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叶玄也照做,感知力如同烙印般,将一切细节深深记入脑海。
做完这一切,独孤绝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承载了无数悲痛巨坑,眼神恢复了一片死水般的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足以颠覆一切的暗流。
“走。”他吐出最后一个字,转身,化作一道剑光冲天而起。
叶玄紧随其后。
两人不再理会下方那些惊疑不定的三宗修士,巨剑载着他们,化作黑色闪电,瞬间消失在天际。
巨剑撕破云层,以惊人的速度向着远离青冥宗废墟的方向疾驰。剑身之上,死一般的沉默持续了许久,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如同哀悼的悲歌。
独孤绝背对着叶玄,灰袍在高速飞行中猎猎作响,他的背影挺得笔直,如同一柄宁折不弯的孤剑,但叶玄却能感受到那挺直嵴背下所承受的、足以压垮山岳的悲恸与愤怒。
终于,独孤绝的声音打破了沉寂,那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经过极致压抑后的冰冷:
“青冥宗,已然不存。仇,必须报。但眼下,你我二人,可能便是青冥宗最后的火种。”他缓缓转过身,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看着叶玄,里面没有了之前的死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七煞教势大,且可能与听雪楼有所勾连,甚至宗门内部出了地位极高的叛徒。敌暗我明,敌众我寡。”
叶玄迎上师尊的目光,重重点头:“弟子明白。贸然行动,无异于以卵击石。”
“不错。”独孤绝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叶玄的冷静让他欣慰,“当务之急,并非立刻追杀,而是需做三件事。”
“第一,隐匿行踪。从此刻起,你我需彻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七煞教、听雪楼,甚至可能还有其他隐藏在暗处的眼睛,必定在搜寻可能的幸存者和知情者。我们现在不能泄露半分。”
独孤绝剑指一弹,一道无形的剑意波动将两人连同巨剑包裹起来,其上的气息迅速变得模糊,仿佛融入了周遭的天空,极难被感知探测。
“第二,提升实力。你的机缘造化惊人,短短时日已达命魂境中期,根基之厚实远超同阶。但面对接下来的风暴,这还远远不够!你需要时间彻底消化所得,巩固境界,并将战力提升到当前境界的极致!而我......”独孤绝眼中寒光一闪,“沉寂太久,有些旧账,也该去收一收了。我也需要找回失去的东西,让手中的剑,更快一些。”
叶玄心神一凛,意识到师尊似乎也另有打算。
“第三,查明真相。”独孤绝的语气变得无比凝重,“内鬼是谁?听雪楼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七煞教下一步想做什么?我们需要情报,需要线索。但不能再依靠任何人,只能靠我们自己。”
他顿了顿,看着叶玄:“在此之前,我们需要一个绝对安全、无人打扰的地方,让你我能潜修一段时间,并从长计议。”
叶玄立刻道:“师尊可知有这样的地方?”
独孤绝目光投向远方连绵的山脉,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决然:“有一个地方。是老子年轻时无意中发现的一处上古剑修遗留的洞府,极其隐秘,有天然阵法遮蔽。我曾在那里闭关百年。原本就打算带你去那里磨砺剑意,如今,正好作为你我暂时的栖身之所。”
上古剑修洞府!叶玄心中一动,这无疑是目前最理想的藏身之处。
“全凭师尊安排。”
“好。”独孤绝不再多言,操控巨剑,方向微微一偏,朝着东域更为荒僻、人迹罕至的西北边陲地带疾驰而去。
速度再次提升,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与悲痛,都发泄在这极致的速度之上。
数日后,巨剑勐地扎入一片终年笼罩着灰白色迷雾、被称为“葬魂古脉”的荒芜山脉。这里的磁场混乱,灵气稀薄且狂暴,寻常修士绝不会踏足此地。
独孤绝驾驭巨剑,在错综复杂的迷雾和险峻山峦间穿梭,手法玄奥,似乎遵循着某种特定的规律。
最终,他停在了一面看起来毫不起眼、布满了苔藓和枯藤的峭壁之前。
他并指如剑,一道蕴含着独特频率和剑意的乌光射入峭壁某处。
嗡......
峭壁微微震动,表面的苔藓和枯藤如同幻影般褪去,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漆黑洞口。
一股苍凉、古老的剑意从洞内弥漫而出。
“跟上。”独孤绝收起巨剑,率先步入洞中。
叶玄紧随其后。一踏入洞府,身后的入口便无声无息地再次被幻阵遮蔽。
洞内别有洞天。空间远比想象中广阔,仿佛将山腹掏空了一般。洞顶镶嵌着一些自行发光的奇异晶石,投下清冷的光辉。
四周洞壁光滑如镜,上面布满了无数深浅不一的剑痕,这些剑痕并非杂乱无章,似乎蕴含着某种高深的剑道至理,只是看上一眼,便觉剑气扑面而来!
显然,此地原主人是一位极其强大的剑修。
洞府中央,有一方清澈见底的寒潭,潭水散发出惊人的寒意。
潭边有一张简单的石床,一个蒲团,除此之外,再无他物,简洁到了极致,也孤寂到了极致。
“此地剑意历经万载,依旧凌厉,对你感悟剑道、稳固剑魂大有裨益。这寒潭之水,可淬炼肉身与元力,但不可轻易触碰,需循序渐进。”独孤绝简单介绍道,“未来一段时间,这里便是你我师徒二人的容身之处。”
他走到洞壁旁,伸出手,缓缓抚摸着那些古老的剑痕,眼神复杂,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叶玄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洞府内无处不在的剑意,体内剑魂自发地发出愉悦的嗡鸣,元力也似乎变得更加活跃。
这里,确实是剑修梦寐以求的修炼圣地。
“你在此巩固修为,熟悉力量。我将外出一趟,处理些事情,最多半月即回。”独孤绝转过身,看着叶玄,“在此期间,切勿离开洞府半步,安心修炼。”
“师尊要去何处?”叶玄忍不住问道。如今局势微妙,他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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