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府内。
奚争渡就被侍女全程看护,同时还有不少妇医被喊来,给奚争渡好好的把脉。
有了专业妇科的医生来过,奚争渡这边的情况基本被确定了。
确实有双生的可能,不过因为连日的操劳,她的饮食不算规律,这才让脉象显得不稳定。
然后程毅就一声令下,将郧阳府的大小政务接管了,好让她可以先渡过头三个月的孕早期。
程毅多少还是知道一些孕早期知识的,现在胎儿还没成型,人体对四周的环境最是敏感,一旦人判定周围环境不适于繁衍与生存,那么这个胎儿就算生下来了,先天也会亏损。
所以还是让奚争渡保持稳定。
政务这种累人的活,他还是能带得动的。
反正现在的帅府,也没有多少事情要办,尤其是帅府如今都在等铳炮的普及,这个速度也没那么快。
总之,程毅安抚好了奚争渡,就来到了外边。
刘继嗣已经等着他一阵了。
“小舅,怎么样?”刘继嗣显得很兴奋。
看得程毅颇为无语:“怎么感觉你比我还激动。”
“这哪里能不激动?我可是答应了外祖母的,一定要帮您娶妻生子!还有我娘还在的时候,也说程氏的开枝散叶,还得靠你啊!”
刘继嗣说这话的时候,还对着四周拜了拜:“这一下好了,头胎就是双生,这是兴旺的征兆啊!”
程毅微微颔首,并没有太多表情:“行了,养胎的事情,咱们也做不了什么。我把郧阳府的政务接过来了,接下来一段时间,你这个郧阳都尉,可得配合我点。”
“这话说的。不管小舅你有什么打算,只要指哪,我就打哪!”
刘继嗣保证着。
随后跟着程毅去了府衙,将奚争渡的政务接过来一看。
顿时程毅眉头微微皱着。
“怎么了?”随着正喝茶的刘继嗣看程毅表情,好奇的凑过来。
“征税的事情。”程毅放下文件,揉了揉眉心。
上边讲述郧阳编号为戊子的生产队发生的事情。
首先,生产队内有一户人家抗税了,户主与其子被活生生打死。
死后没几天,他们家的妻女,就被生产队长的儿子娶回去当老婆了。再县那边有结婚登记,也就是说对方走的是“合法”流程。
但根据调查上报,说戊子生产队长对外说,他们家是收继婚,不是起了侵占别人家土地的心思。
除此之外,这个生产队长,发挥了老地主特色。
高利贷发了。
征税的大小斗、淋壶踢尖、水渠使用的先后顺序收钱,他全干了。
可以说“新时代地主”出现了。
程毅其实已经有所预料了。
但没想到,发展得这么迅速。
刘继嗣凑了凑,仔细看完,当时脸色就黑了好几度:“好家伙!欺上瞒下!肆意妄为!居然还不杀!留着这些人,又有什么用?”
听到这话,四周悄悄观察程毅与刘继嗣的人,纷纷都低下了头。
郧阳府是程毅的根基,所以政务量奇高。
这就导致了这里的办公分配不能太散,因此每个局都会安排一个主簿在这里待命,同时也协助对接处理府内的事情。
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程毅与刘继嗣一开口,就全然无视了他们,直接将心底的厌恶宣泄出来了。
这话要是传出去,也不知道地方会怎么样。
“行了,你也别这么暴躁。我设计的制度,我能不知道其中缺点吗?”程毅淡淡的一句话,将他刘继嗣压住了。
刘继嗣虽然没有那么暴躁,但还是嘟囔说:“那样不能这样,征税就征税,不仅用前朝的斗量,还借着权力强收亡嫂,还是隔着三服外的远房嫂子。
这里头没猫腻,我可不信。”
“嗯,确实如此。”程毅往后翻了翻,眼神平静了很多。
征税会搞出事端来他有所预料,但没想到有这么典型的事情。
而且地方的生产队长,开始侵吞亡人家产的事情,确实让人不悦,至于收继婚……
这玩意儿只是推说好听,但实际上操作上,报的是寡妇改嫁,流程是合格的。
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这个队长拿收继婚说事,这个倒是让程毅一下警觉起来。
“不过此风不可长。中原就得用中原的法。以抗拒更化罪处置吧。”程毅将文书批改一下,丢给刑局:“出捕头拿人,巡视乡里,警告他们不得再提收继婚等胡俗事情。一经发现,不仅主事家夺职下狱,同队不报者,全部鞭笞二十。”
程毅直接下令,并没有用征税的问题处罚,而是用抗拒更化罪处置。
所谓抗拒更化罪,就是最近一段时间,程毅针对文化领域的一种正本清源与清扫。
不论你什么族群,反正只要编户齐民了,有些话语与行为,就不得做了。
而且这玩意儿是个箩筐罪名。
程毅已经设计了什么不打扫卫生都算抗拒更化罪的范畴了。
最轻一档的抗拒更化罪,都是徒一年,更不要说现在这种已经搞出了人命与祸端的事情了。
至于如今因为征税而发生的人命案,程毅思索之后,还是觉得不能上纲上线,只能捆绑消解。
原因无他。
因为税是所有人都一起被征走的,然后别家可以通过干劳役而换来养家糊口的退税,而你家则是没有人去干,哪怕是因为真的劳动力短缺,实在脱不了身,但又能怎么办?
这年头,都困难。
他的麾下,也没几个大手笔花钱的,至于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们都纳妾或者成亲了。
当初在黑锋寨早早替他们弄了房女人,已经有不少都怀胎快半年了。
再有三四个月,也就要生产了。
钱哪能乱花?不都是放在家里应付未来的?
所以说,程毅这边的士兵看起来好像日子还不错,但这也是相对的。
此风也是不可长,但他们也家破人亡了,苦主也成了他人妇,并且没有几个月就改嫁,这就摆明了没人帮了。
程毅默默将戊子生产队标记下来,接下来他对峡州、归州等地进攻,到时候优先将他们迁徙过去。
反正戊子生产队只要大换血,就不存在问题了。
发展,才是解决问题的硬道理。
“权衡,也没那么容易。”程毅对刘继嗣说。
他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说什么。
因为他知道权衡历来不容易,有些时候你看史书,总觉得对方操作让你血压高。
但问题是,这是他们这个时代,这个眼界,这个能力能带来的最优解了。
程毅还能怎么办?
“之前有一批应该退回去的小学生,凡是年纪十三岁左右的,全部带去学算学,半年之后择优发各个乡担任会计。”程毅对户房的人说,“记住跨县安排。会计的作用,就是对地方每年征税多寡的核算。
职责暂时挂郧阳府这边。
若是郧阳府护不住他们,再由帅府接手。”
程毅的话,让户局通判脸色大变,但也不敢反驳。
程毅不是奚争渡,奚争渡可能还会考虑安排新业务的影响,还得跟程毅商量。
而程毅接管郧阳府事情之后,那就是他自己一言堂了。
很多可能需要扯皮的事情,他直接拍板。
要问为什么敢这么做。
无他,郧阳府内最大的暴力机器,郧阳都尉刘继嗣听程毅的。
他当即拍着胸脯说:“小舅你放心,谁敢动会计,都不用帅府出马,我先宰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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