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时间只有鞭子挥舞的声音。
祝鱼中途还因为失血的原因短暂休息了一会儿。
温时念也没出声提醒,等祝鱼重新挥鞭,不动声色的打了一道灵力进入他体内。
祝鱼自拜入温时念名下,整整三年,都是在打杂,因此也没什么修为。
温时念打入的这道灵力,也只会让他感觉发虚的身体忽然有劲了。
他抿着唇,挥舞的越发用力。
半个时辰后,祝鱼丢了鞭子,转身走到温时念身前,苍白着脸重新跪下。
“师父,五十二鞭,打完了。”
温时念淡淡睨了一眼已经痛昏过去的桂语蓉,嫌弃的移开视线。
“当真是无用,身为修行之人,竟连五十二鞭都抗不住。”
祝鱼低垂着头,对此并没有任何回应。
“小鱼儿,跟为师来。”
温时念起身往前走。
祝鱼踉跄着起身,低着头跟在温时念身后。
他步伐虚浮,脚步一重一轻,刚平稳下来的呼吸又重新变得粗重。
温时念往前走了两步,就站在原地等着他跟上。
祝鱼咬紧下唇,想用疼痛来强迫自己清醒。
可头重脚轻的症状并没有因此减少,视线也开始模糊。
视线之内,那道青色的身影变成了两道,并且还左右摇晃着。
他凭着本能往前走,却在靠近时脚下一软。
天旋地转间,他跌入一道温暖的怀抱中,淡淡的栀子香伴随着黑暗一同袭来。
温时念弯腰将总算撑不住的人抱起来,一个闪身,就出现在卧室。
将祝鱼放在床上之前,温时念先把毫无知觉的人扒光了。
瘦弱的身体展现在眼前,除此之外,还有各种触目惊心的伤痕。
旧疤添新伤,小小的身躯,几乎找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
温时念眼神一一扫过,情绪始终淡淡,但随着她走过,路过的摆件却无声裂开。
用术法将少年托举着,温时念拿出药膏和药丸,开始处理他受的外伤和内伤。
伤口太深,药膏触碰到伤口,最开始的疼痛令昏迷的祝鱼无意识的哼唧出声。
温时念低头吹了吹,等药膏完全融化成膜敷在伤口上时,这才继续往下擦。
一切都弄好,这才小心放下人,拉好被子给他盖上。
正起身,一只灵力汇聚而成的千纸鹤扑棱着翅膀来到跟前。
温时念本不想搭理,随手就想打散。
还不等她有这个动作,千纸鹤就先自己散开,紧跟着一道声音凭空传来。
“温时念,马上来斜阳殿!若半个时辰还不到,就别怪我不顾师门情谊,将你赶出宗门!”
这道声音的主人,正是衡山宗门的掌门,也是原主的师兄。
原主是孤儿,快要饿死之际,被下山除魔的师兄捡回宗门,
掌门看出她的天赋,在收下师兄后,也破格将她收作弟子。
后来掌门飞升,飞升前,将两人叫到跟前。
掌门本意,是想让原主继任掌门之位,但原主害怕麻烦,又顾念师兄的救命之恩,当面就拒绝了。
掌门虽遗憾,却没有强求。
于是,这掌门之位就这么落在了原主师兄头上。
关系如同亲人的两人,也是从原主师兄当上掌门之后开始变差的。
原主不明白师兄为何会突然不理自己,茫然之际,也不想失去这唯一的亲人,因此在掌门面前,她总是下意识讨好。
时间长了,也越发没有底线。
掌门也抓住了原主念旧的弱点,但凡不顺心,就会将气撒在原主身上。
原主一旦有任何不服,不满,就会提及当初救她一事。
因这事,原主每次都隐忍不发,长时间遭受他喜怒无常的洗礼后,性子也在无形之中发生改变。
而原主为什么会喜欢桂语蓉,并且还将她收作大弟子呢,完全是因为桂语蓉是掌门的表妹、
她想靠着可笑的讨好与师兄重归就好,却不知,她当做亲人的师兄,早在她轻松超越他,并深受师父喜欢时,就已经存了想要杀她的念头。
这些年为了杀死原主,暗地里,也做出了行动。
