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深,木叶村的训练场上,落叶被秋风卷起,打着旋儿飘落。千手柱间正指导着几名年轻忍者进行木遁的基础练习。他伸出手掌,试图催生出一株象征着生命与希望的坚韧树苗,作为示范。查克拉涌动,翠绿的光芒在他掌心凝聚。
然而,破土而出的嫩芽并非记忆中那般鲜亮欲滴,反而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近乎墨绿的暗色。更令人心惊的是,嫩芽周围的几片刚落下的枯叶,在接触到那株小树苗散发出的微弱气息时,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焦黑、卷曲,仿佛被无形的酸液腐蚀,最终化作一撮黑色的灰烬,悄然散落。
柱间脸上的温和笑容瞬间僵住,他怔怔地看着自己掌心那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树苗,又看了看地上那圈被“腐蚀”的痕迹,粗犷的眉宇间第一次露出了近乎茫然无措的神情。他下意识地收敛了查克拉,那株暗绿色的树苗迅速枯萎,化作一小滩粘稠的、带着怪味的黑色液体渗入泥土。
周围的年轻忍者们面面相觑,不敢出声,空气中弥漫开一丝若有若无的、混合了植物腐烂与某种化学药剂般的刺鼻气味。
与此同时,宇智波族地的密室内,宇智波斑缓缓睁开了紧闭的双眼。他刚刚结束了一次短暂的冥想,试图平复连日来因频繁使用万花筒而躁动不安的精神。然而,当他睁开眼的刹那,视野边缘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扭曲的阴影一闪而过,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滴,迅速晕染开来,又瞬间消失。墙壁上的纹路似乎在微微蠕动,窗外的光线也带着一种不自然的、令人头晕的折射。
他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那些异象才勉强消退,但一种挥之不去的、仿佛隔着一层油腻薄膜观察世界的感觉,却牢牢地附着在他的视觉上。写轮眼赋予他洞察真实的力量,但此刻,这份力量似乎也在将他拉向一个充满扭曲与疯狂的边缘。他烦躁地一拳砸在身旁的墙壁上,坚硬的石材发出沉闷的响声,却无法驱散那萦绕在感官层面的污秽感。
在千手扉间那标志性的水遁训练场——一片被人工引入的活水湖泊旁,扉间正进行着日常的忍术掌控练习。他结印简洁而精准,一道清澈的水流如同匹练般应声而起,在他操控下灵活舞动。然而,在某个水流激荡的瞬间,在特定角度的光照下,那原本无色透明的水流边缘,竟隐隐泛起一丝极其淡薄、却绝非自然形成的、如同油污般的七彩晕彩,那颜色转瞬即逝,却带着一种非物质的、令人不适的诡异感。
扉间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依旧冷静地完成了一套复杂的忍术演变,但他那双红色的瞳孔深处,却掠过一丝极其凝重的光芒。他清晰地记得,刚才那一瞬间,操控水流的查克拉感知中,混入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冰冷粘稠的异物感,如同清水中混入了一滴污油。理性告诉他,这绝非偶然,而是某种更深层次影响的显现。
而在宇智波泉奈常用的那片用于修炼幻术的静谧竹林里,他正对着一片随风摇曳的竹叶施展一个简单的催眠幻术,旨在让叶子暂时停止摆动。三勾玉写轮眼微微转动,幻术的力量如同无形的丝线,缠绕上目标。
竹叶的摆动果然停滞了。但就在停滞的那一瞬间,以那片竹叶为中心,周围一小片空间的空气仿佛骤然变得粘稠、阴暗,竹叶本身的翠绿色泽也仿佛黯淡了下去,甚至边缘隐隐浮现出类似腐朽的暗斑。一股极其微弱、却直刺心灵深处的、混合了绝望与疯狂的寒意,如同微风般拂过泉奈的意识。
幻术效果达成,却附带着一种令人极度不安的“赠品”。泉奈立刻解除了幻术,那片竹叶恢复了摇曳,周围的空间也恢复正常,但他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他的幻术,原本是操控五感、编织虚幻的力量,此刻却仿佛沾染上了某种源自黑暗深渊的、实质性的恶意。
这些细微的变化,起初并未引起太多注意,被归咎于疲劳、压力或偶然的查克拉失控。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类似的异常现象开始在不同人身上,以不同的形式,越来越频繁地出现。
柱间发现,他催生的植物,尤其是攻击性较强的木遁忍术,都或多或少带上了那种暗沉的色泽和微弱的腐蚀特性,虽然对敌时威力似乎有所增强,但那背离了“生命”本源的感觉,让他内心充满了不安。
斑的视野扭曲现象越来越频繁,甚至偶尔会在非战斗状态下,眼前突兀地闪过一些无法理解的、亵渎几何结构的碎片幻象,伴随着低沉的呢喃,让他脾气愈发暴躁,难以安宁。
扉间注意到,他施展的水遁,在某些情况下会短暂地呈现出不自然的颜色或质地,虽然不影响威力,但那异样的感觉如同卡在齿轮中的沙粒,提醒着他某种未知的侵蚀正在进行。
泉奈则发现,他的幻术在困住敌人的同时,似乎也开始能引动目标内心更深层的恐惧与负面情绪,效果变得诡异而危险,甚至有一次,一个中了幻术的试验体在解除后,竟出现了短暂的精神恍惚和胡言乱语,仿佛接触到了超越幻术本身的恐怖。
一种无声的恐慌,开始在四位顶尖强者的心中悄然蔓延。他们彼此之间并未立刻交流这些发现,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骄傲、疑虑与隐隐恐惧的情绪,阻止了他们开口。
直到一次高层会议后的傍晚,四人默契地留在了空旷的会议室里。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柱间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沉重:“我的木遁……最近有些不对劲。它……不再那么纯粹了。”
斑冷哼一声,猩红的写轮眼在昏暗中格外醒目,他没有看柱间,而是盯着窗外逐渐沉落的夕阳,仿佛在对抗着视野中可能出现的扭曲:“我也一样。这双眼睛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多了。”他的语气带着压抑的烦躁。
扉间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却透着一股寒意:“我的水遁,感知到了异物。并非查克拉属性变化,而是……某种外来的‘污染’。”
泉奈坐在稍远的位置,闻言微微抬起头,轻声道:“我的幻术……似乎能引动更深层的东西了。一些……本不该存在的东西。”
话音落下,会议室陷入了一片更深的寂静。四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与凝重。
他们终于意识到,长时间、高频率地接触那片遗迹的能量,研究与对抗那些源自拉莱耶的怪物,甚至仅仅是解读那些亵渎的文字和符号,他们自身的力量,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那来自远古深海的、冰冷的疯狂所浸染、所扭曲。
他们,作为对抗污染的最前线,自身也正在逐渐成为污染的……载体?
这个认知,如同最寒冷的冰水,瞬间浇透了他们的四肢百骸。敌人不仅仅在外部,更可能,已经在他们的体内,在他们的力量本源之中,悄然埋下了畸变的种子。这场战争,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绝望,也更加……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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