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辰转入普通病房的第五天,也是医生说 “可以准备出院” 的前一天,病房里飘着淡淡的向日葵花香 —— 不是浓烈的香,是带着阳光晒过的清甜,像辰辰刚洗过的恐龙睡衣那样软乎乎的味道。赵曼妮昨天送来的鲜切花插在顾?准备的浅粉色陶瓷瓶里,瓶身还带着他捂热的温度,怕冰到桌面,刚好放在辰辰伸手能碰到的床头柜上。苏晚正蹲在地上收拾行李,把辰辰的恐龙睡衣(领口磨得软软的,是顾?特意选的婴儿棉)、浅粉色绒绳手链(用小布袋装着,怕叠行李时勾到)一一叠进米白色行李箱,顾?则在一旁帮辰辰调试康复球,教他用 “拇指和食指轻轻捏” 的省力姿势,连力度都帮他数着:“1、2、3,松 —— 对,这样不费胳膊。”
“姐,咱们明天出院就能去种向日葵了吗?” 辰辰坐在床边,手里捏着康复球,眼睛盯着窗外的梧桐树 —— 他昨天听顾?说,小院里的向日葵种子已经种下了,行距 15 厘米,跟游戏里的建模一样,连梦里都在念叨 “向日葵要长高高,比恐龙玩偶还高”。
苏晚直起身,帮辰辰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指尖蹭过他软软的头发:“医生说你刚能下床,还不能长时间晒太阳,等再恢复一周,咱们再去小院好不好?” 辰辰的嘴角立刻耷拉下来,捏康复球的手指都蜷了蜷,连耳尖都有点红,小声嘟囔的时候,声音像含了口棉花:“可是我想早点看到向日葵…… 想跟它们说‘我手术成功啦’,还想给它们浇顾叔叔买的小喷壶。” 康复球跟着松了劲,滚到掌心边,差点掉下去。
顾?放下手里的康复计划(上面用红笔标了 “辰辰每日锻炼重点”),走过来坐在辰辰身边,掏出平板 —— 屏幕贴了浅粉色防爆膜,是苏晚喜欢的颜色,他解锁后打开游戏 “玄州城”,笑着说:“我有个惊喜要给你看,提前两周就准备好的。” 屏幕上弹出一个新解锁的场景 ——“向日葵小院” 建模,院门口挂着个木质牌子,上面刻着 “辰辰的家”,字体是辰辰平时写的圆头体;院子里种满了明黄色的向日葵,每朵花的花盘都朝着虚拟的太阳,行距刚好 15 厘米,跟现实小院种的 “矮向日葵” 品种一模一样;小院中央的团圆树上,挂着三个熟悉的挂饰:木作阿杰做的 “辰辰小勇士” 楠木挂饰(边缘打磨得光滑,怕勾到树枝)、顾?定制的平安挂饰,还有一对迷你婚戒挂饰,在阳光下闪着浅粉色的光,位置刚好够辰辰的游戏角色够到。
“这是我跟官方对接的‘专属小院’建模,” 顾?指着屏幕里的向日葵,指尖轻轻点了点花盘,“游戏里的向日葵已经开花了,你可以操控角色跟它们‘说话’,等现实里的种子发芽,咱们就用你说的小喷壶浇水,好不好?”
辰辰的眼睛瞬间亮了,伸手抢过平板,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碰了碰向日葵的花瓣 —— 虚拟花瓣的纹路像真的晒了太阳,连触感反馈都软乎乎的:“哇!它们好高呀!比我的恐龙玩偶还高!” 他操控自己的游戏角色(扎着小辫、举着恐龙玩偶的小人,衣服是浅粉色的,跟绒绳同色)走到团圆树下,踮着脚把婚戒挂饰往树枝上挪了挪,还对着屏幕小声说:“要挂高一点,这样挂饰精灵和所有玩家都能看到咱们的戒指啦!” 说完还让角色对着挂饰鞠了个躬,小恐龙玩偶的模型也跟着晃了晃。
苏晚看着辰辰开心的样子,心里的担心慢慢散了。她走到顾?身边,小声说:“还是你想得周到,我总怕他出院后急着去小院,累到伤口。” 顾?握住她的手,掌心带着刚帮辰辰捡康复球的温度:“我跟医生确认过,每天在游戏里‘逛小院’算放松,还能锻炼手指灵活度,等他能出门了,咱们再带他去现实小院,循序渐进才好。”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还在小院建模里加了‘向日葵生长进度条’,每天更新一次,跟现实里的种子发芽速度同步,辰辰能看到它们慢慢长。”
就在这时,平板里弹出晓晓的连麦申请,她的游戏角色举着个巨大的饼干模型(向日葵造型,上面撒了虚拟糖霜),身后跟着木作阿杰和赵曼妮的角色:“辰辰!明天出院快乐!我做了虚拟向日葵饼干,跟你小院的花一样,等你能吃固体食物,我就送现实的过来,也是这个造型!” 说着把饼干模型递到辰辰的游戏角色面前,饼干上还印着 “辰辰小勇士康复快乐” 六个圆头小字,跟辰辰的笔迹一样。
木作阿杰的角色提着个材料箱,打开后露出个精致的楠木小牌子:“这是我特意做的‘出院纪念牌’,正面刻了你的名字和手术成功的日期,背面刻了棵小向日葵,明天我跟晓晓一起送过去。对了,我查了‘向日葵幼苗浇水指南’,装了小喷壶,水温要跟土温差不多,到时候帮你给现实小院的种子浇水,保证它们都发芽!”
