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蹲在杜鹃山的石阶上,看着雨水顺着手机屏幕往下淌,屏幕里是刚截的图。
校园论坛热帖《深夜慎入杜鹃山:那些被泥土埋住的秘密》,楼主用红色加粗字体写着:“山脚第三十七级台阶,踩上去会听见骨头摩擦的声音。”
“别信这些鬼话。”身后传来周衍的嗤笑的声音,“都是老生编来骗新生的。”
林小满没回头,“可有人说,建校时这山上挖出来的尸骨,能装满三卡车。还有90年代那个女生,尸体埋在山顶的花丛里,半年后才被发现。”
“那又怎样?”周衍的伞往她这边斜了下,“现在到处都是监控,真有红衣女鬼,早被拍下来发抖音了。”
他们是来拍课程作业的。影视鉴赏课要求拍个一分钟的悬疑短片,林小满选了杜鹃山的传说当主题。
“先拍山脚吧。”林小满站起身,抓起脚边的三脚架,“论坛说第三十七级台阶最邪乎,咱们去试试。”
周衍嗤笑一声,还是跟着她往上走。
林小满数着台阶,数到三十五时,突然“咦”了一声。前面的台阶上,散落着几片鲜红的杜鹃花瓣,明明不是花期,花瓣却新鲜得像刚摘下来的红得发暗。
“三十七。”周衍的声音突然沉了沉。
林小满低头看,脚下的台阶确实比前后的都宽半寸,边缘处有个模糊的凹陷,像是被重物压过多年。她想起来。论坛里的话,犹豫着把脚踩了上去。
没有骨头摩擦声,只有雨水从裤脚渗进来的冰凉。
“你看!”周衍突然顿住了。
林小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她踩过的地方,那片青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黄,像被什么东西烫过似的。更诡异的是,花瓣散落在台阶上的影子,居然是倒着的,花托朝上,花瓣朝下,像被人从地底推出来的。
“拍下来了吗?”林小满的声音有点发颤,她记得自己开了相机录像。
周衍举着相机的手僵在半空,屏幕是黑的。他按了好几下电源键,相机毫无反应。
“走。”他拽起林小满的手腕就往下走,力道大得让她手腕生疼,“这破地方不能待。”
下山时林小满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脚步声,跟她的脚步频率一模一样。她回头看了好几次,每次都只看见空荡荡的石阶,和几片红得刺眼的花瓣。
回到宿舍时,林小满的脚踝又红又肿,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
周衍的相机还是开不了机,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突然自己启动了。内存卡里只有一段三十秒的视频,是在杜鹃山拍的,但画面里只有漫天的雨丝和空荡荡的台阶,根本没有他们两个人。
视频的最后三秒,突然响起一阵极轻的笑声,不是林小满也不是周衍的声音,是个女人的笑声。
“删了吧。”周衍盯着屏幕,脸色发白,“这作业咱换个主题。”
林小满没删。她把视频发给了论坛那个楼主,很快收到回复:“你们踩的确实是第三十七级。90年挖地基时,那级台阶底下挖出过半截股骨,后来用水泥填上了。至于那个女生。她失踪前最后一次被看见,就是在那级台阶上,手里拿着朵红杜鹃。”
附过来的还有张老照片,泛黄的相纸上,一个穿红裙子的女生坐在杜鹃花丛里,身后就是那级宽出来的台阶。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日期:1992年4月17日。
林小满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的生日,也是4月17日。
接下来的几天,怪事接连不断。林小满总在凌晨三点被冻醒,宿舍明明关着窗,却像有冷风往被子里钻。
她放在桌上的杜鹃花标本,花瓣会莫名其妙地变红,像是吸了血。最吓人的是,她的镜子里开始出现模糊的影子,总在镜子边缘晃悠,穿着红色的衣服。
周衍的情况更糟。他说自己总听见有人在耳边哭,不是伤心的哭,是那种带着怨气的呜咽,尤其在下雨天听得最清楚。有次他在图书馆自习,抬头时看见对面的玻璃窗上,印着个红色的人影,正对着他笑,嘴角咧到耳根。
“我们得去做点什么。”林小满找到周衍时,他眼下的乌青重得像被人打了,“那个楼主说,当年那个女生叫苏红,是外语系的,失踪后她的红裙子在山顶的花丛里被发现,裙子口袋里有张没写完的纸条,上面写着第三十七级。”
他们买了束白菊,在一个没下雨的傍晚又去了杜鹃山。走到第三十七级台阶时,林小满把花放在台阶上,轻声说了句“对不起,打扰了”。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白菊的花瓣突然簌簌往下掉,露出藏在里面的几朵红杜鹃,新鲜得像是刚从枝头摘下来的。
“我们快走!”周衍的声音在发抖。
这次他们听得很清楚,身后传来个女人的声音,幽幽的,像是在说什么,又像是在哭。他们不敢回头,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下了山。
下山后林小满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穿着红裙子坐在杜鹃花丛里,手里攥着朵花,有人在身后数台阶,数到三十七时,她突然掉进了个黑漆漆的洞里,洞壁全是黏糊糊的泥土,有什么东西在咬她的脚踝。
她惊醒时,发现自己的脚踝上,多了个青紫色的印子,像被人攥过。
第二天,林小满去校史馆查资料。在1992年的旧档案里,她找到了苏红的名字,照片上的女生梳着马尾,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和她长得有几分像。档案里说,苏红失踪后,警方在杜鹃山进行了大规模搜查,最终在山顶的花丛下挖出了她的尸体,死因是机械性窒息,凶手至今没抓到。
档案的最后附了张现场照片,打了马赛克的尸体旁,散落着几朵红杜鹃,和林小满在台阶上看见的一模一样。
那天下午,林小满把那段视频删了。周衍说他耳边的哭声也消失了。只是从那以后,林小满再也没去过杜鹃山,甚至不敢从山脚的路经过。
今年春天,有新生在论坛发帖,说杜鹃山山脚的第三十七级台阶上,总在雨夜出现一束白菊,旁边还放着几朵红杜鹃,像是有人特意摆在那儿的。有胆大的学生去看,发现那级台阶的青苔永远是黄的,用手抠开表层的泥土,能看见底下的水泥里,嵌着几根红褐色的细筋,像极了人的头发。
林小满看到帖子时,正在图书馆赶论文。窗外的杜鹃山被夕阳染成一片红,她突然觉得脚踝有点痒,低头看去,那个青紫色的印子还在,只是颜色淡了些,像朵快要谢的花。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周衍发来的消息:“听说了吗?学校要重修杜鹃山的台阶了。”
林小满没回。她望着窗外的山,突然想起苏红照片背面的日期,1992年4月17日,那天也是个雨天。
或许有个穿红裙子的女生,曾在那级台阶上等着谁,手里攥着朵刚摘的杜鹃,等了很久很久,直到雨水把她的影子,和那些没说出口的话,一起埋进了泥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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