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真快!”
许肃嗣看着浑身浴血的色目稽勋官,带着伤兵回来安置,同时他们的旗帜下,挂着的脑袋,也不由得看向厉雨生说:“你们不成啊!杀贼的效率,可没这些色目人厉害。”
厉雨生黑着脸。
自打半个月前,让色目人去收拾了尸骨峡之后,这群色目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由一群稽勋官带着,到处冲锋陷阵。
上津寨附近的大小土匪窝,短短十日,就让他们清剿了一大半。
色目都头一般一个县只有一到两个,也就是色目人就一两百人。
现在各个杀得这么凶,色目人才占据一个两成总兵力,就打出了他们的一半战果。
这要是传出去,只怕其他人笑死他们。
“可别把他们当元狗那些贪生怕死的家伙。”许肃嗣察觉了厉雨生的情绪不对劲,轻咳一声说,“他们是为了自己正名,为了子孙不被当做那些元狗清算而努力。
你们更多……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没什么可比性。”
“我不比他们痛恨元狗差。”厉雨生冷哼一声,唤来麾下,带着人离开了。
许肃嗣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噙着笑说:“好好好,不过这一次漫川关打下来了,可得守得住才行。我看这些色目都头兄弟就不错。”
厉雨生听到这话,脸色越发难看,左右一些汉人也都恶狠狠的瞪着许肃嗣。
不过他无所谓。
漫川关只是干系他的升迁,他亲自来上津寨,除了运送物资,就是为了在这里考察一下。
随着东面的战争持续,大量人口逃亡郧阳,程毅这边土地压力一下就大了起来。
在籍的总人口已经扩编到了八万。
这还是已经编户发生产队的,而在均州与房州滞留、隔离的流民,还有两万多。
换而言之,程毅用了半年,就把总人口五万的郧阳,干到了十万。
膨胀了五万人口,也代表了郧阳本地的资源,基本上到了极限。
所以商队发展是必须的,同时还得跟进地盘的扩张。
程毅接下来要打金州(安康),除了做出策应中原战场的姿态,更多还是为了开辟一个战场,方便拉着轮流练兵。
毕竟襄阳快打完了。
柴肃只剩下最后一座仓城了,一旦丢了这座粮仓,不管是孛罗帖木儿还是咬住,都得溃败。
从四川运来粮食,哪怕有长江,也没那么容易。
老爷们,也得吃得饱饱的才行啊。
因此许肃嗣很在意漫川关的安危,程毅打金州之后,敌人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增兵汉中。
也不知道陕西那边,会不会想着从漫川关走呢?
所以他需要激将一下,让厉雨生这边留下兵马来。
厉雨生是竹溪县尉,他所在的方向,还有白土关在,所以并不需要这么多训练有素的兵力,郧西这边的扩张,需要安置镇守。
程毅就让厉雨生这边提前留下一批人当地方兵备名单。
等之后帅府抽丁结束,留下的名单,就会从中先挑。
而作战勇猛的色目人,还是有点东西的,若是可以许肃嗣还是希望能让这群色目人留守。
不过以他这些天跟厉雨生的接触来看,他对色目人相当排斥,这群人越是勇猛,越是不会让他们留下来。
因为厉雨生不傻,他知道程毅的帅府抽丁是什么用意,帅府的兵打的是最险最狠的仗,死亡率只高不低。
既然这群色目人这么能打,那就去真正的残酷战场打吧。
他要的就是看这群色目人死。
仅此而已。
至于厉雨生麾下的汉人军队,训练强度就低太多了,若是不能用言语刺激一下,许肃嗣真的担心厉雨生会以权谋私,将那些与他亲近的,溜须拍马的家伙留下。
程毅的军官成员中,有康聿怀这样稳重的,有张一步这样勇猛的,自然也有厉雨生这样排异同时忽然掌权,飘飘然的人。
他不是不忠心,只是他的能力不能匹配忠心。
许肃嗣看着正在扩建的水陆驿站,又看看那些没有休息,就脱下衣服,开始帮着扛土石的色目人,不由得唇角微微上扬:“难怪大帅要清洗土地千亩以上的大地主。
没有了这群人在其中搅和,只要定下目标,给足奖励,谁来不是干?
各个卯足了劲头。
怎是一个快字了得。”
……
襄阳。
在许肃嗣感慨的时候,孟海马死死盯着左翼突入的旗帜“四川平章政事”,然后面无表情的带上亲卫:“跟我冲!冲垮他们!”
因为有程毅的“贸易”、“援助”,孟海马麾下比历史上多了五百甲兵。
不要小瞧了这五百甲兵。
随着孟海马身先士卒,这五百亲卫就跟凿进了咬住的精锐部队。
“什么!”看到这五百甲兵的瞬间。
咬住大脑当场宕机:“不是说孟海马的亲卫都是布面甲?怎么会是铁甲?!”
轰!
五百甲兵,就跟五百辆汽车,直直撞碎了咬住的贴身护卫,并且朝着他的中军帅旗冲了过来。
这一瞬间,咬住打了个哆嗦:“走!快走!被骗了!”
咬住这两个月,可是从南方调集了近万兵马,汇同孛罗帖木儿与柴肃,总兵力高达三万。
结果三万人马摆开阵势挤上来,才一个照面,他负责的左翼直接被凿穿。
这个画面,就连他都不敢想。
但他没办法啊!
他手头就三百铁甲。
没错,别看他好像调来了万余人,可是铁甲兵就三百,剩下最好的也只是布面甲。
虽然可以冲锋陷阵,可布面甲更多是给轻骑兵配装的。
在铁甲步兵面前,他的轻骑兵根本冲不开阵势。
也不敢冲。
毕竟孟海马的铁甲兵身后,跟着数以万计的士兵,虽然训练度不佳,可他们能跟着打顺风仗啊!
铁甲凿了他的阵,万余红巾兵冲进来,就算有甲兵有骑兵,一样会被淹没。
咬住的旗帜很快被砍下来了。
随着他的旗帜飘落,左翼彻底崩溃。
咬住大军全面溃败。
孛罗帖木儿负责右路,看到了左路的骚动,不安的看着麾下精锐跟前头绞杀。
忽的,马哈失力匆匆骑马到他车前:“叔父,咬住跑了。”
孛罗帖木儿敲击车轼的手僵住,然后深吸一口气:“撤。”
马哈失力闻言狠狠点头。
没办法了。
咬住的万余精锐都被孟海马干碎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于是乎,城头上的柴肃,呆呆看着孛罗帖木儿与咬住大军同时后撤,他身边全是慌了神的人。
“撤!立刻撤!”
他慌不择路带一干政要冲出城,想要跟着撤退。
奈何他还是晚了一步,孟海马亲自追到灌子滩,将这里全部封堵并埋伏。
柴肃带着人跑到滩头,下一刻埋伏压上,柴肃中伏而死,襄阳一干政要,尽数诛灭。
孟海马看着求饶的其他人,沉吟了一下,看向东北说:“全杀了,然后对外发布告示,尤其是刘福通那边,告知他,襄阳府已经被我拿下。襄阳路总管、廉访使王佥事等计六十七人,悉数斩杀。
别以为他能杀南阳同知,我就不能杀襄阳路总管。”
孟海马说完,将目光投向了西北方:“至于那个程毅,他倒是沉得住气。派人去南漳县,让那边出兵,配合我们剿灭残余元狗。
孛罗帖木儿还有五千兵马。
咬住也还有五千兵马。
战争还没结束。
希望他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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