至于为什么没直接杀了原主,完全是因为,他要她不人不鬼,万分痛苦的死去。
温时念从空间里拿了一个红瓶子。
吃下里面的药丸后,灵力化刃,割破手腕。
黑色的鲜血呈粘稠状自伤口处流出。
黑血往下滴,到达半空,竟然还落不下。
与其说这是血,倒不如说是一条血黑色的,很稠的鼻涕。
温时念蹙眉,嫌弃的又将伤口割大。
一直堵塞在伤口处,始终落不下的黑血总算继续往下坠。
没多时,本就深的伤口又被撑的撕裂开,自撕开处,总算有正常的鲜血溢出。
鲜红的血液率先滴在地面,撑开伤口的罪魁祸首,也顺着那滩很不正常的黑血一起,啪叽一下砸在地面。
黑色鼻涕状的东西落在木板上,立刻就发出滋滋滋的声音,冒烟之时,地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着。
温时念手腕一转,手中多了一把剑。
她握着剑,笔直的插进黑血中明显鼓起的那一部分。
剑尖穿透,刺进木板,被贯穿在剑上的物体,也开始疯狂扭转起来。
黑血开始融化,随着黑血消失,狰狞的物体也露出真面目——一只肥硕的,长满触手的大蛊虫。
腕间的鲜血顺着剑柄一路划过剑身,最后又滴落在已经死去的大蛊虫身上。
温时念长呼一口气,脸色在刚才逼出蛊虫时变得苍白。
她丢了被腐蚀的剑,掏出纱布裹住腕间的伤口。
临走前,看了一眼床上还在昏睡的祝鱼。
有些账,是该现在去算算了。
喜欢下蛊,她会让他亲自尝尝的。
第三章
斜阳殿。
桂语蓉揉着哭肿的眼,柔弱无骨的靠在掌门怀里,出口的声音又柔又娇。
“表哥!我都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五十二鞭,打在身上好痛啊~~”
喜欢的人主动投怀送抱,掌门窃喜之际,却又不敢上手抱她。
因为刚才他就随便碰了一下,桂语蓉就疼的掉起眼泪,这可把他心疼坏了。
“不疼不疼,等她来了,表哥替你打回去!”
掌门想了想,手最终摸在了桂语蓉脸上。
桂语蓉缩了一下,听到掌门的话,眼神紧跟着变得阴狠起来。
“表哥,她打我五十二鞭,必须翻倍!”
“好,到时候表妹说停,表哥才停!”
掌门自然是纵容,毕竟在他内心深处,他巴不得温时念赶紧去死。
要不是打不过她,他早就动手了,也不至于用其他手段。
“那师兄你可要打重一点!最好把她那张脸毁了!”
“那就如你所愿。”
门口闪过一道冷光,掌门率先察觉,第一时间掐诀抵挡。
两方灵力碰撞,周边脆弱物体应声破碎。
桂语蓉躲在掌门怀里,望着近在咫尺的剑,脸上煞白。
要是刚才掌门再晚一点,这把剑都要戳她脸上了!!
温时念这个该死的贱人,完全就是冲着她的脸去的!
桂语蓉恨的心脏疼,可又拿温时念一点办法也没有,甚至还要在她进来时,装作乖巧弟子的模样!
该死,好不容易重生了,为什么跟前世发生的事为什么不一样?
温时念紧跟着出现,素手握住剑柄,腕间用力。
掌门咬紧牙关,灵力屏障隐约有些破碎。
危机时刻,他忙不迭用命令的语气对温时念道:“温时念!你做什么!?还不赶紧放下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跟你断绝关系,将你逐出师门!”
“关系?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关系吗?”
温时念尾音落下,掌门的灵力屏障也应声破碎。
凌厉的剑气划破长空,随着桂语蓉的一声惨叫,这场算不上比拼的决斗,就这么结束了。
“我的脸!好痛,好痛啊!”
桂语蓉捂着脸蹲下身,剧烈的疼痛让她忘记了身上还有伤。
被狠狠推出去的掌门手足无措的上前抱住桂语蓉,“表妹!表妹!你怎么样了!”
