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长，石末却看了很久。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笑意。
这女人，比他想象的要聪明，也通透得多。
他默默地将信纸一点一点撕成碎片，撕得粉碎，然后随手扔进了旁边装废纸的筐里。
风一吹，这些碎纸片就跟其他垃圾混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做完这一切，石末伸了个懒腰，哼着不着调的歌，继续埋头在他那堆“宝贝”里翻翻拣拣。
生活，还得继续不是？
至于那只镯子，就先替她收着吧。
另一边，何雨柱紧赶慢赶，终于跑到了娄家大宅门口。
看着那扇朱红色的大门，他心里稍微定了定。
可还没等他上前叫门，就发现情况不对劲。
原本看门的那个老门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穿着制服，神情严肃的陌生男人。
他们像两尊门神一样，直挺挺地戳在门口，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何雨柱心里一个“咯噔”，暗道要坏。
他正想硬着头皮上去问问情况，身后突然传来呵斥声。
“何雨柱！”
何雨柱回头一看，只见刘海中挺着个大肚子，背着手，带着几个轧钢厂保卫科的人，正气势汹汹地朝这边走来。
“壹大爷？您怎么来了？”何雨柱皱起了眉头。
刘海中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冷哼道。
“我怎么来了？我再不来，你是不是就要给资本家通风报信去了？”
“你什么意思？”何雨柱的火气也上来了。
刘海中得意洋洋地一扬下巴，指着娄家大门。
“我接到群众举报，娄家把之前藏在老管家那儿的财产，全都偷偷运回来了！”
“我们今天，就是要来个人赃并获！”
他恶狠狠地盯着何雨柱。
“何雨柱，我警告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还敢包庇资本家，你是什么成分？你想干什么？”
“我告诉你，今天谁也别想跑！”
刘海中大手一挥，对着手下那几个保卫科的人下令。
“给我砸！”
“把这资本家的大门给我砸开！”
“不能砸！”何雨柱急了，张开双臂就拦在门前。
“刘海中你疯了！这是私闯民宅！你们没有权力这么做！”
“权力？”刘海中被气笑了，“我们工人阶级就是权力！你给我让开！再不让开，连你一块儿抓！”
几个保卫科的人互相看了看，拿着工具就往前逼近。
何雨柱看着他们，又看看一脸狂热的刘海中，知道跟这帮人讲道理是讲不通了。
娄晓娥要是真在里面，被这帮人闯进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办？
硬拼肯定不行。
电光火石之间，何雨柱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他猛地一转身，不再跟刘海中纠缠，拔腿就往胡同外狂奔。
刘海中愣了一下，随即骂道：“还想跑？给我追！”
可何雨柱跑得飞快，转眼就消失在了胡同口。
刘海中气得直跺脚，但抓娄家这个“大功劳”就在眼前，他也顾不上追何雨柱了。
他转过头，对着那几个保卫科的人怒吼。
“看什么看！还不给我砸门！”
“是！”
保卫科的人得了命令，不再犹豫，举起手里的铁棍和锤子，狠狠地朝着那扇紧闭的朱红大门砸了下去！
何雨柱这一跑，可不是瞎跑。
他脑子转得飞快，目标明确——轧钢厂，找领导！
刘海中这老小子现在是官迷心窍，彻底疯了。
跟他讲道理？
那纯粹是对牛弹琴，浪费口水。
想救娄晓娥，只能找个官比他大的来压他！
何雨柱脚下生风，一口气冲到轧钢厂办公楼，连门卫都来不及拦，他已经“嗖”地一下蹿了进去。
他直奔组委会主任办公室，砰砰砰地砸门。
“谁啊！赶着投胎啊！”
门里传来周副领导不耐烦的声音。
门一开，周副领导看到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何雨柱，眉头皱得更深了。
“何雨柱？你这是干什么？厂里是你家啊，想闯就闯？”
何雨柱顾不上客套，扶着门框大口喘气。
“领……领导！出大事了！”
“刘海中，他……他带着保卫科的人，要去抄娄家！”
周副领导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
“胡闹！”
他一拍桌子。
“他凭什么？谁给他的权力？有证据吗？”
“他说接到群众举报，说娄家转移财产，就要去抓人！”
何雨柱急得不行。
“您快管管吧！再晚就来不及了！他们都要砸门了！”
周副领导脸色铁青。
他当然知道刘海中那点心思，无非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捞点资本，好往上爬。
但这种没有根据、全凭臆测的胡乱行动，是要出大问题的！
“你！立刻回去！”
周副领导指着何雨柱，语气不容置疑。
“告诉刘海中，这是我的命令！让他立刻停止一切行动，带人给我滚回厂里来！”
“没有确凿的证据，谁敢乱来，我第一个处分谁！”
“好嘞！”
何雨柱得了“圣旨”，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一半，转身就往回冲。
他跑得比来时更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赶上！千万别出事！
然而，当他再次气喘吁吁地跑到娄家大宅门口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此刻洞开着。
门板上是一个狰狞的大窟窿，碎木屑掉了一地。
门轴也断了，整个门扇歪歪斜斜地挂在那里，透着一股凄凉。
何雨柱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进院子，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眦欲裂。
院子里一片狼藉。
原本摆放整齐的盆栽被打翻在地，泥土混着摔碎的瓷片。
他冲进客厅，里面的情况更是惨不忍睹。
桌椅板凳东倒西歪，柜子的大门敞开着，里面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全都扔在了地上。
字画被撕碎，花瓶成了碎片，就连沙发都被划开了好几道口子，棉絮从里面翻了出来。
整个家，被糟蹋得不成样子。
“晓娥？晓娥！”
何雨柱扯着嗓子喊了几声，回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回音。
人呢？
娄晓娥去哪了？
他疯了一样在各个房间里寻找，可除了满地的狼藉，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何雨柱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拳头捏得嘎吱作响。
刘海中！
肯定是他！
肯定是这老王八蛋，不听主任的命令，带着人把这里给抄了！
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从他胸腔里猛地炸开，直冲天灵盖。
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刘海中！
何雨柱猛地转身，浑身散发着骇人的煞气，再次冲向轧钢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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