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家。
“何雨水，怎么了这是？你咋哭了？”
陈默快步上前，眉头微蹙。
待走到何雨水身边，陈默更是惊讶道：
“何雨水？你跑到我家来干嘛？还有，你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牛家欺负你了。”
眼前的何雨水，脸色苍白得吓人。
她眼眶红肿，校服上也沾了些灰尘，整个人像是被风雨摧残过的小草，脆弱又狼狈。
“默子哥。”
何雨水抬头看着陈默，委屈巴巴的像只小猫咪。
牛燕叹了口气，脸上带着怜悯，压低声音对陈默道：
“默子，你回来了。唉，是雨水这孩子……跟她哥傻柱闹掰了，听说彻底断绝关系了。饿了好几天了，刚才走着走着，差点一头晕倒在我们家门口。我看着可怜，就赶紧扶她进来，给她弄了点吃的。”
“妈！你太心善了！”
陈默闻言，眼神闪了闪。
随后，陈默拉过一张凳子坐下，声音放缓了些道：
“雨水，别急，慢慢说。到底啥情况？为啥跟你哥闹到要断绝关系这一步？他打你了？”
何雨水听到这关切的话，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呜呜呜！”
何雨水用力抹了一把脸，哽咽着，带着极大的委屈和愤怒说道：
“默子哥……我哥他，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被秦淮茹那个狐狸精灌了迷魂汤！我不就是说了几句秦淮茹光知道蹭吃蹭喝、拖累我哥，让他长点心眼吗？他……他为了秦淮茹，竟然抬手就打我！骂我白眼狼，骂我挑拨离间！呜……那还是我哥吗？我不认他了！我再也没他这个哥了！”
何雨水越说越激动，身体因为哭泣和饥饿还有些虚弱地发抖：
“这几天，我一口饭都没吃他的！我就是饿死，也不求他！默子哥，你放心，今天吃了你家的东西，我何雨水记在心里了！等我以后毕业了，上班有工作了，我一定赚钱还给你！一分都不少！”
“哎！”
陈默看着眼前这个倔强又可怜的何雨水，也是叹了口气。
傻柱啊傻柱，真是白长了个脑袋。
陈默摆摆手，语气诚恳道：
“没事儿！几口饭吃啥还不还的？邻里邻居的，还能看着你饿出个好歹？坐下慢慢吃，顺顺气。”
陈默顿了顿，看着何雨水稍微平静下来的脸，继续问道：
“雨水，你来真的？真跟你哥一刀两断了？”
何雨水用力地点点头，咬着嘴唇道：
“嗯！默子哥，彻底断了！他不仁，我不认他这个哥了！”
“你哥确实是个没脑子的东西！”
陈默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语气平淡道：
“你哥光知道围着秦淮茹转，被人卖了还得帮人数钱。雨水，有些事你可能还不知道，那秦淮茹，可不止吸你哥血那么简单。她跟易中海那老家伙，关系就不清不楚的。再说了，你真以为你哥娶了秦淮茹，是给你找个嫂子，给老何家传宗接代？”
何雨水正拿起一个馒头，听到这话，手顿在了半空，愣了一下。
她心底深处其实还是在意的，毕竟那是她唯一的亲哥，血浓于水。
但何雨水嘴上却硬撑着，假装不在意地说道：
“他们……他们都结婚了。爱怎样怎样吧。就算……就算以后生了孩子，我……我也不会认！”
“生孩子？”陈默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讽，“雨水，你怎么还会天真地认为，秦淮茹会给你哥生孩子？”
“什……什么意思？”何雨水的心猛地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陈默压低了声音，说的每个字都像锤子砸在何雨水的心上：
“秦淮茹，早就偷偷去医院上了环了！她根本就没打算给你哥何雨柱生下一儿半女！估计你哥傻柱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哼，到头来，也就是跟后院的许大茂一样，是个绝户的命！辛辛苦苦，全是帮着秦淮茹养活贾家那三个小白眼狼罢了！你们老何家，这根儿，就算断在他手里了！”
“轰——！”
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直接在何雨水脑海中炸开！
上环？
绝户？
老何家断根？
这些字眼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何雨水灵魂都在颤栗。
何雨水之前只是气哥哥打她、偏心，却从未想过事情会恶劣到这种程度！
一瞬间，巨大的震惊、以及为何家绝后的恐惧和愤怒，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她。
哥哥再混蛋，那也是自己亲哥啊！
老何家怎么能绝后？
何雨水的脸色瞬间变得比刚才更加苍白，拿着馒头的手微微颤抖，指甲几乎要掐进馒头里。
她猛地低下头，生怕被陈默看出自己内心山呼海啸般的情绪波动。
何雨水假装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甚至故意用无所谓的语调说：
“是，是吗？那……那更好，反正他都不要我这个妹妹了，绝不绝户，跟我有啥关系……”
但何雨水的声音里的那丝颤抖，又如何能瞒过陈默的眼睛。
陈默心里明镜似的，也不点破，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何雨水一眼，继续慢悠悠地喝水。
