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看着自家洞开的大门,又气又无奈,小声道:
“陈默…你…你把我家门踹成这样…晚上…晚上我们怎么住啊?这…这你得赔钱…”
陈默脚步一顿。虽然厌恶贾家,但这事确实是自己动脚造成的,理亏。
陈默冷淡道:
“行,我赔。多少钱?”
秦淮茹犹豫了一下,小声道:
“两…两块?不…三块吧?”
她本想多说点,但又不敢。
恰在此时,一个肥胖的身影气冲冲地从院外跑了进来。
正是白白跑了一趟菜市场、连傻柱影子都没见着的贾张氏!
她累得满头大汗,一肚子邪火没处发!
刚进院,她就看到自家大门不翼而飞,门口一片狼藉。
门板下压着惨叫的聋老太太,儿媳妇正在跟陈默说要赔钱!
贾张氏瞬间就明白了个八九不离十。
准是这死老太婆的诡计败露了,还连累了她家的门!
但一听到“赔钱”二字,贾张氏的小眼睛里瞬间迸发出贪婪的光芒,所有怒火立刻转化为敲竹杠的动力!
她以与她肥胖身躯不符的速度猛地冲到秦淮茹面前,一把将秦淮茹挤到身后。
贾张氏闪电般冲着陈默就伸出胖手,唾沫横飞地喊道:
“三块?想得美!门框都坏了!修起来多麻烦!必须十块!少一分钱都不行!”
陈默被这老虔婆的无理取闹气笑了,冷声道:
“一个破门板,五块钱顶天了!爱要不要!不要我走了,你们自己慢慢修!”
说着作势真要离开。
贾张氏一看陈默不吃硬的,又怕真的鸡飞蛋打,赶紧改口:
“哎别别别!五块!就五块!拿来!”
贾张氏生怕陈默反悔。
陈默懒得跟她纠缠,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扔给贾张氏。
贾张氏一把抢过钱,脸上瞬间笑开了花,得意地朝着秦淮茹炫耀:
“哼!看到没?还是得我出马!多要了两块钱!够买好几斤棒子面了!”
秦淮茹看着婆婆那副嘴脸,只觉得一阵胸闷气短,憋屈地扭过头不再说话。
陈默一家不再理会贾家婆媳,转身离去。
看着陈默一家走远,又看了看手里实实在在的五块钱,贾张氏心满意足地把钱揣进兜里。
这时,她才把目光投向还被压在门板下哼哼唧唧的聋老太太。
秦淮茹以为婆婆要去扶,连忙低声警告:
“妈!陈默说了,今晚都不准扶…”
“呸!”贾张氏直接打断她,三角眼里闪烁着怨毒和幸灾乐祸的光,“扶她?想得美!这老不死的毒妇!骗老娘白跑一趟,累得我腿都快断了!差点还害得我们家拿不到赔偿!还想我扶她?”
贾张氏蹲下身,胖脸凑近被压着的聋老太太。
聋老太太看到贾张氏这表情,心里一慌,虚张声势地厉声道:
“张…张翠花!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
“啪!”
话未说完,贾张氏抡起肥厚的巴掌,狠狠地抽了聋老太太一个嘴巴子!
虽然没多大劲儿,但侮辱性极强!
“嗷!”聋老太太被打得一愣,随即发出羞愤的尖叫:“你敢打我?!张翠花!谁给你的狗胆!”
“打你怎么了?老虔婆!骗我?这就是利息!”贾张氏叉着腰,压低声音骂道,“呸!晦气!”
贾张氏又骂骂咧咧了几句,过足了手瘾,又忌惮着陈默的话和这老太婆往日的积威。
贾张氏终究不敢再做更过分的,扭着肥臀,心满意足地回屋了。
徒留聋老太太在原地,承受着身体上的疼痛和精神上的屈辱,哀嚎声都带上了哭腔。
过了一会儿,贾家屋里飘出了窝窝头加热的微弱香气。
而更过分的是,从不远的陈默家那边,随风飘来了诱人的炒肉香味和淡淡的酒香…
聋老太太饿了一晚上,又疼又冷又气,闻到这味道,更是饥肠辘辘,如同百爪挠心。
她忍不住开始呻吟哀求:
“饿…饿死我了…哪个行行好…给口吃的吧…傻柱…傻柱…给我点吃的…”
然而,任凭她喊破了喉咙,整个院子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出来回应她。
所有人都默契地选择了无视,仿佛院中央根本不存在这么一个被压着的可怜老太婆。
傻柱在自己屋里急得团团转,听着老太太的哀求,心如刀绞,坐立难安。
可一想到陈默那双冰冷的眼睛和恐怖的武力,他刚鼓起的勇气又瞬间泄掉,只能痛苦地捂着头蹲在地上。
透过门缝眼睁睁看着,不敢踏出房门一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色渐深。
突然——
“轰隆隆!!!”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幕,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雷鸣!
刹那间,狂风大作!
豆大的雨点如同瓢泼般倾泻而下,噼里啪啦地砸在屋顶、地面…以及毫无遮挡、被压在门板下的聋老太太身上!
“啊!!!雨!下雨了!救命啊!来人啊!把我弄进屋里去啊!”
聋老太太发出凄厉绝望的惨叫。
冰冷的暴雨无情地浇灌在她身上,瞬间就将她浑身淋得湿透。
单薄的衣物紧紧贴在干瘦的身体上,刺骨的寒意疯狂地掠夺着她本就所剩无几的体温。
她浑身剧烈地颤抖,牙齿咯咯作响,哀嚎声在暴雨声中显得那么微弱和无助。
雨水流进她的眼睛、鼻子、嘴巴,和眼泪、鼻涕混在一起。
门板被雨水浸泡,似乎变得更加沉重,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傻柱在屋里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拳头攥得死死的,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他几次冲动地想要冲出去,但最终,对陈默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他只能痛苦地闭上眼睛,背过身去,用被子蒙住头,试图隔绝那暴雨声和隐约传来的、令他良心备受煎熬的呻吟。
这一夜,对聋老太太而言,漫长如同一个世纪。
冰冷的雨水、身体的疼痛、心灵的屈辱和绝望,一点点地吞噬着她…
凌晨五六点钟。
天色依旧昏暗。
雨势渐歇,空气中弥漫着破晓前的寒意和潮湿。
傻柱几乎一夜未眠,终于是熬不住了。
内心的愧疚和担忧战胜了恐惧。
他猛地从床上弹起,冲出门去。
他跑到聋老太太身边,奋力将那扇浸满了雨水、异常沉重的门板挪开。
“老太太!老太太!您怎么样?没事吧?”
傻柱焦急地呼唤着。
然而,聋老太太毫无反应。
只见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发紫,双眼紧闭,浑身湿透冰凉,躺在冰冷的泥水里,一动不动。
傻柱颤抖着伸出手指,探到她的鼻子下方…
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再摸摸她的额头,一片火热!
发高烧了!
人还昏迷不醒!
“轰!”
傻柱的脑袋像是被重锤砸中,瞬间一片空白!
无边的恐惧和慌乱瞬间攫住了他!
这老太太可不能出事啊!
不然以后对付陈默又少了一个人!
傻柱猛地抬起头,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朝着陈默家的方向,发出了撕心裂肺、惊恐万分的尖叫嚎哭。
傻柱的声音划破了四合院清晨的宁静:
“来人啊!出人命了!死了!聋老太太死了啊!!!”
“陈默!陈默!你闯大祸了!你害死人了!!!”
傻柱的哭嚎声,如同丧钟,在湿漉漉的、沉寂的四合院清晨里疯狂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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