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白鸟任三郎的葬礼时,服部平次没有想到下一个会发生在自己家。
柯南带着医生认为不适合出院的伤一步一步走到服部平次面前,千言万语汇在口中,最后只吐出两个字。
“服部……”
服部平次微微侧头,看到好友小小一只,腰上鼓鼓囊囊的还有没拆开的绷带。宝蓝色的眼睛带着浓浓的忧郁——这种忧郁已经许久未见,上次出现还是在他刚刚变成柯南的时候。
面对晕厥的服部静华时,服部平次没有哭;一个人捡起从前不屑一顾的社交辞令操持父亲丧事时,他没有哭。但此刻,对上这双忧郁的眼睛,他的眼眶却突然红了。
“工藤,对不起,我那天没有及时找你……”他声音沙哑,像是有一团棉花堵在喉咙里。
“我们之间,不需要说对不起。”柯南坚定地按住他的肩膀:“我现在知道我刚变小想要隐瞒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会是那种表情了。”
“那时候的我还真够自以为是的,竟然觉得痛苦和无助可以对朋友隐藏……这种伤人伤己的隐瞒,可以不要再出现在我们中间吗?”
大滴大滴水珠从服部平次脸上划下,柯南肩膀的衣服被好友的泪水打湿。
“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无论什么都可以一起面对,我从未像现在这样坚定这一点。”
变小的工藤新一眸中焕发不服输的光彩。
“让我分担你的痛苦——我会永远和你站在一起。”
葬礼现场的另一边,一个严肃古板的男人走向跟着工藤优作和毛利小五郎过来吊唁的银发青年。
“又见面了。”远山银司郎主动伸手,眼神复杂:“不管怎样,谢谢你送小女的助听器。”
拉莱耶微笑回握:“虽然做笔录那天我们有些不愉快,但远山先生也是职责所在嘛,我没有放在心上哦。”
远山银司郎声音低沉,挚友的死亡和女儿的失聪对他的打击也不可谓不小:“和叶的事,是我作为一个父亲的严重失职。如果不是内子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和叶手术中用到的先进仪器都是你从国外采购的,这个人情,我远山银司郎记下了。”
“哪里,我本来也要买那些东西,顺手而为的事,就当是我送给令爱的订婚礼物了。”拉莱耶罕见地表现得十分高情商:“毕竟也算是半个媒人,而且恐\/怖分子的钱,虽然是赌桌上赢来的,拿着也多少有点烫手嘛。”
毛利小五郎啧啧称奇:“原来这小子也有靠谱的时候嘛。”
虽然分开签名但最后还是和毛利小五郎走在一起的妃英理看看那边只要行为一正常浑身上下就挑不出毛病的银发青年,再看看自己这边日常吊儿郎当时不时就对外面的女人流口水的中年男人,实打实地为自己过高的道德水平感到遗憾。
“说来,我还以为远山警官的第一反应会是我在贿赂警方呢。”拉莱耶言笑晏晏:“不过就算远山警官这么想也没关系,作为一个正在注册公司的外国人,我确实很怕因为牵扯进这种事而影响审核流程......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欠下人情的远山银司郎原本确实有类似的担忧,但被大大方方地点出来之后,这点疑虑反而消失了:“你多虑了,以现在我们掌握的证据,你还远不到成为犯罪嫌疑人的程度。我虽然不会徇私,但如果你事后因为这件事遇到了审批上的麻烦,我很乐意帮忙。”
“那就太好了。”拉莱耶忽然露出了一个有点惋惜的表情:“可惜,再好的修补技术也比不上人体出厂时就配置的零件。我听说和叶小姐从前甚至能从拔刀的‘通明’声判断一个人剑术是否高超,虽然康复后或许可以恢复正常人的水准,但那种细微的声音大概是......唉。”
“奇怪,当时与和叶小姐站在离爆炸中心差不多距离的人都没有出现这种情况,”拉莱耶歪头:“川口清人也告诉我,主治医生说,和叶小姐的耳膜之所以会损坏得这么严重,不像光是这次事故造成的呢。”
远山银司郎表情陡然险恶:“......什么?抱歉,我这两天一直忙于天神祭的后续案件,没有听说过这种事。”
他垂下的拳头攥紧,好像一只巡视领地回来后目睹幼崽被咬死的尸体的雄狮:“可以......请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拉莱耶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啊?我说?可我实际上刚来日本一个月出头,之前的事不太清楚啊?”