这顿饭，何雨水吃得味同嚼蜡。
刚才还觉得香甜无比的饭菜，此刻却难以下咽。
何家绝户的话语在她脑海里反复回荡，搅得她心神不宁。
“嗝！”
好不容易吃完了，何雨水猛地打了个饱嗝。
她感激地对陈默，牛燕和牛星月说道：
“默子哥，牛阿姨，星月姐姐，谢谢你们的饭。我……我吃好了。恩情我记下了，以后一定报答。”
陈默笑了笑道：
“说了不用还。雨水，记住哥一句话，往后啊，心里得有杆秤，知道谁远谁近。只要你不与我家为敌，这点饭算啥。”
“嗯，我知道了。”何雨水心乱如麻，点点头，转身就快步离开了陈默家。
一出房门，何雨水几乎是跑着冲向自己家。
那个和傻柱共同的家。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得告诉傻柱！
不能让他当绝户，不能老何家就这么断了根！
爹要是知道了，非得从保城气死不可！
看着何雨水匆匆离去的背影，屋里的牛燕和刚出来的牛星月都围了过来。
牛燕脸上带着难以置信，小声问陈默：
“默子，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那秦淮茹，真的……真的上了那玩意儿？不给傻柱生孩子了？这……这心也忒毒了吧！”
陈默点了点头，眼神锐利道：
“妈，千真万确。秦淮茹是什么人？她就是专门吃绝户的！傻柱那点工资和饭盒，养着贾家一窝子，还得不到个好。她怎么可能再给自己生个孩子拖累？傻柱这辈子，就算是被她拴死了，吸血吸到干为止！”
牛星月在一旁听得小脸发白，惊讶地捂住了嘴：
“我的天呐……默子哥，这秦淮茹也太恶毒了吧！傻柱他……他好歹是个大小伙子啊，对她那么好！她这不是坑人一辈子吗？”
“哼，本性如此。”陈默冷哼一声，“再说了，傻柱也不是什么纯粹的好鸟，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沦落到今天，也是他自找的。他俩，算是一丘之貉。”
牛燕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拉着牛星月的手道：
“默子说得对！星月，你看看，这院里多少糟心事！咱家以后啊，可得脑子清醒点，多听默子的，准没错！可不能像傻柱那样，被人卖了还乐呵呵数钱。”
牛星月看着陈默沉稳的样子，点头道：
“妈，我知道！以后我都听默子哥的！”
……
何雨水跑回中院自家门口，看到傻柱的屋里还亮着昏黄的灯光。
她站在门口，深吸了好几口气，努力平复心情，这才推门进去。
傻柱正坐在桌边闷头抽烟，听到动静，抬头见是何雨水，愣了一下。
“咳……回来了？”傻柱干巴巴地开口，试图打破僵局，“那个……你这几天……在哪儿吃的饭？身上还有钱没？要不……哥给你拿点？”
说着，傻柱从兜里摸索出皱巴巴的十块钱，递了过去。
他虽然混，但对这个妹妹，心底还是疼的。
何雨水看着那十块钱，心里五味杂陈。
她本来想硬气地拒绝，但鬼使神差地，她还是接了过来，紧紧攥在手里。
何雨水低下头，假装在翻找东西，声音闷闷的：
“我……我笔落家里了，回来拿。”
过了一会儿，何雨水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猛地抬起头，直视着傻柱道：
“何雨柱！看……看在你还有点良心，知道给我钱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傻柱被妹妹连名带姓的叫法和严肃的神情弄得一怔：
“啥秘密？神神叨叨的。”
何雨水心一横，牙一咬，脱口而出道：
“你那个好老婆秦淮茹！她早就偷偷去医院上了环了！她根本不会给你生孩子！你傻乎乎地帮别人养孩子，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亲生的儿女了！我们老何家就要绝后了！要是爹知道了，非从保城回来打断你的腿不可！”
“什么？！”
傻柱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猛地从凳子上弹了起来，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他的脸先是煞白，随即因为极致的愤怒变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何雨水！”傻柱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声音因为暴怒而嘶哑，“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放屁！我知道你看不惯你秦姐，不喜欢她！可你也不能编造这种恶毒的瞎话来污蔑她！我是你哥！你竟然这么咒我？你就这么想看我离婚？看我打光棍？啊？！”
何雨水看着哥哥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毫无底线地维护秦淮茹，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咒他，一颗心彻底凉透了。
何雨水看着状若疯狂的傻柱，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和嘲讽：
