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英明!”郑克洪笑嘻嘻的拱手行礼,“孙儿先前目光短浅,未能参透此中关键。如今想来,选五长老为‘饵’,既有瞿长老暗中护持,可保计划引动核心暗子;又有上古血脉为证,绝无背叛之虞。这般周密部署,孙儿自愧弗如!”
郑英石拍了拍他的肩,眼中流露欣慰:“你能想通便好。这乱世之中人心叵测,唯有刻入血脉的信仰,才是最值得信赖的依仗。接下来按计划行事,静候那些藏头露尾的鼠辈自投罗网便是。”
郑克洪解开疑窦后,便心情愉悦的返回房内歇息,唯有郑英石独自留在屋中,眉头微蹙——他心中始终牵挂着此次灭魔行动中,郑、严、仝三家众人的安危。
一夜无话,晨曦悄然划破天际。冬日的严寒早已笼罩整个村庄,街巷间难觅猫狗踪迹,连空气都透着刺骨的冷。炊烟袅袅升起,各家各户开始准备早餐,偶尔传来几声鸡鸣,更衬得这座北方村落清冷肃穆。
此时,郑家祖屋前堂已站满整装待发的众人。台上端立五人,自左至右依次为:仝家现任族长仝元乐、天星门五长老李世玉、郑家老祖郑英石、严家族长严睿震、郑家族长郑瑞龙。
站在中央的郑英石神色凝重,声音沉如洪钟,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此次奔赴蜀地执行灭魔任务,听我训示——其一,十位小队长统一听令于郑克洪;其二,所有队员行动皆以各自小队长的指令为准,不得有违;其三,近身搏杀时,武者为战斗主力,郑、严、仝三家武者必须严守训练阵法协同作战,严禁任何私自行动,违者以天星门门规处置;其四,无论遭遇何种意外,保全性命为第一要务,切不可逞一时之勇。”
说到此处,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堂下众人,语气中多了几分恳切的期许:“我郑英石在此立言,盼诸位谨记指令、同心协力,更望此次灭魔归来,你们能一个不少地再站于此地。吃过早饭,即刻出发!
郑英石话音刚落,郑克洪便上前一步,目光如炬地扫过堂下每一张脸庞——那里面有稚气未脱的族弟,有并肩多年的伙伴,还有严、仝两家一同长大的发小。他抬手按在腰间佩剑上,剑鞘上雕刻的家族纹路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声音却带着滚烫的力量:
“老祖的话,诸位都听清了?‘严守阵法’不是束缚,是能让你我后背相托的底气;‘保全性命’不是怯懦,是能让我们活着斩尽邪魔的前提!”他顿了顿,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此次入蜀,我们面对的不仅有暗鬼还有明面的利益,还有染了无数鲜血的魔障。可别忘了,我们身上流着能镇邪的血脉,手里握着磨了千日的刀剑,身边站着能把命交出去的兄弟!”
“我郑克洪不敢说自己有多厉害,但我敢保证——冲锋时,我必在最前;撤退时,我必在最后!若有谁落单,我拼了这条命也会把人带回来!”他猛地拔出佩剑,剑尖直指门外天际,“现在,让我们吃饱这顿早饭,带上家族的荣光,去蜀地把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一个个揪出来斩了!此战,我们不仅要赢,还要一个不少地,活着回来见老祖,见家人!”
堂下众人被他的话点燃,纷纷按剑而立,齐声应和:“活着回来!斩尽邪魔!”声浪撞在祖屋的梁柱上,震得窗棂微微作响,也将清晨的寒意驱散了大半。
时间来到众人吃过早饭之后,郑克洪带着一行近一百二十人来到村口一一向着长辈和亲朋道别!为了节省灵力众人决定使用马匹作为交通工具,也是为了能在路途中增加众人的协作能力,避免过早进入蜀地让众人没有磨合的时间!
随后众人策马出了户县,凛冽的北风卷着雪沫子往人骨头缝里钻。马蹄踏过冰封的土路,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像是踩在冻硬的枯骨上。
沿途的村落静得怕人。断了檐角的土坯房歪歪斜斜杵在雪地里,不少屋顶塌了个大洞,露出黢黑的椽子,像张着嘴喘气的病人。偶尔能看见几个裹着破麻袋片的人影,蜷缩在墙根下,头发和胡须上结着白霜,见了队伍也只是麻木地抬眼,眼神里没有丝毫光亮,仿佛早已被冻透了心。
路过一条结冰的河沟时,郑克洪勒住马,看见冰面上趴着个瘦小的孩子,手里攥着根光秃秃的树枝,正使劲凿着冰面——想来是想凿开个窟窿,看看能不能捞到条冻僵的鱼。可冰面厚得像铁,孩子的小手冻得又红又肿,指缝里渗着血,却还在一下下凿着,嘴里发出微弱的哼唧声,不知是冷的还是饿的。
再往前走,雪地里躺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身子已经硬了,身边散落着半筐发霉的糠饼,几只灰扑扑的麻雀落在他手边,啄食着那些掺了沙土的碎屑。队伍里有个年轻的郑家子弟想勒马去扶,却被身旁的老兵拽住了缰绳,老兵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无奈:“没用了,这一路上,这样的……见得还少吗?”
郑克洪皱着眉,转头看向身后的队伍。不少人的脸上没了出发时的激昂,只剩下沉重——他们从未想过,这乱世的寒冬,竟比蜀地的邪魔还要吃人。马蹄扬起的雪沫子落在那些枯瘦的身影上,很快又被新的风雪盖住,仿佛什么都没留下,只留下一路挥之不去的、绝望的冷。
队伍翻过大巴山进入四川境内,风倒是小了些,却裹着化不开的湿冷,像块浸了冰的布,死死贴在人身上。脚下的路也从冰封土路变成了泥泞山道,马蹄踩下去就陷进半尺深的烂泥里,每走一步都得费上三分力,不少马匹的蹄铁都被碎石硌掉了,只能一瘸一拐地跟着队伍。
山坳里零星散落着几户人家,全是用竹子和茅草搭的棚屋,风一吹,屋顶的茅草就“哗哗”往下掉。有户人家的棚屋塌了半边,一个妇人正抱着个啼哭的孩子坐在泥水里,身边围着三个面黄肌瘦的孩子,最大的也不过七八岁,光着脚踩在冰碴子里,脚趾冻得发紫,却还在伸手去够棚屋旁那棵枯树上挂着的几个干瘪的野果——那果子硬得像石头,显然是没法吃的,可孩子还是攥着不肯松手。
转过一道山梁,忽然听见前面传来争吵声。郑克洪催马上前,看见两个衣衫破烂的汉子正扭打在泥地里,身边倒着个破陶罐,罐里的东西洒了一地——竟是小半罐掺了草籽的稀粥。其中一个汉子脸上被抓出了血痕,却还死死护着地上的粥渍,嘶哑着嗓子喊:“这是我娃的救命粮!你敢抢?”另一个汉子也红了眼,拳头往对方身上砸:“我娘三天没吃东西了!凭啥给你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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