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达成，房间里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对了，哈尔滨这边，你们打算怎么收尾？”陆峰问道。
“你把水搅得这么浑，我们想不收网都不行了。”秦卫国说道，“今天晚上，就在车站，我们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苏俄‘乌鸦’在哈尔滨的行动人员，除了领馆里的德米特里，外围人员基本被我们一网打尽。那个在仓库顶上被你打晕的维克多，是个重要人物，我们刚刚对他进行了审讯，挖出了不少东西。”
“市公安局的王振华，涉嫌勾结黑恶势力，滥用职权，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了。等待他的，将是组织的严厉审查。”
“至于那个黑爷和他手下……”秦卫国冷笑一声，“一群乌合之众，正好借这个机会，连根拔起，也算是为哈尔滨的老百姓，除了一害。”
陆峰听着，心里也不由得佩服“利剑”部队的雷霆手段。
短短一个晚上，就将哈尔滨盘根错节的三方势力，全部掀翻。这种效率和能量，简直是恐怖。
“那领馆那边呢？德米特里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陆峰问道。
“他？”秦卫国笑了，“他现在自顾不暇了。”
“我们将通过外交渠道，向苏方提交了‘乌鸦’组织在我境内从事非法活动的证据。证据嘛，就是从维克多嘴里撬出来的，还有你从保险柜里拿出来的这份文件。”
“虽然文件我们早就有了备份，但从他保险柜里拿出来，意义就完全不同了。”秦卫国解释道，“苏方为了撇清关系，一定会把德米特里当成弃子。估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召回国，接受克格勃内部的调查。他这辈子，是别想再踏足我们国家一步了。”
陆峰听完，彻底放下了心。
所有的后顾之忧，都被这支强大的国o家机o器，清理得干干净净。
他现在，终于可以安心地，准备回家了。
“不过，还有个小小的尾巴，需要你们去处理一下。”秦卫国突然说道。
“尾巴？”陆峰不解。
“根据维克多的交代，‘乌鸦’在哈尔滨，还有一个秘密的安全屋。里面，可能还藏着他们的备用电台和一些未来得及销毁的资料。”秦卫国说道。
“我们的人不方便出面，毕竟那里还是在市区，动静太大，影响不好。”
“所以，这个任务，就当是你们‘山鬼红刃’小组的第一次实战演练了。”秦卫国看着陆峰和岚，眼神里带着一丝考校的意味。
“没问题。”陆峰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他也正想试试，手里这套新装备的威力。
“地址在哪？”
“道里区，石头道街，三十七号，一个废弃的啤酒厂。”
秦卫国递过来一张手绘的地图。
“根据情报，那里现在应该只有一个留守人员。但不能掉以轻心，对方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
“目标呢？”陆峰问道。
“活捉最好。如果遇到抵抗，可以当场击毙。”秦卫国说道。
“我们的要求是，清理掉里面所有的东西，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明白。”
“行动时间，今天晚上。我们会安排车辆，送你们到外围。”秦卫国说道，“需不需要我们的人在外围提供支援？”
陆峰看了一眼身边的岚，摇了摇头。
“不用。”
“两个人，足够了。”
这是属于“孤狼”的自信，也是属于“山鬼”的自信。
秦卫国和陆卫国满意地看着他。
他们知道，这把刚刚被国家握在手里的刀，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饮血了。
............