一旁的温时念翻了一个白眼。
桂语蓉手上都是血,他是眼瞎看不见?还在这问问问。
桂语蓉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双目充血。
她颤抖着拿开手,瞧见满手的鲜血,由低为高的开始尖叫。
瞥见害她至此的罪魁祸首还一脸嫌弃的看着她,心脏险些气爆。
她一手挡着脸,一手推搡着掌门,声音又尖又刺耳。
“表哥,杀了她!杀了她啊!我的脸,我的脸被毁了啊!!”
掌门被推的踉跄了一下,下一秒后脑勺发凉。
他凭着身体本能起身闪躲,堪堪躲过温时念的攻击后,眼前又闪过剑的冷光。
“温时念,你疯了不成!”
掌门完全跟不上温时念的动作,狼狈的闪躲间想要唤剑,次次被温时念打断。
这还不算,温时念的攻击还越来越刁钻,短短时间里,他的身上添了不少伤。
“是啊,我确实是疯了,可这不就是掌门想要的?”
温时念握剑收回,又干脆利落的刺出去。
动作大开大合却又利索干脆,翻飞的墨发,听话的衣摆,每一个动作都美的像是一幅画。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别忘记了,当初你流落街头是我将你救回来!!没有我!你哪有今日!”
“你说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你,你就是这般报答的!”
打不过,掌门就开始回忆往昔。
可惜,这招只对原主有效,对她可没有任何作用。
在掌门不经意踉跄站不稳后,温时念的剑也刺入掌门肩头。
提前准备好的蛊虫,也顺着伤口,不动声色的钻入掌门体内。
“你!你当真要杀了我?!”
掌门没想到这么说以后,温时念还要动手。
他单手握住温时念的剑,趁此机会想要唤剑对付她,不料,温时念竟直接弃剑。
“累了,不玩了。”
说完,温时念一个起跳,瞬间拉远与掌门师兄之间的距离。
在掌门发愣时,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一手握着刺进肩膀的剑,一手拿着本命剑准备开打的掌门:“……”
怎么回事!?
累了?不玩了???
什么意思????
“……”
与魔族对战那么久,还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
令掌门更生气的是,说累了,上演一秒消失术的人,在他气的无力的时候,又突然出现。
四目相对时,对方冲着他笑了一下,手中本命剑高举。
爆发的灵力在掌门狰狞的表情下,瞬间将装扮幽静又不失高调的斜阳殿毁了个七七八八。
“温时念!!!!!”
“别生气,这次真走了。”
温时念气定神闲的说了这么一句,随后,再一次消失不见。
掌门:“……噗!”
怒急攻心,掌门在温时念消失后喷出好大一口血。
他身形摇摇晃晃,脑袋发晕时,一屁股摔倒在地。
听到动静,后知后觉赶来的掌门弟子瞧见殿内一片狼藉,吓得还以为是魔族入侵。
他们着急忙慌走到掌门跟前,还有人去到已经昏迷的桂语蓉身边。
因为毫无准备,还被她脸上横穿鼻梁,血肉翻飞的伤吓了一跳。
“掌门,你没事吧?”
掌门捂着闷疼的心口,咬牙切齿的望着温时念消失的方向。
“好!好的很!”
温时念!是你先不仁的,那就别怪他无情了!
想到之后温时念要被所有人群杀至死,掌门得意的就想笑。
可情绪刚上来,心脏就像是被人揪扯了一把。
喘不上气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来不及说什么,在弟子着急的呼唤下,倒头就晕。
干了大事的温时念完全不管斜阳殿的混乱。
回到自己的地盘后,她第一时间将桂语蓉的弟子木牌掰断。
木牌碎裂,温时念与桂语蓉的师徒关系就此结束。
温时念将这件事通报全宗,随后在四周布下结界。
今后,除了她和祝鱼,谁也别想进来。
弄完这一切,她拆开腕间被鲜血浸湿的纱布,一路快速回了房屋。
祝鱼还没清醒,安安静静躺在床上,模样乖巧。
温时念坐在床边,将腕间的伤口处理后后,就趴在床边打算眯一会儿。
取出快要养成的蛊虫,让她元气大伤,刚才又去闹了一通,此刻早就疲惫不堪。
她靠在床边躺下,全然没注意,床上乖巧睡着的少年,早已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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