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子掌犁,地脉不绝”——八个浸透她鲜血的古字,在惨淡月光下灼灼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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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深深烫进她的眼底,烫进她的灵魂!
巨大的精神冲击和额心印记火山喷发般的灼热,让赵小满眼前彻底被翻腾的血色和金星覆盖!鼻血如同决堤的洪流,汹涌地从她死死捂住口鼻的指缝间奔涌而出,温热粘稠,滴滴答答,更快地砸在手中那张承载着古老箴言的地契上!
“唔…呃…” 她痛苦地蜷缩在草铺角落,身体因为剧烈的精神震荡和生理反噬而筛糠般颤抖,几乎无法呼吸,意识在剧痛和眩晕的边缘疯狂摇摆!
而就在这时——
“吱嘎——!”
里屋那扇破旧的木板门,被猛地拉开!刺耳的摩擦声如同尖刀划破死寂!
王桂香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显然刚从睡梦中惊醒,只披着一件单薄的破夹袄,头发蓬乱,脸上带着浓重的睡意和干渴带来的烦躁。浑浊的眼睛在黑暗中茫然地扫视着灶房,嘴里还含糊地嘟囔着:“水…渴死了…”
她的目光,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落在了草铺角落——那个唯一有微弱光线(月光)的区域!落在了那个蜷缩成一团、浑身血污、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身影上!落在了那身影手中紧攥着的、在月光下反射着诡异暗黄和刺目血色的…纸张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王桂香浑浊的瞳孔,在看清那张纸的瞬间,骤然收缩成了针尖!睡意和干渴瞬间被一种无法形容的、仿佛见了鬼般的惊骇彻底驱散!她枯瘦的身体猛地僵直,像一截被雷劈中的朽木!
“那…那是…?!” 一个破碎的、带着极度惊恐的颤音,从她干裂的嘴唇里挤了出来。她的眼睛死死盯住赵小满手中那张沾满血污的契纸,尤其是纸张边缘那模糊却威严的朱红印鉴轮廓!
一个深埋在她记忆最底层、几乎被遗忘的碎片,被这刺目的景象狠狠撬开!是那张纸!老栓子临死前,抱着那个油布包,神神秘秘塞进灶台砖缝时…就是这个颜色!就是这个样子!他还含糊不清地说过什么“赵家的根…最后的指望…” 当时她还以为老头子病糊涂了,在说胡话!
难道…难道是真的?!灶台砖缝里…真有东西?!这死丫头…她昨晚发疯似的抠灶台…就是为了…这个?!
这个念头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穿了王桂香麻木的心脏!随之而来的不是狂喜,而是一种灭顶的、深入骨髓的恐惧!这纸…是地契?!它被这撞了邪、满身是血的死丫头挖出来了?!这要是让当家的和有才知道…
“不!不能!” 一个尖锐的、完全失控的念头在她脑中炸响!恐慌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咽喉!她枯瘦的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疯狂的力量!
“拿来!死丫头!把那东西给我!!”
王桂香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利嘶吼!那声音扭曲变形,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一种扭曲的占有欲!她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母兽,佝偻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带着一股破败夹袄扬起的灰尘和绝望的气息,猛地扑向草铺角落的赵小满!枯瘦如同鸡爪的双手,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抓向她手中那张浸血的契纸!
赵小满刚从巨大的精神冲击和生理反噬中勉强挣扎出一丝清明,王桂香那扭曲的面孔和尖利的嘶吼就带着毁灭性的气息扑到了眼前!那双枯爪般的手,目标明确,直取她手中唯一的生机和希望!
不能给!绝不能让她们知道!这是她唯一的出路!是“女子掌犁”唯一的可能!
一股混杂着求生本能和那八个血字带来的滔天愤怒的力量,瞬间压倒了所有的虚弱和剧痛!赵小满的眼中爆发出骇人的亮光!她蜷缩的身体猛地向后一滚,用尽全身力气将握着契纸的左手死死护在怀里,沾满血污的右手则不顾一切地向前挥出,狠狠推向王桂香抓来的手臂!
“滚开!”
啪!
一声脆响!赵小满染血的右手狠狠拍在王桂香枯瘦的小臂上!冰冷的触感和巨大的冲击力让王桂香的动作一滞!
但王桂香此刻已经被极致的恐惧和一种扭曲的执念彻底支配!女儿的抵抗和那满手的鲜血非但没有让她退缩,反而像火上浇油,彻底点燃了她骨子里被生活磨砺出的、属于底层妇人的凶悍和蛮力!
“反了你了!贱蹄子!” 王桂香目眦欲裂,浑浊的眼珠里布满血丝!她尖叫着,另一只手如同铁钳般狠狠抓住了赵小满护在胸前的左手手腕!枯瘦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深深陷入赵小满的皮肉,指甲几乎要抠进骨头里!剧痛让赵小满眼前一黑!
同时,王桂香先前被拍开的那只手也再次抓来,目标依旧是那张被赵小满死死攥在左手的契纸!她的手指如同毒蛇的信子,试图撬开赵小满紧握的手指!
“放手!给我!” 王桂香的声音尖利得几乎要刺破耳膜,唾沫星子喷了赵小满一脸,带着隔夜的馊味和极致的疯狂!
