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荣咳了几声,想摸烟却又忍住——林朝羽向来厌恶烟味。
其实,前世的林朝羽烟瘾不小,但这一世,他彻底戒了,至今未碰一支。
见王荣咳嗽,林朝羽又补充道:“明天让王志成放出消息,公布陈友庆的财务状况,强调他的资产负债极高,接手者将背负沉重利息。”
王荣迟疑:“不是已经通知过了吗?”
“华人资本或许会给面子,但英国资本可未必。
”林朝羽目光微冷,“怡和洋行、置地集团都可能出手。
即便陈友庆翻不了身,这些资产也可能落入他人之手。
最好让他们主动放弃。”
“人到了绝境,总会想出各种办法……”
……
陈友庆瘫坐在地,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魂魄。
突然,他猛地跳起来,嘶喊道:“去利家!快去找利家!”
距离还款期限只剩几天,他最多能凑出10.4亿,一旦逾期,利滚利将暴涨至14亿。
他必须卖掉利舞台,让利家帮忙偿还——当初不是说好了吗?
利家。
利铭泽接到消息,惊得拍案而起:“什么?青山银行还有五十亿存款?开什么玩笑!”
利孝和面色阴沉:“林朝羽动员了整个同舟共济互助会,现场有记者和市民见证,五十亿储备资金千真万确!”
利铭泽坐在椅中,神色愈发阴郁。
他紧咬后牙,低沉地说道:“这么说,林朝羽之前刻意刁难我们,是因为他早就察觉了端倪?”
利孝和的面色变了变:“那利舞台的事......”
利铭泽语气坚决:“必须拿回来!”
两人正交谈时,管家匆匆进来通报:“陈友庆来了!”
陈友庆面色惨白,一进门便直视利铭泽,愤恨道:“利先生,我们的交易取消!林朝羽的资金远超预期,我把利舞台还给你们,你们必须归还八亿港币本金加利息,总共十四亿!”
“什么?”利铭泽猛地站起身,冷声道,“陈友庆,你在开玩笑吗?当初你只花了七亿二买下,现在竟要我们付十四亿?”
陈友庆冷哼一声:“协议上清清楚楚写着你们负责偿还利息,怎么,利家现在想赖账?”
“陈友庆!”利铭泽目光锐利,“我们说的利息,可不包括你那些见不得光的债!”
陈友庆死死盯着他:“利先生,这是要逼我走上绝路?”
利铭泽眯起眼:“最多八亿,剩下的你自己解决。”
“不行!”陈友庆强硬道,“十四亿,一分都不能少!”
利铭泽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陈先生,别太贪心。
这钱,不是你开口就能拿的,我劝你适可而止!”
“不是我贪心!”陈友庆咬牙切齿,“如果拿不到钱,我就彻底完了!总之,十四亿,没得商量!”
利铭泽冷笑:“真是贪得无厌!”
“没错,我就是贪!”陈友庆冷冷道,“好,你们不买,我就公开出售。
利家不要,自然有人要!”
说罢,他转身就要离开。
利铭泽厉声喝道:“陈友庆,别太过分!”
“过分的不是我!”陈友庆头也不回,“利舞台这么大的产业,有的是人抢着要。
既然利家不接,我就卖给别人!”
利孝和欲言又止,利铭泽抬手拦住他,寒声道:“好,你尽管去卖,我倒要看看谁能接盘!”
陈友庆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利孝和等陈友庆离开后,忍不住开口:“大哥,你怎么真把股份卖给他了?”
利铭泽冷哼一声:“慌什么?现在没人敢出高价接他的盘。
谁都知道他得罪了林朝羽,又背了一身债,买家肯定往死里压价。
我们肯出八亿,已经是天花板了,陈友庆根本没得选!”
陈友庆此刻确实焦头烂额。
不是没人愿意收购他的资产,但十四亿的天价纯属痴心妄想。
所有人都在趁火 ,一刀接一刀往他心窝子里捅!
“老张,你这话什么意思?”陈友庆攥着电话的手青筋暴起。
电话那头的张世雄叹气:“老陈,不是兄弟不讲情面。
林先生放话了,现在帮你就是和他作对。
要怪就怪你当初非要招惹林先生。”
陈友庆瘫坐在地,脑子嗡嗡作响。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万万没想到林朝羽早看穿了他的把戏,现在非要置他于死地。
今天的《大明报》更是直接曝光了他的财务黑洞。
陈友庆心如明镜——就算去找英国人,对方也只会趁机宰割。
这就是杀鸡儆猴!而他就是那只必须惨死的鸡,用他的下场震慑所有摇摆不定的人。
绝望如潮水般涌来。
每一天过去,他的债务就多滚一层雪球,像绞索般越勒越紧,让他慢慢窒息......
