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扉间那间位于地下的实验室,如今更像是一座被无形壁垒隔绝的孤岛。外界关于猿飞佐助长老诡异死亡的悲恸与恐慌,似乎都被那厚重的结界和冰冷的石墙阻挡在外,但一种更深沉、更紧迫的压力,却无孔不入地渗透进来,沉甸甸地压在实验室的每一寸空气里。
桌案上,那块来自教团仪式、内部流淌着亵渎知识的黑色石板,与无数摊开的古老卷轴、写满了复杂推演公式的草稿纸混杂在一起。旁边,还摆放着几份关于猿飞佐助战斗过程的详细记录,尤其是关于那导致物理溶解的无形冲击的分析报告。猿飞长老的死,以一种最残酷的方式,印证了扉间之前的假设——他们面对的,是一种能够扭曲现实规则的“污染”。常规的忍术,在这种规则层面的攻击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必须要有新的武器。一种能够对抗,甚至封印这种规则污染的手段。
扉间坐在桌案前,银色的发丝在特制的强光灯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他已经连续工作了不知多久,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青黑,但那双向来锐利的红瞳,却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要将不可能变为可能的火焰。他的指尖因为长时间握笔和结印练习而微微颤抖,但落在纸上的每一个符号,每一次计算,都依旧精准得如同机械。
他的思路清晰而冷酷。既然敌人的力量源于某种更高维度的“规则”或“信息”污染,那么对抗它的方法,就不能停留在物质和能量的层面,必须同样触及“规则”本身。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块黑色石板。上面那些流动的、非欧几里得几何结构的符号,虽然充满了疯狂与亵渎,但其本身,就是一种对某种“规则”的阐述和运用。如同双刃剑,既能散播污染,或许……也能被引导,成为构筑防御或反击的基石。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念头。借鉴敌人的知识,无异于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稍有不慎,就会被其蕴含的疯狂彻底吞噬。但除此之外,他看不到其他希望。
他开始尝试。首先,他需要理解那些符号运作的基本“语法”和“能量回路”。这并非学习一门语言,更像是在解构一种活着的、充满恶意的混沌逻辑。他调动起自身庞大的查克拉和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分出一缕极其细微的丝线,再次小心翼翼地触碰石板内部那些流动的暗影。
冰冷的、粘稠的、充满了无尽恶意的洪流再次试图沿着查克拉丝线反噬而来。但这一次,扉间早有准备。他的精神力构筑起层层叠叠的、基于水遁性质变化的净化屏障,如同最坚韧的滤网,强行剥离那些疯狂的精神污染,只捕捉其中最纯粹的、关于“结构”与“连接”的信息碎片。
这个过程极其痛苦且消耗巨大。他的额头不断渗出冷汗,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有无数根冰针在穿刺他的大脑。但他强行忍耐着,将捕捉到的信息碎片与忍术体系中关于封印术、结界术的核心原理进行比对、融合。
他发现,那些扭曲的符号,在某种程度上,与漩涡一族流传下来的某些最古老、最危险的封印术式,有着诡异的相似性,仿佛是同源之水,流向了截然不同的、光明与黑暗的两端。
一个大胆的、近乎疯狂的构想,开始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
他需要构筑一个术式。一个前所未有的、融合了部分敌人“规则”知识与忍者世界封印智慧的术式。这个术式不能仅仅依靠施术者自身的查克拉,因为它要对抗的是可能来自一个“神”的污染。它必须能引动更庞大的能量源——或许是自然能量,或许是……某种更深层、更接近世界本源的力量。
他将初步构思的术式核心,命名为“神只封印”,一个带着不祥与决绝的名字。
但这个术式的构筑,困难重重。
首先,是能量引导的问题。如何安全地引动足以撼动“神只”的庞大能量?柱间的仙术或许是一个方向,但仙术能量充满活性,与封印术所需的“静止”与“隔绝”本质相悖。他需要找到一种方法,将狂暴的自然能量转化为极致的“秩序”之力,这本身就是一个几乎无解的难题。
其次,是“规则”对抗的代价。根据能量守恒和等价交换的基本原则(这是他理性思维的根基),要封印或扭曲一个如此高位存在的“规则”,施术者必然要付出对等的、或者说难以承受的代价。这个代价是什么?查克拉?生命力?还是……灵魂?亦或是存在本身?
他在草稿纸上疯狂地演算着,试图量化这种代价,但每一次推演的结果,都指向一个令人绝望的数字——那是一个个体几乎无法承担的、天文数字般的能量亏空和精神负荷。
最后,是术式的稳定性。融合了两种截然不同、甚至相互冲突的规则体系,这个术式本身就如同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不稳定化合物。如何在发动时确保它不会先一步将施术者自身吞噬,或者引发不可控的空间崩塌?
难题一个接着一个,如同永无止境的迷宫。实验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扉间偶尔因精神过度消耗而发出的、压抑的轻哼。
他尝试了无数种符文组合,构建了上百种能量模型,但大多数都在理论推演阶段就宣告失败。偶尔有几个看似可行的方案,在动用少量查克拉进行微型模拟时,也立刻引发了剧烈的能量紊乱,差点毁掉半个实验室,逼得他不得不动用更强大的封印术来压制反噬。
失败。失败。还是失败。
理性告诉他,这或许根本就是一条死路。以人类之智慧,妄图构筑对抗神只的术式,本就是痴人说梦。
但每当他闭上眼,猿飞佐助那溶解消失的景象,柱间强撑笑容下的疲惫,斑眼中压抑的疯狂,泉奈苍白的面容,以及木叶村那些依赖着他们的、无辜村民的脸,就会交替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不能放弃。
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必须抓住。哪怕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他的全部,他也在所不惜。
夜深人静之时,扉间终于停下了几乎要痉挛的手指。他靠在冰冷的椅背上,仰头望着实验室苍白的天花板,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桌上是堆积如山的废弃草稿,记录着无数个失败的日夜。
进展微乎其微,前路迷雾重重。
但他知道,他必须继续走下去。在这条通往未知、遍布荆棘与深渊的道路上,用理性与生命,为身后所有需要守护的人,赌一个或许根本不存在的未来。那名为“神只封印”的术式,如同黑暗中一缕极其微弱的、摇曳不定的火苗,承载着所有的绝望,与……仅存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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