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州,也就是后世安康地区。
程毅之所以在上元节时突然带着三百马步军赶往此地,原因无他,厉雨生把金州包围了。
如之前哥秋阳尝试攻打江陵一样,厉雨生作为本次西线的先锋官,他的任务就是先打汉江上游的白河、旬阳两地。
然后他十五天速通了两地,配合白土关方向的留守——陈忠和,两人一起把金州围得水泄不通。
元朝的守军,尝试攻打他们,但下场就惨烈了。
一个简单的拖刀计,就把元朝守军敲掉了七成。
剩下的兵马,全被如今的兴元路同知也速不花带着艰难的防守。
并且随着厉雨生的步兵抵达,他这个人对色目人无比厌恶的行事作风一起来,附近凡是有点资产的色目人,基本上全被宰个干净。
这才是程毅不得不提前跑来的原因。
厉雨生打得狠,但也很容易破坏程毅对金州方向的计划。
这家伙见到色目人,就跟见到仇人一样,太容易上头了。
等到程毅抵达了金州,第一时间就把三营兵马全部收拢。
现在负责主攻金州的是竹溪营、平利营、竹山营,结果这三营的主将,唯一能让他省点心的,只有陈忠和。
陈忠和,本名陈二十,潜江县人。
没错,陈忠和是刘继嗣一干小伙伴中,唯一一个外府人。
他的来历也简单,就是至正九年那一场爆发在江汉的洪水,潜江也在灾区,他们家只能逃亡,一路辗转,父母卖了他其他兄弟姐妹,甚至母亲也卖给襄阳当地一个豪富为奴,这才拖着他来到南阳投奔亲戚。
但他亲戚家早半年因为一场瘟疫死绝了。
走投无路之下,他父亲终于是撑不住死了。
然后就留下陈忠和浪迹街头。
最终被刘继嗣的小团队收服。
也因为是外地人的原因,他这人对于很多事情有分寸,也相对敏感。
所以他有劝厉雨生不要对色目人大肆清洗,至少要留下一些人来交差。
然后厉雨生反对。
他也就懒得多说,自顾自的带着人攻打饶风岭。
程毅赶过来,第一时间把他喊了回来。
开什么玩笑!
打过饶风岭,下一个地方就是西乡与洋州,一旦打了这里,汉中立刻就得有大动作。
到时候汉中肯定求援关中,一旦关中大军压境,他现在拿什么去抵挡?
所以哪怕是这个最靠谱的陈忠和,他本人也是对功勋渴望至极,他也希望能自乱世之中建功立业。
手下人,开始浮躁心躁了。
程毅目光落在端坐的三人身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发火?理由呢?本来打金州就是既定的目标,攻打饶风岭也是正确行为,这里是附近的制高点,控制了这里,汉中方向的兵马,也就能提前发现并设寨阻拦,完全符合程毅的战略。
所以,程毅只能轻咳一声看向众人说:“战线推得太长了,粮草很容易供应不济,暂时缓一缓。”
厉雨生与陈忠和都点头,另一个新任竹山县尉,李月汝举手说:“大帅,属下以为现在的交通线还算稳定,完全支应得起西进的花销。”
李月汝是庄盖升任襄阳都尉之后,从竹山县本地百户所内的百户直接升迁的。
他是光化县人,是程毅从东面迁徙来西边屯垦的。
所以他在西线三人组中,也是极度渴望建功立业的。
本来程毅将三个渴望建功立业,毁灭色目、蒙古人的家伙凑一块,本身就是存在让他们遏制回回、色目人在陕西境内的大规模文化入侵。
但没想到,他们仨凑一块发挥的威力……
“土改完成了吗?”程毅反问。
“这……”李月汝张了张嘴,最终败下阵来。
程毅这才算是找到了发泄口,当即拍桌道:“除夕饮宴之后,交代过你们的事情都忘了?打仗,打的是什么?是经济,是发展,是谁能在混乱之中将秩序重新敲定,然后滚雪球。
而你们只顾着自己爽快,浑然忘了这一切的根基是——人!
我们不是那些只顾着一时爽利的家伙!
我们要的是未来!
土改都不完成!难道你们指望元人杀来之后,依旧贫苦的百姓站在你们这里?
良家子才有战斗力!
因为土地是钱袋子,更是百姓的命根子!
跟我们干,分田,减租,降税。
不跟我们干,集中郊区,征发劳役,用最短时间为跟我们干的兄弟们,获得家中未来三代的良田可以轻易得到灌溉。
看起来你们好像战无不胜,但跟你们打仗的人是从哪里来的?都是你们各个县的后生,他们来这里打仗,是为了将战场推到前方,是为了不让敌人能越过雷池,损害到他们的妻儿老小安稳生活。
而你们呢?你们是真的存着为他们的未来负责而发动战争的吗?
还是为了你们的功勋!”
程毅越说语气越重。
三人也都沉默低头了。
程毅深呼吸,调整好了情绪说:“行了,别他娘的低头,给老子滚去伤兵营,配合医官,好好治疗那些伤兵。
从现在开始,你们仨的官职,全部卸了!
什么时候你们各自治下的伤兵从营里清空了,你们什么时候官复原职!滚蛋!”
程毅喝完,三人立刻就被左近的稽勋官带下去了。
“让他们各营的军司马来。”程毅喊了一句。
不多时,三个军司马出现在他面前。
“从现在开始,林子仲、赵嘉禾、牧丰泽,你们仨接管各自的营,开始按照我的要求来布置。”
程毅开始交代布置。
他把竹山营发前线在饶风岭开始下寨,然后竹溪营负责土改,平利营则是包围金州,暂时围而不攻。
金州战场必须控制烈度,至少战争前线不能放在这里。而且紫阳地区,也得想办法开辟下来。
所以到时候还得打天柱山。
这个就需要金州整体的力量,不然光靠他从后方调来的帅府精锐,只怕不用一个月就打光了。
而且还没办法吃下地方。
治理一个地方最困难的从来不是打下城池,而是后续的治安战。
元朝就是吃了治安战的苦,这才搞出了后续一系列的抽象。
“行,暂时就这样,都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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