异常灵敏。
这才闻到了空气中残存的骚臭气味。
柴房里临时用还未处理的干柴搭建起来的刑架上。
被绑着的婆子已经满身是血，奄奄一息。
沈清欢转头看了眼常大人，明白了为何审问速度这么快了。
常大人不知为何，沈清欢看他的时候，他莫名的一阵心虚。
“口供呢？”
常大人宫恭敬的双手递上，“殿下请看。”
快速的扫了一眼，系统审核之后确定没有其他遗漏，沈清欢把口供还给他。
她瞥了眼地上昏死的几个婆子和那个师爷。
“好了，该走什么流程就走，但是处理过程要全程公开，要让所有的育婴堂都知道虐待孩子，贪墨朝廷补贴银子的下场是什么。”
萧语嫣站在门外没有进去，她刚才带着丫鬟婆子去给孩子们洗澡和上药了。
看着孩子们身上伤痕累累，她的心都要碎了。
孩子们清澈无辜的眼神中带着恐惧，不敢让人触碰，怕再次受到伤害。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心疼不已。
不知为何，她想起了在女子学院的毕业典礼上，殿下说过。
“身为女子，我们也有我们的使命，女子的本事可不仅仅是在后宅相夫教子主持中馈。”
“女子本身拥有孕育天地之能，若只执着于后宅那一亩三分地，再多的能力也只能困于那四方天空。”
再看看殿下身边的女子都有大才。
楼院长，一身医术行走天下。
张管事，十九岁就成了公主府的大管事，掌管公主府大多数的铺子和商队。
而殿下的外家崔家的几位少夫人也在殿下的支持下经营自家的铺子。
殿下创办女子学院也造就出众多的优秀姑娘。
将来她们走向外面的世界又将掀起怎样的改革浪潮。
女子亦可顶天立地。
何必将军是丈夫！
“殿下，臣女想接管这个育婴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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