“主治医生说,和叶小姐大概半年前左右?耳朵已经受过一次非常严重的伤害,但当时应该只是疼了几天,所以本人没发觉。如果不是那次落下病根,光是天神祭上的爆炸,并不足以让和叶小姐失聪呢。”拉莱耶摊手:“至于半年前发生了什么,我就......”
远山银司郎的瞳孔一点一点锁紧——他,已经想起来了。
肃穆的葬礼上,即便是交谈都保持在一个不会打扰到其他人的分贝上,在这种环境下,门口的喧闹声就格外刺耳。
“滚出去。”
服部平次一字一顿,指着前来吊唁的大冈红叶和她背后的直升机:“滚出去,大冈红叶,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英俊的黑皮少年眼神里连曾经的礼貌疏离都看不见了。
“不要再用你那张刻薄而不自知的脸自称我的未婚妻,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不同于忙于公务的远山银司郎,服部平次在远山和叶做手术的时候全程陪伴,拉莱耶所说的一切,服部平次都已经亲自从远山和叶的主治医生那里了解了。
大冈红叶被这样的态度打得措不及防,再加上服部平次是毫不留情在众目睽睽下说了这番话——这是她从未接受过的,光明正大的羞辱。
“我和和叶已经在亡父的见证下立下誓约,如果你还有一点作为人的尊严,就不要再来纠缠我,服部家,永远不欢迎你。”
一想到病床上的和叶、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得不带着助听器的和叶、明明很痛苦却勉强自己微笑的和叶......服部平次就恨不得一拳打烂面前这个女人的脸——服部平次不会主动打女人,但对自己未婚妻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的人除外。
“还记得半年前,你向人群投掷的震\/撼弹吗?”服部平次语气中压抑着怒火,看大冈红叶的目光带着仇恨和厌恶:“当时你也坐着这架直升机吧?”
“只是为了扰乱我对和叶的告白,就可以不管不顾地丢下震撼弹。这样的你,和为了追求愉悦就制造天神祭踩\/踏事件的长明财团的孙女有什么区别?哦,还是有区别的。”
服部平次冷笑一声:“唯一的区别是,那个女人作恶后被烧焦了吊在天花板上,你却有人收尾,投掷震撼弹伤害平民的事就那么轻描淡写地过去了,除了和叶之外,其他人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伊织无我将已经满眼含泪的大冈红叶护在身后:“你怎么可以这么伤害大小姐!她只是......”
“只是喜欢我而已?”服部平次嗤笑一声:“那就请你收回这份喜欢,被你这种自视高贵、以‘为爱奋斗’之名掩盖特权傲慢的人喜欢,令我感到由衷的恶心。”
“因为你那颗震\/撼弹,和叶的耳膜受到了不可挽回的伤害,然后在这次天神祭中彻底爆发,就算能治好也再回不到以前。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那你做到了——你让我感到了痛苦。”
在从葬礼和医院两头跑的几天里,除了远山和叶之外,服部平次见的最多的人就是拉莱耶,因此,不可避免的,他的语言也染上了拉莱耶的色彩。
“好奇怪啊,你这样一个自诩贵族其他地方的人都看不起的京都女,为什么要一直像条狗一样缠着我这个‘乡下来的’大阪人?是京都腐朽的东西不够大冈家分配了,才让你来乡下找屎吃吗?”
伊织无我双目赤红,他不允许他的大小姐被这样伤害,下意识向服部平次举起了手——
“咔嚓——”
单反相机独有的快门声响起,伊织无我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向声音发出的地方跑去!
“没用了哦~”
拉莱耶任由伊织无我将手里的相机夺走摔碎,笑眯眯道:“这个坏掉也没有关系,因为......”
他变魔术一样从掏出三四个手机。
Youtube、抖x、niconico live(日本知名直播平台)......每个手机都实时记录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以直播形式,将大冈红叶和伊织无我的脸清清楚楚地录了进去。
“自从长明财阀的孙女被爆料之后,大家就很关注财阀和官员家的孩子对权力的滥用呢。所以从你的大小姐下飞机开始,我就一直在直播~”
拉莱耶眉眼弯弯:“往人群里扔震\/撼弹却没有在霓虹境内溅起一丝水花,大冈家好像权力很大的样子......哦?是前首相吗?原来如此,所以信息才被封锁了啊。”
“我开始好奇了,大冈家的势力能不能影响到外网呢?要不要让你的爷爷都封锁一下试试看?”
“时代已经变了,在网络的加持下,就算能捂住本国人的嘴,也捂不上外国人的眼睛——”
拉莱耶置换镜头,将外网的发言举到伊织无我眼前。
“瞪大眼睛仔细看吧,这就是——民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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