......
北角
李嘉成捧着钻戒,目光炽热:“明月,我是真心的!”
庄明月沉默不语。
她自己也弄不清怎么会和李嘉成走到这一步。
“难道真的对他动了心?”
她内心天人交战,早把林朝羽的警告抛到九霄云外。
回想出事以来李嘉成的殷勤呵护,又觉得林朝羽肯定是在挑拨离间——毕竟他和庄静庵是死对头。
他心里暗自琢磨,这些举动真能安什么好心吗?
不久前,李嘉成还特意带着庄明月去找算命先生占卜了一卦。
那算命先生断言,他们将来生的孩子必定天资聪颖,命中带财,有大富大贵之相。
这样一来,之前检查的医学报告也被他抛之脑后了。
接过求婚戒指,庄明月轻叹一声:“这件事,我还得和爸爸商量一下。”
李嘉成心头一热,激动地抱住她亲了一口,信誓旦旦道:“明月,我这辈子绝不会辜负你!”
庄明月神色复杂,缓缓说道:“阿成,但愿你说到做到,别让我失望。”
这一幕若被林朝羽看见,怕是只能摇头叹息——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
……
青山集团内,林朝羽正与吕乐品茶闲谈。
两人交情不浅,林朝羽赚钱时也没忘了拉吕乐一把。
这段时间,吕乐跟着捞了不少,少说也赚了上千万,对林朝羽自然恭敬有加。
毕竟,这可是他的财神爷。
而林朝羽也丝毫不介意多让吕乐赚点,反正这家伙迟早要跑路,等他跑路时,这些资产兜兜转转,最终还不是落到自己手里?
这次吕乐登门,专程给林朝羽送了份厚礼——一尊金佛。
林朝羽毫不推辞,欣然收下。
“林先生,”吕乐抿了口茶,语气恭敬,“这段时间承蒙您关照,北角那块地让我赚了不少,以后还指望您多多提携!”
说起来,吕乐本是潮州商会扶持起来的。
当初林朝羽与同乡会交锋时,按道理吕乐该站在同乡会那边。
可谁能想到,林朝羽手段强硬,三下五除二就把同乡会打得溃不成军,内部更是分崩离析。
吕乐还没来得及出手,背后的靠山就已经垮了。
如今,取而代之的是同舟共济互助会。
吕乐对林朝羽的态度自然更加谦卑。
再加上林朝羽稍加点拨,就让他赚得盆满钵满。
更难得的是,林朝羽待他一向平等,毫无居高临下的姿态,这让吕乐对他愈发敬重。
当然,林朝羽待人随和是一回事,若真有人不知好歹,那便是自讨没趣了。
吕乐心里清楚,该摆什么态度,自己得拎得清。
林朝羽淡然一笑:“吕探长言重了,我林某对朋友从来都是这般坦诚!”
吕乐叹了口气,面露难色:“林先生,最近确实遇到些棘手的事。
我在旺角开发的楼盘,虽说没有公摊面积,可您手下的香江楼房评估组织却给了负面评价,还挑了不少毛病。
您是知道的,如今没有评估组织的高分认可,楼盘很难卖出好价钱。”
林朝羽不紧不慢地斟了杯茶,推至吕乐面前:“吕先生,评估组织的事我也不便过多干涉。
毕竟要维持公信力,即便是我自家的项目,也得按规矩来。”
吕乐眉头微蹙,林朝羽继续说道:“吕探长,赚钱这事得看长远。
若是整改费用不高,不妨按他们的建议调整,反倒能提升您的声誉。
日后开发新盘,价格自然水涨船高。”
“既然林先生这么说,吕某照办就是。
”吕乐点头应下。
“另外,还有件事想请吕探长帮忙。
”林朝羽抬眼看向吕乐,“能否替我‘安排’一个人?”
吕乐挑眉:“小事一桩,林先生只管开口,目标是谁?”
“利家兄弟。
”林朝羽缓缓吐出四个字。
“利家?”吕乐瞳孔一缩。
“不错。
”林朝羽唇角微扬,“有难度?”