赵曼妮的角色手里拿着张电子表格,是她整理的 “辰辰出院后康复计划表”,每一项都标了 “辰辰喜欢的时间”:“每天上午捏 10 分钟康复球(在看恐龙绘本后,怕你觉得枯燥),下午听 20 分钟《小恐龙的旅行》原声,傍晚在阳台晒 5 分钟太阳(记得戴你喜欢的恐龙帽子),表尾还有‘草莓味奖励’—— 完成一天计划就能吃 1 颗低糖草莓糖。” 她顿了顿,声音比平时轻了点:“之前抢你姐西坡林楠木的事,我一直没好好道歉,这个计划表我跟康复师改了三版,连你喜欢的草莓味维生素服用时间都标在上面,希望能帮你快快恢复,以后咱们一起在小院种向日葵。”
辰辰对着屏幕用力点头,眼睛里亮晶晶的,连鼻尖都有点红:“谢谢晓晓姐姐,谢谢阿杰叔叔,谢谢曼妮姐姐!等我好起来,教你们玩‘恐龙找挂饰’的游戏,还带你们去现实小院看向日葵!”
护士来做出院前的最后一次检查时,看到病房里热闹的场景,忍不住笑:“辰辰的人气真高!刚才药房还说,你订的儿童术后维生素到了,是草莓味的,顾先生特意跟厂家确认过‘不刺激肠胃’,还让分小包装装,怕一次拿太多撒了。” 顾?接过护士递来的药单,上面用红笔标着详细服用时间:“1早饭后半小时 1 粒(跟辰辰的小米粥一起吃);2晚饭后半小时 1 粒(别用果汁送服,怕影响吸收);3每次服用后可以喝 2 口温水。” 最后一行小字是护士手写的:“出院后有问题随时打电话,我把号码存在你手机里了,辰辰要加油呀!”
苏晚把药单夹进辰辰的病历本里 —— 病历本的扉页贴着辰辰的笑脸照片(上次晒太阳时拍的,嘴角还沾着饼干屑),夹页里放着辰辰术前画的全家福(苏晚昨天偷偷用蜡笔补了绿色书冠),里面还叠着顾?手写的康复注意事项、玩家们发的康复建议,厚厚的一本,像一本 “家的成长册”。她摸着病历本的封皮,突然想起第一次带辰辰看病时,攥在手里的那张薄检查单,那时手都在抖,现在病历本厚得能焐热手心,暖了不止一点。
“姐,顾叔叔,” 辰辰玩累了,靠在顾?怀里,把平板抱在胸口,小声说,“明天出院咱们先去看游戏里的向日葵生长进度,再去买草莓味的蛋糕,好不好?我想庆祝手术成功,还要给向日葵‘云庆祝’。” 顾?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答应:“好,都听辰辰的。蛋糕已经订好了,是儿童烘焙店的恐龙造型,奶油用的是动物奶油,少放了糖,师傅还在恐龙背上刻了个小向日葵,跟你小院的花一样,上面写着‘辰辰小勇士出院快乐’。”
苏晚坐在一旁,看着眼前的父子俩 —— 辰辰靠在顾?怀里,眼睛快闭上了,还不忘把康复球塞进顾?手里:“顾叔叔帮我捏,明天出院我就能有力气浇向日葵了”;顾?握着康复球,另一只手轻轻护着辰辰的背。阳光从百叶窗漏进来,在三人身上拼出细碎的光斑,辰辰的浅粉色绒绳手链在光里泛着软光,跟花瓶里向日葵的明黄凑在一起,暖得晃眼;平板屏幕里的虚拟向日葵也映着光,花盘的影子落在辰辰的病号服上,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夜深时,辰辰已经睡熟了,手里还攥着平板(顾?调了 “防误触模式”,亮度降到最低,充电线用了浅粉色的,跟绒绳同色),屏幕停留在向日葵小院的界面。苏晚和顾?坐在床边,顾?手里拿着个小本子,上面记着出院后的计划:“1公寓通风:提前开窗 3 小时,换新鲜空气;2辰辰的拖鞋:放在门口,鞋底贴防滑贴,是恐龙图案的;3阳台晒垫:铺浅粉色的,铺厚一点,怕他坐着凉;4周末去小院:带小喷壶和温度计,按阿杰说的浇幼苗。”
顾?握住苏晚的手,指尖轻轻蹭过她手腕上的平安结 —— 这个结是他上周重新编的,加了个小活扣,能随手腕粗细调:“以后的日子还长,咱们慢慢走,不管是游戏里的家,还是现实里的家,都会越来越好的。” 苏晚靠在他肩上,看着辰辰熟睡的笑脸(嘴角还带着笑,好像在梦里跟向日葵说话),心里满是踏实 —— 那些曾经的害怕、孤单,那些躲家暴时的发抖、凑医药费时的无助,都在这一刻变成了满满的期待。他们的家,终于要在向日葵的花香里,迎来真正的团圆。
窗外的月光像磨碎的银砂糖,落在平板的向日葵建模上,连花瓣的纹路都清晰起来,跟床头柜上的鲜切花影子叠在一起。风轻轻吹过窗帘,带着一点夜晚的凉,却吹不散病房里的暖 —— 明天出院后,就能离向日葵更近一点,离 “家” 更近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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