“不!我的!” 赵小满的嘶吼同样沙哑绝望,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她额头青筋暴起,牙关几乎要咬碎!被抓住的左腕剧痛钻心,但她硬是凭借着那股被逼到绝境爆发出的狠劲,死死攥紧拳头,将那张轻飘飘又重逾千斤的契纸,如同救命稻草般护在掌心!右手则疯狂地撕打、抓挠着王桂香的手臂和身体!
撕拉!赵小满本就破烂不堪的衣袖被王桂香蛮力撕开一道更大的口子!
嗤!王桂香枯瘦的手背上,被赵小满的指甲划出几道血痕!
两人在冰冷肮脏的草铺上疯狂地扭打、翻滚!干草被踢得四处飞溅,霉尘弥漫!王桂香状若疯癫,嘴里不停地发出意义不明的尖利嘶吼和咒骂,枯爪般的手只认准一个目标——那张纸!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每一次撕扯都带着要将赵小满手臂拧断的狠劲!
赵小满则像一头濒死的幼兽,爆发出生命最后的本能!她死死蜷缩着身体,用后背、肩膀承受着王桂香疯狂的抓挠和撕打,唯一的信念就是护住左手!护住那张契纸!护住那唯一的希望!额心深处的印记滚烫如同熔岩,疯狂抽取着她仅存的生命力,剧烈的头痛和眩晕如同跗骨之蛆,鼻血更是汹涌奔流,染红了她的下巴、脖颈,也染红了身下肮脏的干草!
“当家的!当家的!有才!快起来!!” 王桂香见一时无法得手,内心的恐惧达到了顶点,她猛地抬起头,朝着里屋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凄厉至极的尖叫!那声音如同夜枭啼血,穿透了破败的土墙!
“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 赵大柱带着浓浓睡意和暴怒的吼声立刻从里屋传来,紧接着是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和赵有才不耐烦的嘟囔。
完了!他们要来了!
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赵小满淹没!一旦赵大柱和赵有才过来,这张契纸,这点最后的希望,必将被彻底夺走!她会被当成疯子、邪祟,甚至会被活活打死!王桂香眼中那扭曲的疯狂和恐惧,让她毫不怀疑这一点!
不!绝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无法言喻的、源自眉心印记深处的、混杂着大地厚重气息的狂暴力量,如同沉睡的火山被彻底引爆,猛地在她濒临崩溃的身体里炸开!
“啊——!”
赵小满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仿佛从灵魂深处挤出的尖啸!她护着契纸的左手,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猛地向外一挣!
嗤啦——!!!
一声令人心悸的、布帛被彻底撕裂的脆响,刺破了灶房死寂的空气!
伴随着这声裂帛之音,是王桂香一声凄厉的痛呼和不可置信的尖叫!
纠缠撕扯的两人猛地分开!
赵小满像被抽空了所有骨头,重重地跌回草铺深处,浑身浴血,大口喘息,眼前一片漆黑,只有左手里紧紧攥着的那团东西,传来冰冷而坚硬的触感。
而王桂香则踉跄着倒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冰冷坚硬的泥地上!她枯瘦的右手还保持着抓取的姿势,但手里,只死死攥着半张…浸透鲜血、边缘被撕扯得如同锯齿般参差不齐的暗黄纸片!
纸片在她手中剧烈地颤抖着。借着从屋顶破洞漏下的、那道惨淡的月光,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半张纸片上,残留着半个模糊威严的朱红官印,以及…半个歪歪扭扭的名字——赵老栓!
王桂香呆住了。她低头,看着手中那半张带着女儿鲜血、还残留着官印和公爹名字的残破纸片,浑浊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恐惧、茫然、一种巨大的、仿佛天塌地陷般的荒谬感,瞬间冻结了她的所有表情!
“怎么回事?!大半夜嚎什么丧!” 赵大柱骂骂咧咧地冲进了灶房,身后跟着揉着眼睛、一脸不耐烦的赵有才。
父子俩的目光,瞬间被眼前地狱般的景象钉在了原地!
满地狼藉的干草!蜷缩在角落草铺里、浑身是血、气息奄奄如同破布娃娃般的赵小满!跌坐在地上、手里死死攥着半张染血破纸、表情如同见了活鬼般呆滞的王桂香!
还有…那弥漫在冰冷空气中的、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绝望的气息!
赵大柱浑浊的眼睛扫过王桂香手中那半张残破的、带着官印的纸片,瞳孔猛地一缩!他虽然不识字,但那红色的印记…那纸张的质地…他隐约觉得眼熟!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桂香!你手里…拿的什么?!” 他厉声喝问,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王桂香像是被这声喝问惊醒,浑身猛地一个激灵!她抬起头,看向赵大柱,又看看自己手中那半张染血的残契,枯瘦的脸上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和巨大的恐惧!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灶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角落里,赵小满那微弱得如同游丝般的喘息,以及…她紧攥的左手手心,那被撕剩下半张、同样浸透鲜血的契纸背面,在无人可见的黑暗中,那剩下的四个深刻古字,在鲜血的浸润下,仿佛活了过来——
“掌犁…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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