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快，快让开！”
一道惊慌失措的女声从上方传来。
空芜猛一抬头，就看到半空中，一名小个子女生身穿飞行护具，脚上踩着飞行滑板，双手像小螃蟹一样乱舞，一脸惊恐地朝她所在的方向砸下来。
见此情景，空芜迅速从随身工具箱中抽出一根她特制的捆人绳索，对着空中甩去，一举缠住女孩腰部，再往一旁的大树树干上一抛，女孩就成了被吊在半空的小螃蟹。
小螃蟹在空中来回打了几个摆子，两眼金星直冒，晕乎了好一会儿才回过魂来，垂眸看到树下站着的空芜，扶着脑袋道了声谢：
“地上站着的那个，谢谢你啊！”
既没有哇哇乱哭也没有骂人，看来这女孩的性格应该还不错。
空芜单手插兜，另一手握着绳子，仰头笑问道：“你不怪我把你挂树上？”
女孩可爱地皱了皱鼻子，不服气地嚷道：“喂！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我能不知道你那样做是在帮我吗？”
“呵呵。”空芜轻声一笑。
她确实是在帮对方，但其实她完全可以跳起来把人接住，而不用把人丢到一边的树上去挂着，只是因为不是认识的人，她便懒得动弹。
树上的女孩还不知道她原本可以获得更好的待遇，兀自挥舞起双臂，嚷道：
“快快快，先别说了，先把我放下去。万一被别人看到的话，我的脸就丢大啦！”
“好，这就放你下来。”
空芜笑着应下，帮助女孩平稳着陆。
落地的瞬间，女孩忍不住伸手扶在空芜的肩头上，用劫后余生的口吻庆幸道：“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又要摔断腿了呢，幸好遇见了你。”
空芜点点头，附和道：“没错，还好你够走运，遇见了我。”
“哈哈哈！虽然你说的是实话，但，还是感觉好好笑，你好自恋啊！哈哈哈……”
女生将红色的飞行头盔摘下，轻轻晃动漂亮的栗色双马尾，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认识一下，我是信息技术系新生，肖晗，你是——嗷？等下！”
肖晗突然凑近空芜，本来就挺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你是空芜？班里那个幽灵同学？”
“我们，是一个班的吗？”空芜问道。
不怪空芜认不得她的“同班同学”，她在好多个系都有同班同学，外院的课她都是选择性地去听，而且每次来去匆匆，无暇和其他系的同班同学多做交流。
“没错。”肖晗踮起脚尖，非常自来熟地搭上空芜的肩膀，“最近的课都没看到你出现。”
空芜低头看了看这颗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彩色小蘑菇，并没有将她的手抖开，而是和她闲聊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没去？”
“废话，当然是因为我关注你啊。”
肖晗毫不避讳地答道，随后，佯装不在意般提起：“你应该知道信息技术系这边入学成绩第一是谁吧？没错，就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
“哇哦～真的吗？好厉害。”空芜捧场道。
“嘿嘿。”肖晗得意地偷笑两声，“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关注你吗？”
“为什么？”
“因为我认为你是我们系第二有趣的人。”
肖晗朝空芜挤挤眼睛，暗示道：快问我谁是第一有趣的人。
空芜看懂了，如她所愿地进行提问：“那谁是第一有趣的人呢？”
肖晗立刻蹦了蹦，毫不客气地指着她自己：“当然是我呀！”
她的情绪又变得欢快起来，偷偷摸摸地捏了捏空芜的手臂，好奇地问道：“你明明那么瘦，运动天赋为什么那么强？”
“天赋嘛，天生的。”空芜答道。
“那为什么我就一点也没有呢？唉，真不公平。”肖晗不服气地嘟嘟嘴。
“这样啊。”空芜看向她的飞行滑板，“你刚才怎么掉下来的？左脚绊右脚吗？”
“才不是呢！”肖晗气呼呼地瞪了瞪眼睛，然后忍不住耷拉下眼角，可怜兮兮地答道：“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突然就不工作了，明明前面都飞得好好的。”
“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好啊好啊！”肖晗连连点头。
空芜接过她的飞行滑板，就地拆开检查起来。
肖晗蹲在一旁，双手托腮，边看着空芜有条不紊地操作，边和她说话：“明天系里有个好像会有点意思的讲座，你要不要一起去听？”
空芜已经查出了问题出在哪里，手下的动作不停，随口回应道：“什么讲座？——卡巴斯基，帮我递下那个工具。”
“好的，主人。”卡巴斯基答应了一声，从工具箱中拿起她指的东西，递给她。
“是有关于网络黑客攻击的讲座，诶？”肖晗的注意力被卡巴斯基吸引了过去，“这是你的机器人吗？它看起来好呆啊，笨笨的，要不要我帮你设计一套新程序？我可是很拿手的哦。”
“不用，傻傻的才可爱。”
空芜婉拒了她的提议，站起身来，踩着飞行滑板试了试，还做了两个极其帅气的空翻，确定没问题后，将东西交给肖晗。
“喏，修好了。”
“谢谢你，空芜，你真好！”
肖晗开心地抱了抱她，跳上滑板，正要试试新修好的滑板，却发现自己无法移动，双手使劲扑腾了好一会儿，还是在原地。
她低头，发现滑板上还有第三只脚，还正好踩在开关上。
“怎么啦？”
“你要不要换个别的玩？”
“为什么？”
“为了安全。刚才拆你的滑板，发现有好几处都被换过了，外面的漆也喷过几次，一共修过几次？”
“……”
肖晗尴尬地抓了抓自己的脸蛋，嘴硬道：“其实也还好，也没有很多次，也就……三四五次。”
空芜扫了眼肖晗那完好无损的四肢和脑袋，调侃了句：“你买了多久？满7天了吗？”
“……哼！”肖晗的双颊又被气得鼓了起来，强调道：“这次这块板子，我已经使用了39天了。”
她也不想隔三差五地就摔一趟，再花费几天时间去躺医疗舱治伤，便对空芜道：
“你对机械很在行吧？能不能帮我改装一下，让我玩起来更安全？
放心，我有钱，绝不白嫖，包括这次维修的钱也会一起给你。”
空芜正是缺钱的时候，有生意自己送上门来她自然不会拒绝，在询问了肖晗的喜好和想要的改装效果后，她接下了这个活。
两人约好明天一起去听讲座，然后就分开了。
至于空芜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去听一个不在她计划内的讲座，原因很简单：
既然肖晗这个新生里的第一都评价说“可能会有点意思”，那么，这个讲座应该值得一听。
空芜带着卡巴斯基，沿着无人的湖边继续散步。
她放轻声音，对卡巴斯基道：
“卡巴斯基，你觉得你是‘你’，会不会只是你试图给我营造的AI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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