“我就知道你不信！你就知道护着你的秦姐！行！算我多嘴！反正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了！你乐意当绝户，乐意帮贾家养一辈子孩子，随你的便！到时候爹真问起来，挨骂挨揍的也是你，不是我何雨水！”
说完，何雨水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何雨水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丢下一句冰冷的话：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何雨柱，你好自为之！”
恰在此时，秦淮茹端着个盆子，像是刚洗完衣服回来。
正好看到何雨水从屋里出来。
秦淮茹脸上却堆起惯有的笑容，主动打招呼：
“雨水妹妹，来了怎么不多坐会儿……”
何雨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根本没看见她这个人，直接与她擦肩而过。
“这……”
秦淮茹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她赶紧走进屋，看到傻柱像尊雕像一样站在原地，脸色铁青，显然气得不轻。
“柱子，怎么了这是？”秦淮茹放下盆子，小心翼翼地上前，柔声问道，“我刚才看见雨水了，她好像很不高兴，我跟她打招呼她都不理我……你们兄妹俩又吵架了？”
傻柱猛地转过身，眼睛通红地盯着秦淮茹道：
“淮茹！你！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到底……到底有没有背着我，去医院上环？！”
秦淮茹的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何雨水！
果然是那个死丫头说了什么！
她怎么会知道？！
这件事她瞒得死死的！
巨大的心虚让秦淮茹的血液瞬间涌向头顶，但她深知此刻绝不能承认！
一旦承认，就全完了！
秦淮茹努力控制住几乎要发抖的手，脸上挤出被冤枉的震惊和委屈，声音带着哭腔道：
“柱子！你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么可能会去做那种事！我是你媳妇啊！我巴不得赶紧给你生个大胖小子呢！你怎么能听雨水胡说八道？她一直不喜欢我，你不是不知道！她这是故意挑拨我们夫妻关系啊柱子！”
秦淮茹的表演逼真极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起来无比可怜和无辜。
傻柱看着秦淮茹这副模样，心中的疑虑瞬间动摇了。
是啊，雨水一直不喜欢淮茹……说不定真是瞎编的来气我？
“唉……行了行了，别哭了，我就随口一问。”傻柱烦躁地摆摆手，“可能真是雨水那丫头胡说八道……算了算了，媳妇，别哭了！”
秦淮茹见状，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知道自己暂时蒙混过关了。
但她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冰冷的算计和庆幸。
幸好自己早就未雨绸缪，只要死不承认，傻柱也没辙。
等再过几年，棒梗他们大了，能工作了，到时候……哼，傻柱要是识趣还好，若不识趣离婚也不吃亏！
秦淮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柔柔弱弱、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
与此同时。
后院许大茂家。
屋里弥漫着一股酒精的味道，还夹杂着许大茂压抑的呻吟和怒骂。
“嘶……轻点儿！你想疼死我啊！”许大茂歪着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破了皮，正呲牙咧嘴地对着镜子。
王佳丽红着眼圈，拿着棉签，小心翼翼地给他脸上的伤口消毒。
“该死的傻柱！敢对我下狠手！！”许大茂猛地一拍桌子，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又是一阵龇牙咧嘴，“此仇不报，我许大茂誓不为人！傻柱！你这个龟孙子！你给我等着！”
王佳丽抽泣着：
“你……你又打不过他……别再去硬碰硬了……”
“哼！打？”许大茂眼睛里闪烁着阴狠毒辣的光芒，“老子这次才不跟他动武呢！匹夫之勇！我要用脑子！我要让他身败名裂！让他滚出轧钢厂！我看他没了食堂的工作，还拿什么嚣张！拿什么养活贾家那一窝子吸血鬼！”
忽然，许大茂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
王佳丽吓了一跳：
“大茂，你干嘛去？伤口还没处理好呢！”
许大茂一瘸一拐，神秘兮兮地道：
“你别管！我出去一趟！找默子哥商量点事！”
“这么晚了，找默子干嘛啊？”
“男人的事情！你少管！”许大茂眼中精光一闪，“我去找默子哥，说不定默子哥有更好的主意，给傻柱来个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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