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娟和郑大娘母子俩都看傻了。
这……这得有多大的力气？
石末拍了拍手，拉起堆满了人的小推车，车轮发出“吱呀”的声响。
“我先去处理下‘垃圾分类’，你们锁好门，早点休息。”
说完，他拉着那满满一车的人，轻轻松松地走出了院子，消失在夜色里。
月光下，那画面说不出的诡异又滑稽。
到了那片熟悉的空地，石末把车一斜，哗啦一下，混混跟下饺子似的滚了一地。
他走过去，随便踢了踢骆士宾的脸。
“喂，醒醒，别装死。”
骆士宾哼唧了两声，悠悠转醒。
一睁眼，就看到石末那张笑眯眯的脸，吓得他差点又昏过去。
“你……你想干什么？”
“别紧张，交个朋友。”石末蹲下身，笑得和善极了。
“我这个人呢，最喜欢以德服人了。”
周围的混混也陆陆续续醒了过来，看到石末，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听好了，各位‘九虎十三鹰’的精英们。”
石末站起身，环视一圈，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今天这事儿，到此为止。”
“再让我看到你们在光字片晃悠，或者，敢动郑家任何一个人一根头发。”
他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我就不把你们送派出所了，太麻烦。”
“这大冬天的，雪挺厚的。我给你们挖个坑把你们一个个种进去，头朝下，方便生根发芽。”
“你们说，等明年开春，这片地里能不能长出一堆新的‘虎’啊，‘鹰’啊？”
“想不想……亲身体验一下当有机肥料的感觉？”
一股寒气从所有混混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们看着石末那张笑脸，只觉得比面对索命的恶鬼还要恐怖。
“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大哥饶命！爷爷饶命啊！”
骆士宾第一个带头磕起了头，其他人也纷纷效仿，一时间空地上磕头声此起彼伏。
石末淡淡地吐出一个字。
“滚。”
那群混混如蒙大赦，连滚带爬，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生怕跑慢了真被抓去当肥料。
石末离开后，郑家小院里紧绷的气氛才终于松懈下来。
紧接着，周围的邻居们，三三两两地端着油灯，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
“郑大姐，没事吧？刚才那动静，吓死人了！”
“是啊，是啊，那些混混走了吗？”
“你们家没出什么事吧？”
大家七嘴八舌，脸上写满了后怕和关切。
郑大娘拉着郑娟的手，还没来得及说话，郑光明就又一次抢占了发言席。
小家伙站在院子中央，挺着小胸脯，一脸的骄傲和自豪。
“你们都不知道！刚才可吓人了！来了好多好多坏蛋！”
他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
“他们要抓我姐姐！我妈和我都被人按住了！就在那个时候！石末哥从天而降！”
“他‘哐’一脚就把门踹开了！然后‘嗖’一下就冲进来。”
“‘啪啪啪’几下，那些坏蛋就全都躺在地上不动了！比电影里的武林高手还厉害！”
小孩子的话带着夸张的成分，但邻居们看着院子里破碎的门板，和地上隐约的痕迹，都信了七八分。
一时间，院子里议论纷纷。
郑光明听着大家的夸赞，比夸他自己还高兴。
他跑到郑娟身边，拉着她的衣角，大声宣布了一个惊人的提议。
“姐！我看石末哥这么厉害，人又这么好！干脆让他当我姐夫算了！”
整个院子瞬间安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郑娟通红的脸上。
“光明！你胡说什么呢！”
郑娟又羞又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邻居们却都笑了起来，善意地打趣着。
“哎哟，我看这主意好！”
“是啊，娟儿，这可是大媒人啊！你弟弟都发话了！”
“郎才女貌，我看挺配！”
郑娟被说得头都抬不起来，拉着郑大娘躲回了屋里。
邻居们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便各自散去了。
屋子里，郑大娘点亮了油灯，昏黄的灯光下，她看着自己女儿那张娇羞中带着一丝迷茫的脸，轻轻叹了口气。
“娟儿啊，妈觉得光明说的……有道理。”
郑娟一愣，抬起头。
“妈？”
郑大娘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开了口。
“你看石末这孩子，有本事，心眼好，不是那种瞎混的。”
“今天这事，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咱们家……后果真是不敢想。”
“而且，我听说了，他家条件好。石大哥和任大姐那都是实在人，你嫁过去，不会受委屈。”
郑大娘说到这里，伸手温柔地摸了摸郑光明的头。
“以前，你总担心光明的眼睛治不好，怕自己嫁人会拖累了人家，耽误了给光明治病。”
“现在，光明好了！你的心病没了，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娟儿，这么好的缘分，就摆在眼前，要是错过了，你让妈上哪儿再给你找个这么好的人去？”
郑娟心头一颤，内心开始动摇。
郑大娘看着女儿的神情，知道她听进去了，便趁热打铁。
“娟儿，你还记不记得，大概三年前，周大哥家的妹妹，就是石末他妈，任丽珍，来找过我？”
郑娟抬起头，有些茫然地“啊？”了一声。
三年前？
她哪还记得这些陈年旧事。
郑大娘拍了拍她的手背，提醒道：“就是那次，她问我要你的照片，说是家里有个亲戚想看看。”
“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什么亲戚啊，非要看照片。”
“现在想来，八成就是给石末那孩子相看的！”
郑大娘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语气都笃定了三分。
“你想想，石末那会儿刚回来没多久，可不得张罗着找对象？任丽珍跟我关系好，她肯定早就相中你了！”
“只不过……只不过后来……”
郑大娘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只不过后来，光明的眼睛迟迟不见好，家里为了治病欠了一屁股债。
郑娟自己也断了嫁人的念头，一门心思只想照顾弟弟和母亲。
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经母亲这么一提醒，郑娟的记忆也慢慢回笼。
她想起来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原来……原来是为了他。
郑娟的心跳得更快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
“妈……都过去这么久了……”
郑娟小声嘟囔着，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羞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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