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大楼深处，一间被层层结界封锁的密室内，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唯有桌案上一盏孤灯，散发着稳定却微弱的光芒，勉强驱散着从房间中央那几块灰白色石板上弥漫开来的阴冷气息。
千手扉间独自坐在桌案前，银色的发丝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他已经在这里连续工作了数十个小时，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但那双向来锐利的红瞳，却依旧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死死锁定在石板表面那些扭曲、非人的文字上。
这些石板是从那片遗迹外围小心切割带回的样本。即使脱离了主体，它们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智不安的波动，低语般的声音如同蚊蚋，持续不断地试图钻进他的脑海，被他以强大的意志力和预先布置在密室各处的清心符咒强行隔绝在外，但那种无形的压力，依旧如同附骨之疽。
他的工作台上，摊满了各种工具：高倍放大镜、用于能量感应的查克拉试纸、绘制着复杂符文的羊皮纸、以及无数写满了推算过程和假设的草稿。他尝试了所有已知的密码学原理、语言学规律、甚至参考了六道仙人时代流传下来的些许残缺文献，但都收效甚微。
这些文字，或者说符号，它们似乎并非为了“沟通”而存在。它们的结构违背了任何已知的视觉逻辑，线条的转折带着一种非理性的疯狂，点与线的分布看似随机，却又隐含着某种令人极度不适的规律。凝视它们久了，甚至会感到那些线条在缓缓蠕动，如同活物的触须，引诱着观者坠入意识的深渊。
扉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一阵轻微的眩晕中清醒过来。他放下手中的放大镜，揉了揉刺痛的眉心。理性告诉他，这是一种近乎徒劳的尝试，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可能源自人类理解范畴之外的文明……如果那能称之为文明的话，解读其信息如同盲人摸象。
但他不能放弃。这是目前除了直接对抗那些怪物之外，唯一可能窥探到敌人本质和目的的途径。兄长柱间的仙术虽然能有效净化那些低级的衍生物，但谁也不知道那片遗迹深处还沉睡着什么。知己知彼，是战场上最基本的法则。
他换了一种思路。不再试图去理解符号的“含义”，而是转而分析它们出现的“语境”和“组合规律”。他将所有拓印下来的符号按照在遗迹中出现的相对位置进行排列，观察它们在祭坛、石柱、墙壁等不同地方的分布差异。
同时，他调动起自身庞大的查克拉，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细丝，如同最微小的手术刀，尝试去触碰石板表面能量残留最浓郁的几个符号。
嗡——
一股冰冷、粘稠、充满了无尽岁月沉淀下来的恶意与疯狂的洪流，顺着那缕查克拉丝，猛地冲击向他的意识。景象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无尽的、翻滚着污浊泡沫的墨绿色海洋…… 深海中，一座由无法形容的绿色石材构筑的、规模宏大到超越想象的都市，以反常的几何角度倾斜着，沉默地矗立…… 星辰排列成诡异的角度，投下冰冷而不祥的光辉…… 巨大到遮蔽天空的、带着无数触手的阴影在深渊中缓缓蠕动…… 无数扭曲的生物匍匐在地，向着不可名状的存在顶礼膜拜，发出狂热的、意义不明的嘶吼……
“呃！”扉间闷哼一声，猛地切断了查克拉连接，身体晃了一下，扶住桌案才稳住身形。他的额头瞬间布满冷汗，脸色苍白了几分。仅仅是瞬间的接触，那庞大的信息流和其中蕴含的负面精神冲击，就差点让他的精神防御崩溃。
他剧烈地喘息着，努力将那些疯狂的景象从脑海中驱逐出去。但一些极其模糊、却异常顽固的“意念碎片”，如同潮水退去后留在沙滩上的残骸，沉淀了下来。
那不是具体的语言，更像是一种直接烙印在感知层面的“概念”。
一个概念，关于“时间”。并非流逝，而是“等待”。一种超越了凡人时间尺度的、近乎永恒的蛰伏与耐心，仿佛在守候着某个特定时刻的来临，或者某个条件的满足。
另一个概念，关于“状态”。从沉寂到活跃，从沉睡到“苏醒”。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期待感，仿佛某个庞大无比的意识，正要从亘古的长眠中归来。
最后一个概念，关于“行为”。一种极致的、摒弃了自我与理性的“崇拜”。并非出于爱或敬畏，而是一种源于本能、源于恐惧、源于对绝对力量的盲目屈从，指向那等待苏醒的庞大存在。
“等待……苏醒……崇拜……”
扉间用沙哑的声音，缓缓吐出这三个从疯狂边缘挣扎着带回来的词语。每一个词都像是一块冰，落入他因过度消耗而滚烫的心湖。
他立刻拿起笔，在干净的卷轴上记下了这三个词，以及它们所对应的、在石板上反复出现的几个关键符号组合。虽然依旧无法理解整个文字系统，但这零碎的信息，如同在无尽的黑暗迷雾中，捕捉到了几缕微弱却至关重要的星光。
它们指向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性：他们所面对的，并非偶然出现的天灾或异界入侵，而是一个有着明确目的、并在漫长岁月中一直被某些存在“等待”和“崇拜”着的……“神”？或者说，是某种被奉若神明的、远超人类理解范畴的恐怖实体。而木叶，乃至整个忍界，或许就站在这个实体即将“苏醒”的临界点上。
密室的门被轻轻敲响，打断了扉间沉重的思绪。门外传来泉奈清冷的声音：“扉间大人，约定的时间到了，兄长和火影大人正在会议室等候您的汇报。”
扉间深吸一口气，将卷轴仔细收好，又看了一眼桌上那些仿佛在无声嘲笑着他无力的石板。进展缓慢得令人绝望，但至少，他们不再是完全的瞎子。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袍，脸上恢复了惯常的冷峻。推开密室的门，外界相对清新的空气涌入肺腑，却无法驱散他心头那因刚刚窥见的冰山一角而凝聚的、深不见底的寒意。
他知道，他带出去的这三个词，将会在即将召开的会议上，投下一颗怎样沉重的石子。希望的微光刚刚因兄长的力量而点燃，此刻却又被这来自远古的低语，蒙上了一层更加浓重的不祥阴影。
一一
pS：昨天生病了断更了一天，今天还是很难受，所以质量可能会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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