入夜，哈尔滨的街道上，行人稀少。
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滑过结了冰的路面，最终停在了石头道街街口的一个阴影里。
驾驶座上，司机始终目不斜视。
他将车熄了火，然后说道：
“秦政委交代，送你们到这里。”
他似乎并不知道陆峰和岚接下来的具体任务，只是忠实地执行着运输指令。
他指了指仪表盘上的时间。
“三个小时内，我会在这里等你们。如果你们没回来，我会立刻撤离。”
“知道了。”陆峰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交流。
“注意安全。”开车的队员最后还是叮嘱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军人之间特有的、不多言语的关照。
陆峰没有再说话，只是对车里挥了挥手，然后拉着岚，闪身进入了旁边一条漆黑的小巷。
两人并没有直接朝着啤酒厂的方向走，而是在巷子里七拐八绕，像两只狸猫，无声地在屋顶和墙头之间穿行。
这是陆峰的习惯。
行动之前，必须对目标周围的环境，进行三百六十度的侦察。
“左边屋子，二楼窗口，有个人影。”岚的声音几乎和风声融为了一体。
陆峰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啤酒厂对面一栋居民楼的二楼，一个窗帘的缝隙后面，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正一动不动地，监视着啤酒厂的大门。
是‘乌鸦’的暗哨。
“不止一个。”陆峰低声说道，“你看那栋最高的。”
岚的目光，转向厂区深处那栋比主楼还要高大的建筑。
“顶楼，第五个通风口。”陆峰接着说道。
“那里被人改造过。通风口的百叶窗，有一片被拆掉了，换成了深色的伪装网。那里，是整个厂区的最佳狙击点，视野可以覆盖所有入口。”
看来，秦卫国的情报，还是有些出入。这里，至少有两个人。
“怎么办？先干掉他们？”岚用手语比划着。
陆峰摇了摇头。
他用手语回应道：“不。暗哨的作用，是预警。一旦他们失联，里面的人，会立刻警觉，销毁所有东西。我们得想办法，悄悄地摸进去。”
他指了指啤酒厂的后方。
那里，是一片荒地，杂草丛生，只有一个小小的铁门。
“从那里进。”陆峰比划道，“我去解决门上的锁。你，负责警戒。”
“明白。”岚点了点头。
两人再次行动起来。
他们绕了一个大圈，从居民区的后方，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啤酒厂的后墙外。
这里的光线，比正面更加昏暗。高大的围墙，投下了大片的阴影。
陆峰让岚躲在一堆废弃的木箱后面，用望远镜，监视着烟囱和对面居民楼的动静。
而他自己，则像壁虎一样，贴着墙根，慢慢地，移动到了那个锈迹斑斑的铁门前。
门上，挂着一把巨大的挂锁。
陆峰从怀里，再次掏出了一根细细的铁丝。
将铁丝伸进锁孔，开始了耐心的“手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岚在远处，眼睛死死地锁定着那两个暗哨的位置。
突然，她的身体绷紧了。
她看到，居民楼二楼的那个暗哨，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他拉开窗户，探出头来，点了一根烟。
火光在黑夜里，一闪而过。
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下意识地，将冲锋枪端了起来。
“吱吱。”
就在这时，陆峰那边，发出了一个极其轻微的，模仿老鼠的信号。
成了！
岚松了口气，将枪重新盖在了大衣下。
陆峰轻轻地，将那把大锁，从门上取了下来，然后推开铁门，闪身了进去。
岚也立刻跟了上去。
两人进入了啤酒厂的内部。
整个厂区，一片寂静。
巨大的发酵罐，像一个个钢铁巨人，在月光下，投下狰狞的影子。
陆峰没有急着行动，他拉着岚，躲在一个发酵罐的阴影里，再次观察起来。
厂区的主楼，是一栋三层高的红砖小楼。
二楼的一个房间，还亮着灯。
那里，应该就是安全屋的核心位置。
“我从正面上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陆峰用手语，快速地布置着战术。
“你，从侧面的消防梯爬上去。找到电闸，把电断了。”
“断电之后，我会立刻动手。你的任务，是守住楼道，防止里面的人逃出来。”
“记住，我们的目标，是活捉。”
岚重重地点了点头。
“小心。”她比划着。
陆峰也对她点了点头，然后，检查了一下弹匣，拉开枪栓，将一颗子弹，送入了枪膛。
然后，他的身影，便如鬼魅一般，消失在了厂区的阴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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