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克洪指尖凝起灵力,将郑光华、郑光夏残留的血气尽数焚烧殆尽,连一丝痕迹都未留下——他不愿因这两人的余孽,给郑家招来后续麻烦。处理完这一切,他连一眼都未多瞥,身影一闪便离开了此地。
之所以答应留郑光华兄弟母亲的性命,一来是那老妇并未参与出卖郑家的勾当,二来他深知自己那侄孙对妻子情意深重,若真斩草除根,怕是会让侄孙终生痛苦。在郑克洪的观念里,家族亲情重逾一切,正是念及侄孙的感受,他才最终放弃了赶尽杀绝的念头。只是他此刻尚不知,这份心软与疏忽,日后竟会让郑家一支脉几乎满门被杀,这都是后话了。
思绪收回,郑克洪目光投向老者先前停留的方向,又是一个闪身,瞬间便跨越两里山路,出现在老者面前。此时老者正睁着一只眼,半靠在小坡上等候——常年在山中生存的猎户都懂,夜里山林危机四伏,毒虫鸟兽随时可能出没,保持半警戒状态,是他们保命的小技巧。即便如此,老者仍在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生怕稍有不慎便遭猛兽袭击。
见郑克洪突然出现,老者连忙起身,快步上前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又带着几分关切:“恩公,您的事办完了?”
郑克洪微微点头,开门见山:“大爷,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您先给我指个大致方向。”
老者立刻应道:“我们现在在中条山,具体是芮城县西北方向。接下来得继续往芮城西北走,到蒲州东部十里左右,就是中条山神潭大峡谷了。咱们现在过去,直线距离差不多有六十里。”
听完老者的话,郑克洪淡淡道:“这点距离,不到一刻钟就能到。您不用做任何事,放松身体即可。”
老者恭敬俯首:“全凭恩公安排。”
话音刚落,郑克洪随手一挥,一道柔和的灵力便将老者包裹。下一秒,两人双双腾空而起。老者眼中满是惊骇,却丝毫感觉不到风的吹拂,只看见月光下的树影如潮水般向后倒退,不过瞬息之间,便已抵达神潭大峡谷附近。
郑克洪铺开神识,很快在一处低洼积水处,发现了一群老弱妇孺,外围还有些青年正在警戒——其中几人,正是他之前在风陵渡口救下的村民。他没有耽搁,当即带着老者降落在众人面前,可脚刚落地,就有几个青年围了上来。郑克洪稍一感知,心中顿时起了疑:这几个青年,竟都有外劲后期巅峰的修为,如此实力,出现在一群逃难村民中,实在蹊跷。
围上来的青年起初满脸警惕,可看清来人是郑克洪和老村长后,紧绷的神情瞬间放松,随即涌上欣喜,连忙开口:“恩公!老村长!你们怎么突然到这儿了?”
“你们刚才太专注警戒周边,没注意到我们。”郑克洪解释了一句,随即对几人吩咐,“把所有在外警戒的村民都叫回来,我有事情要问大家。”
其中一个青年立刻从口中取出一片树叶,放在唇边吹出一串类似鸟叫的暗语。不过片刻,周围二十几位负责警戒的青年便纷纷聚拢到郑克洪和老村长身边。
郑克洪先用神识锁定了混在人群中的陌生面孔,随后沉声开口:“你们谁是吴三桂的信使?”
这话来得突然,众人毫无心理准备。村民们大多一脸茫然,唯有两个混在其中的男子,表情瞬间僵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两人毕竟是兵卒出身,很快便强行压下异样,装作与其他村民一样茫然。
郑克洪没有当场点破,只是语气平静地劝道:“村民们都是无辜的,你们还是早做打算,别连累了他们。他们救了你们,最好的报答,就是把风险带离这里,让他们能回归平静生活。”说完,他又看向那三个外劲后期巅峰的青年:“你们三个过来一下,我有话问你们。”接着对其他人补充,“你们都散了吧,今晚不用警戒了,好好休息,明天我就带你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安定下来。”
众人闻言,脸上都露出疑虑,纷纷看向老村长。老村长知道大家的担忧,当即开口安抚:“大家放心!有恩公在,就算来再多八旗兵,咱们也不用怕。今晚就听恩公的安排,再说你们这些日子也累坏了,该好好歇一歇。”
有了老村长的保证,众人这才放下心,齐声应道:“是!”
等众人散去,郑克洪看着留下的三个青年,开门见山问道:“你们自从修炼了那本刀谱后,有没有感觉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三个青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困惑。其中一个上前一步,迟疑着问道:“恩公,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啊。”
郑克洪思索片刻,换了个更直白的说法:“以你们的资质,正常情况下,绝不可能在半年内修炼到外劲后期巅峰。我想知道,你们的修炼速度为什么会这么快?”
三个青年同时摇头,还是刚才说话的那个青年答道:“恩公,我们也不知道原因。只是每次吃了泉水旁边那棵红色果树上结的白色果子后,修炼就会变得特别轻松。不过那果子不能多吃,每天只能吃一颗,多吃一颗就会晕过去。”
一旁的老村长听到这话,脸上立刻露出后怕之色,枯瘦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缓缓开口:“而且……而且那些果子旁边,还盘着一条水桶粗的巨蛇!我们每次只敢偷偷摘一两颗,要是多摘了,那条蛇就会跟疯了一样冲进村子,见东西就撞、见人就追,哪像是护食,倒更像是单纯泄愤!”
郑克洪眉头微蹙,心中已然有了判断——那棵树上的白色果子,定然是能增进修为的灵物。他压下眼底的了然,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今天天色太晚,山路难走,明天你们带我过去,我亲自去看看那棵树。”
几人闻言,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连连点头应下。郑克洪看着他们眼底的疲惫,又补充道:“你们先去休息吧,今晚不用安排人警戒了,这里的安全我来负责,只管安心睡。”这话像一颗定心丸,让几人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轻松,感激地谢过郑克洪后,便转身离去。
夜色渐深,营地彻底陷入寂静,只有虫鸣偶尔划破夜空。先前被郑克洪识破身份的两个吴三桂信使,却悄悄摸出了藏在石头后的行囊。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纠结与忐忑,可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在帐篷角落留下一封书信,便蹑手蹑脚地朝着山林深处摸去。
其实早在初见营地时,郑克洪见这里护着的全是老人妇孺,就猜到这两人是混在巡逻队里的。此刻见他们果然只敢趁夜悄悄离开,心中对他们的看法又多了几分:这两人在部队里,倒也不算什么大奸大恶之辈,这才没有当场拆穿,只等着他们主动离开。
两人摸黑走了将近十里路,正以为能松口气时,一道身影突然从路边的树后走出,拦在了他们面前。两人浑身一僵,惊得差点叫出声,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佩刀。可待看清来人是郑克洪时,紧绷的身体才稍稍松弛,只是额角的冷汗仍在不住往下淌——他们早该想到,这位壮士既然能识破他们的身份,定然不会轻易让他们就这么离开。两人定了定神,缓缓站起身,语气带着几分局促与无奈:“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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