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小相公将自家的地抵押了出去。
然后惹起一片轩然大波,一直到三日之后,他才敢回到家里。
老太太正在替他爹抖毛巾,一看到儿子,瞬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怎的?一晃七八天,知道回来了?”
留小相公看着母亲这模样,只是干笑:“娘,这是哪里话。总是要找活干不是?”
“商事贱业!你……”
“好了。”堂内,传来了老太公的低喝,老太太这才不开心的瘪瘪嘴。
留小相公行礼之后,入了堂内,见到了留氏的大家长:“爹,地盘好了,建设队也雇好了。明天就开始整平。”
“嗯。”留老太公点了点头,嘴里喊着几片茶叶碎说:“今天的报纸看了没?”
“看了,最新的一版,西锁大帅,要在治下,开办学校。”留小相公眼睛明亮,“产业园有配套政策,只要在产业园内办三年,产值达到一百两白银。
就能得到十个入学名额。
这个名额我问过了,不仅入职的职工能用,我们家里的人也可以用。
帅府那边还有新消息,大帅不打算走老路子招贤了。
他准备自己培养。也就是说,入了学校,只要不是痴呆蠢坏,三到五年后,可以获得报考吏员的资格。
帅府的吏员与官员升迁是一体的。
换而言之,入了学校,一条腿就踏入了官场。”
留老太公打量着眼神明亮的儿子:“之前的你,可是会有很多牢骚。怎么今日不见?”
“咳咳。其实……主要是这个。”
留小相公摸了摸怀中,取出了一卷契书放在桌上。
老太公好奇拿来抖开,只是第一眼他眼睛就直了:“这是!!!钱?”
“什么钱?莫不是有贷了去!”留老太太尖着耳朵进来,一听这话,立刻高声了起来。
她以为他家这个败家子,又搞事了!
“闭嘴!”老太公对着老太太怒喝,“妇道人家,懂个什么!一边去!”
“我……”老太太委屈,可慑于老太公的威慑,只能坐到一旁生闷气。
而老太公转过头看向留小相公,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子琮,你这厂还没办,帅府就给你订单了?”
留子琮也是感慨的说:“没错,我今天上午去订织机,下午帅府的订单就下来了。
也就是说,我能订多少织机,他们就给多少订单,第一批定金都给了。
接下来,我只管建厂生产,只要产品达标,帅府立刻拉走。
甚至还问我有没有稳定的原料,若是不足,可以去期货行里预定。”
老太公捏着手中契书,十分兴奋:“好好好!该说不说,还得是程大帅亲自理政来得迅速。之前奚知府掌事的时候,还得商量拖延。
钱花了,订单有了,接下来只要生产出来,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亏得你那日能当机立断。”
“嘿,也是福至心灵。”留子琮也笑了起来。
他可是一直被老头子骂文不成武不就,少见夸奖。
而边上生闷气的老太太,这才算是听出了始末,震惊问道:“你们是说,厂子还没建完,帅府的定钱就给你打来了?”
“是的娘。”
得到准确回答,老太太不可思议的说:“这程帅,疯了?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见识短的婆娘。”老太公冷哼一声,“千金买马骨不知道?不过,这个程毅,他对治国理政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未来能如何还未可知。不过他搞出的学校与员工名额绑定,这里头肯定还会有后续的限制。
你小子多关注一点。该按程帅规矩办的就按程帅规矩办。
不管如何,一个有意办实事的大帅在,未来肯定是有的。
或许,他还可能因此一飞冲天也说不定。”
“能成?”留子琮也严肃了几分问父亲。
“老头子我活了半辈子,看人的功夫还是有的。”老太公点了点头,“你说你的地跟家财都投入了未来的生产之中,现在咱们可以说除了一座能撑半年的粮仓之外,一贫如洗了。
你不嚯出命跟着程毅干,你能收回本钱?”
留子琮闻言,瞬间恍然:“难怪程毅对我们这些落民户的地主们多有财政补助,原来根子在这里!他这是用未来绑我们啊!”
“这才是高人。”老太公感慨说,“程毅一边拆了我们,一边又让我们将积累拿出来投入他需要的生产方向。
他一直都是站在高处,我们除了牢骚之外,别无他法。
而且,地没了,你我肯定是想着将孩子送去当官吏。
那么他卡了一手官吏来源。
只有全副身家全部绑在他车上的人,才有资格进入学校,然后再从中筛选好小子入伍、为吏。
这两条路走通其中之一,才能入朝当官。
一鱼两吃不说,还顺道让贫民子弟有了机会。
该说不说他果然是儒户出身。
太懂儒户的那些弯弯绕绕了。”
“有这样的家伙当主君,对儒户来说,才是坏事。”留子琮嘴角微微抽搐。
他之前的浑浑噩噩,不就是因为程毅的操弄吗?
明明别的势力,对麾下智囊,那是极尽拉拢,程毅这边反而是边缘化他们,然后自己上手搞一套班子。
“我们是来晚的。”留老太公有点感慨,“不过程帅给了出路,既能赚钱,也能从吏,而且那篇《实业兴邦》的若干事,倒是很明显的路标。哪怕是外地来的地主,只要敢将身家性命压他未来可期,他就敢报以收益。
这不,你还没生产,他就给你订单与定钱了。
有了这一笔钱,想来你接下里几个月不愁花销了吧?”
“对。确实不愁。”留子琮狠狠点头,“那我就按照规矩办了。”
“嗯。”老太公将契书与定钱一并递给他,“税别忘了。程帅的税局,那下手是真的狠。你三叔那个混账就是不听劝,这才被连人带马直接拉去峡州路服刑。天天来信叫苦不迭。”
“还能来信?”留子琮接过后,有点古怪。
“自然可以,服刑是有钱拿的。也不算多,刨去伙食花销,他们这些刑徒,一个月还是能有个两百钱的。他发的是邮驿,峡州路到咱么这里,一封信十文钱,前后差不多十天就能送达。”
老太公说着,也不免啧啧两声:“你不说,我都没注意,从峡州送信来郧阳,什么时候十天就能送到了。
就这速度还是普通邮驿,换做驿站快马的话,估计更快。
这也就是说,峡州、四川有什么风吹草动,西锁红巾军立刻就能发现。
难怪他有心思整顿吏治跟搞产业园规划。
游刃有余得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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