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覃雪梅和季秀荣带头，其他女职工也纷纷表示理解。
孟月和沈梦茵对视了一眼，看着周围人的反应，知道这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
她们最终还是低着头，小声说了一句。
“我们……知道了。”
“行，那就这么定了。”
石末一锤定音。
“现在，男同志跟我去搬东西，女同志负责在食堂里收拾场地。”
“都动起来！”
晚饭依旧是简单的白菜土豆。
可经历了白天的惊魂，能吃上这么一口热乎的，所有人都觉得无比幸福。
饭后，石末擦了擦嘴，站起身，对冯程和角落里两个正在埋头干饭的年轻人招了招手。
“老冯，玉思，玉想，你们三个跟我出来一下。”
那两个年轻人是亲兄弟，叫玉思、玉想，人高马大，干活是一把好手。
三人放下碗筷，立刻跟了上去。
石末又走到旺财和小六旁边，拍了拍它们的脑袋。
“走，干活了。”
两条狗兴奋地摇着尾巴，紧紧跟在他身后。
五人两狗穿上最厚的棉衣，戴上帽子手套，拿上工具，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外面的风雪里。
孟月看着他们消失在风雪中的背影，忍不住凑到赵天山身边。
“赵队长，石工他们这是去干嘛啊？”
“外面雪那么大，多危险啊。”
赵天山正低头擦拭着一把铁锹，闻言头也没抬。
“哦，石末不放心那些树苗，带人去看看有没有被雪压坏。”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孟月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但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赵天山看着她走开，心里松了口气。
去看树苗？
骗鬼呢。
石末那家伙，是带着人去执行他的“灭羊计划”了。
那两三百个地羊洞，就是他们的目标。
他留下来，就是为了看好这群大学生，顺便给石末打掩护。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越来越暗。
食堂里的人们在通铺上躺下，小声聊着天，但更多的人是在担心着外面的石末等人。
直到下午，食堂的门才被人猛地推开。
一股寒风卷着雪花灌了进来，让所有人都打了个哆嗦。
石末四人回来了。
他们浑身是雪，眉毛胡子上都挂着冰碴，脸冻得通红，活脱脱四个雪人。
跟在他们身后的玉思和玉想兄弟俩，各自背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口袋，看起来沉甸甸的。
两人一进门，就直奔厨房而去，脚步匆匆。
“魏师傅！魏师傅！快来搭把手！”
正在打盹的魏富贵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看见他们背的东西，眼睛都亮了。
他赶紧迎上去，压低了声音。
“我的乖乖，收获不小啊！”
“快快快，放进来，我来处理。”
他招呼着玉思兄弟俩进了后厨，还顺手把两个看热闹想帮忙的职工也拉了进去。
“你们俩，也别闲着，过来帮忙收拾！”
后厨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食堂里的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晚上，一股浓郁得让人直咽口水的肉香味，从后厨的门缝里钻了出来，霸道地占据了整个食堂。
那香味太霸道了，馋得人抓心挠肝。
“什么味儿啊？这么香！”
“我的天，是肉！绝对是肉！”
“我闻到了幸福的味道！”
当魏富贵端着几个巨大的铁盆从后厨走出来时，整个食堂都沸腾了。
盆里装的，是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土豆炖肉块！
大块大块的肉在浓郁的汤汁里翻滚，油光锃亮，让人食指大动。
石末站起身，笑着对大家说。
“大雪封山，大家辛苦了，也受惊了。”
“这两天，给大家改善改善伙食，都放开了吃，管够！”
“好！”
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魏富贵拿着大勺，给每个人都盛了满满一碗。
沈梦茵和孟月也分到了一碗，她们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肉，吹了吹，放进嘴里。
肉炖得极其软烂，入口即化，浓郁的肉香瞬间在味蕾上炸开。
“太好吃了！”沈梦茵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孟月也连连点头，风卷残云般吃了起来。
覃雪梅尝了一口，细细品了品，看向石末。
“石工，这……是狍子肉？”
石末正啃着一块带骨头的肉，闻言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
“能吃就行，问那么多干嘛？”
“难道还是唐僧肉不成？吃了能长生不老？”
他这副样子，更让人生疑。
孟月不死心，又端着碗凑到玉思和玉想兄弟俩跟前。
“玉思，玉想，这到底是什么肉啊？跟我们说说呗。”
玉思嘿嘿一笑，嘴里塞满了肉，说话都含糊。
“月姐，这可是机密。”
旁边的玉想也神秘兮兮地补充了一句。
“军事机密，不能说。”
众人吃得满嘴流油，赞不绝口。
沈梦茵一边小口吃着，一边用勺子在碗里扒拉着，想再找一块精瘦的肉。
忽然，她的勺子顿住了。
她从汤汁里，挑起了一样东西。
那东西细细长长的，大约有小拇指那么粗，上面还带着一点点肉。
可那形状……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沈梦茵的脑子“嗡”的一下。
这……这玩意儿……怎么那么像耗子的尾巴？！
“啪嗒！”
她手里的勺子应声落地，在水泥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怎么了，梦茵？”
旁边的孟月被吓了一跳。
沈梦茵的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伸出手指着自己的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那……那……”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孟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当她看清碗里那根细长的东西时，胃里瞬间一阵翻江倒海。
“呕……”
她猛地捂住了嘴。
“耗子……是耗子肉！”
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整个食堂瞬间炸了锅。
刚才还吃得津津有味的人们，全都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碗里的肉块。
“什么？老鼠肉？”
“我靠，真的假的？”
“呕！”
覃雪梅和季秀荣两个女生，更是脸都绿了，捂着嘴就往食堂外面冲。
那大奎见状，也顾不上别的了，赶紧扔下碗筷追了出去。
“秀荣！秀荣你慢点！”
他冲到季秀荣身边，一边帮她拍着背，一边心疼得不行。
食堂里，气氛降到了冰点。
剩下的人，有的面色铁青，有的想吐又吐不出来，表情极其精彩。
那大奎安顿好季秀荣，怒气冲冲地又闯了回来。
那大奎两步跨到石末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就骂。
“石末！你他娘的还是不是人！”
“大雪封山，你他妈就给我们吃老鼠肉？”
“你想害死我们吗？！”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唾沫星子都快喷到石末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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