“林先生指哪儿打哪儿,您要谁消失?”吕乐压低声音。
林朝羽摩挲着咖啡杯:“陈友庆。”
——
陈友庆正经历着人生最冰冷的寒冬。
曾经的盟友纷纷避而远之,巨额债务如附骨之疽。
三个月的期限将至,十四亿的银行欠款早已将他逼至悬崖边缘。
他试图将利舞台低价抛售给利家,哪怕八亿也认栽——只要能带着这笔钱逃离香江。
可利铭泽的嘲弄彻底击碎了他的幻想:“八亿?陈友庆,你怕是没睡醒。
一亿,爱要不要。”
电话被狠狠砸碎的声响,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陈友庆重重地将电话摔在桌上。
“大哥,我们是不是逼陈友庆太紧了?”利孝和犹豫着开口道:“万一他死活不肯卖呢?”
“不卖?”利铭泽冷哼一声,“他现在卖了还能拿一个亿,要是等到青山银行来清算资产,他一分钱都拿不到!距离三个月的期限只剩几天,到时候,他会跪下来求着把利舞台卖给我们!”
“这一转手,净赚六个亿!”利孝和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
陈友庆的确绝望了。
然而,就在这一晚,他意外见到一个人。
刘长福。
“陈先生,林先生想见您。
”刘长福语气平静,“跟我走一趟吧。”
陈友庆怔了怔,心中突然燃起一丝希望。
林朝羽……这是准备放过他了?
狂喜之下,他几乎失去理智,毫不犹豫地上了刘长福的车。
“林……林先生!”
这里是刘长福的私人会所。
在得到林朝羽的许可后,陈友庆被带了进来,秘密会面。
“坐。”
林朝羽指了指沙发。
陈友庆战战兢兢地坐下后,林朝羽才缓缓开口:“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吧?”
这句话瞬间击垮了陈友庆的防线,他眼眶发红,几乎要哭出声。
“林先生,是我糊涂,是我……”
“够了。
”林朝羽抬手打断,“我没兴趣听这些。”
他淡淡瞥了陈友庆一眼:“说说看,你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我可以给你一条活路。”
陈友庆喉结滚动:“林先生……您说的是真的?”
林朝羽靠进沙发背:“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陈友庆颤抖着将事情全盘托出。
林朝羽脸上毫无波澜,只是淡淡道:“所以,是李嘉成、庄静庵,还有利家兄弟联手?”
陈友庆点头:“对。”
林朝羽忽然笑了:“我倒是没想到,李嘉成和庄静庵也掺和进来了。”
“他们原本计划等您的资金链断裂,让我煽动社区抵制青山医馆和诊所,切断您的现金流……”陈友庆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可没想到,林先生的资金根本没出问题,后面的计划全都落空了。
”
林朝羽微微颔首,不紧不慢地说道:眼下你还有两条路可走。
其一,拿上五百万,永远离开香江。
他慢条斯理地继续道:去台湾也好,去澳洲也罢,唯独不能再踏足香江半步。
其二。
林朝羽活动了下筋骨,语气平缓:你可以选择留下,我会一点一点让你生不如死。
别质疑我的能力,我说到做到。
林先生,五百万...是不是少了点?陈友庆嗫嚅着问道。
嫌少?那更好办。
林朝羽冷笑道,陈先生不妨在这里住上三个月,等你要连本带利还我十四亿时,你自己跑路,我就能名正言顺接收你的家产,一分钱都不用花。
陈友庆猛然一颤,这才惊觉自己此刻行踪无人知晓。
正如林朝羽所言,只需将他藏匿数月,就能让他彻底破产。
我选第一个!
陈友庆明白,这恐怕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很明智的决定。
林朝羽嘴角微扬,冲刘长福使了个眼色。
刘长福立即拎出一个皮箱摆在陈友庆面前:陈先生,请过目,这是五百万。
陈友庆接过皮箱查看后,起身道:多谢林先生。
现在可以签转让合同了,包括利舞台在内的所有产业,都归我所有。
林朝羽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陈友庆执笔的手止不住颤抖。
签下名字的瞬间,他清楚自己将一无所有。
林先生,我...可以走了吗?他咽了咽口水,暗自盘算着一出去就找利家变卖资产,立刻逃离香江。
暂时住下吧,我会安排人送你离开香江。
林朝羽起身,头也不回地说道。
林先生!
陈友庆心头一沉,惶恐不安地追问道:您...真的不会杀我?
我不会。
林朝羽连眼神都懒得给他,径直推门而出。
他不会,却不代表别人不会。
从背叛那一刻起,陈友庆的结局就已注定。
对待叛徒,林朝羽向来不讲信用。
时针缓缓转动。
陈友庆被困在这座私人会所里,犹如与世隔绝,不仅断绝了外界联系,连行动自由也被完全剥夺。
这段时日对香江市民而言,可谓好戏连台。
陈友庆的背叛,在林朝羽手中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而林朝羽则借此机会,向世人展示了深不可测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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