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羽到达时,看到披麻戴孝的庄明月和李嘉成站在一旁。
庄明月一见林朝羽,立刻投来充满恨意的目光。
林朝羽依旧面带微笑:庄小姐,好久不见。
庄明月声音嘶哑:林先生,确实很久不见。
除了庄明月,庄静庵的另外三个女儿也在场,每个人都用不善的目光盯着林朝羽。
林朝羽视若无睹,径直走了进去。
林朝羽身边跟着林朝武,还有六名保镖贴身保护,外围还布置了暗哨。
对自己的安危,林朝羽向来极为重视。
灵堂中央摆着一口棺材,上面摆放着庄静庵及其三个儿子的遗像。
庄家男丁无一幸存。
这血海深仇,已是断子绝孙之恨。
林绅士!
林朝羽步入灵堂,发现屋内已聚集了不少人。
他认出其中有周锡年,还有扎根香江多年的陈氏家族代表,以及众多本地商人。
这群人有个共同点——都是林朝羽崛起后利益受损的既得利益者。
此外还有罗文锦家族的高可宁等人。
可以说香江的老牌家族代表都到齐了。
林朝羽环视众人,最后看向周锡年:周爵士约我来,不知有何指教?
周锡年凝视着林朝羽,沉声道:林绅士既然来了,不该给庄先生上炷香吗?
我凭什么要给他上香?林朝羽耸耸肩,这与我何干?
林绅士这话未免太不近人情。
罗德成上前一步,庄先生之死与你脱不了干系,连对逝者最基本的敬畏都没有,就不怕冤魂索命?
未等林朝羽开口,林朝武便发出一声嗤笑。
众人目光齐刷刷转向他,只听林朝武冷笑道:若真有鬼怪,也该怕我三分。
这话竟让灵堂阴森的气氛为之一缓。
周爵士既然邀我来,想必是有要事相商。
林朝羽泰然自若地坐下,有话不妨直说,我林朝羽奉陪到底。
周锡年深吸一口气:林朝羽,就算庄静庵与你有仇,何至于赶尽杀绝?
这话从何说起?林朝羽摊手,证据呢?谁能证明是我所为?
林朝羽!罗德成厉声道,事实摆在眼前,除了你还有谁与庄静庵有如此深仇?你以为会有人信你的狡辩?
“我还听说你和你母亲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林朝羽睁大眼睛道:“这不是明摆着吗?你母亲风流又漂亮,你肯定把持不住!”
“林朝羽, 妈!”罗德成瞬间暴怒,挥舞着双臂就朝林朝羽冲了过去。
砰!
罗德成整个人倒飞出去。
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林朝武是如何出手的。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嘴巴放干净点,再敢侮辱我妈,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林朝武冷冷地盯着罗德成说道。
罗德成瞪大眼睛,浑身疼痛难忍。
他想大骂回去,明明是林朝羽先侮辱他的母亲,可刚一张嘴,却猛地吐出一口酸水。
“林朝羽!”周锡年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道,“我们请你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吵架的!”
“好啊,我也很乐意解决问题。
”林朝羽耸耸肩,淡淡道,“指控我犯罪,总得拿出证据吧?没有证据就胡乱栽赃,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儿子和你老婆有不正当关系?毕竟你老婆风流又漂亮?”
周锡年气得想破口大骂,但瞥了一眼林朝武,还是忍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林先生,那你打算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这问题真是可笑。
”林朝羽缓缓道,“法律上讲究谁主张谁举证,罗德成自己就是学法律的,让我自证清白?脑子进水了吧?”
周锡年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接话。
他索性豁出去,直奔主题:“林先生,无论如何,以你现在的实力,已经对我们构成威胁了。
我们希望你能做出一些让步!”
“让步?”林朝羽忍不住笑了,“什么让步?”
“解散同舟共济互助会!”周锡年沉声道,“你的互助会成员良莠不齐,鱼龙混杂,不符合香港的规矩,我们认为必须解散!”
话题转得如此生硬,连林朝羽都愣住了。
而周锡年的要求,更是让他差点笑出声。
让他们决定互助会该不该解散?他们算什么东西?
林朝羽忽然觉得,这帮人和庄静庵真是一路货色——倚老卖老,自以为是,活在自己臆想的世界里。
林朝羽心里清楚,这些古老的家族已将被同舟共济互助会逼到了墙角。
这不是温水煮青蛙般的缓慢侵蚀,而是一场足以将他们彻底吞噬的惊涛骇浪。
他目光转向周锡年,嘴边浮现出一抹淡笑:周爵士,麻烦你解释一下,什么是让步?
周锡年一时语塞。
林朝羽气定神闲地注视着对方,不紧不慢地追问:周爵士,我实在不太理解,请你说明白些,到底什么叫让步?
周锡年面色阴沉:解散同舟共济互助会,还有你那个房屋评估机构也必须立即停止运作!
我还是不明白,林朝羽步步紧逼,请你好好解释清楚,什么叫让步?
林朝羽!罗德成在一旁咬牙切齿,你这是执意要与我们为敌?
既然你们不愿解释,林朝羽环视众人,脸上轻蔑的笑意更深,那就让我来说得更直白些。
你们的意思是,要我自断双臂,再自废双腿,乖乖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对吗?
周锡年的呼吸为之一滞。
罗德成捂着胃部,欲言又止。
林先生,陈继祖开口道,我们希望能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你今天能对庄静庵下手,明天是不是就能对我们所有人动手?你太强大了,这让我们感到极度不安。
我说过,庄静庵的死与我无关。
林朝羽冷笑,难道就因为我实力太强,就要自废武功来换取你们的安心?你是脑子进水了吗?
陈继祖顿时语塞。
看来今晚是谈不拢了。
林朝羽站起身,慢条斯理地说,记得上次同舟共济互助会成立前,庄静庵也是这样,把我叫去谈条件,要我满足他们的胃口才能加入潮州同乡会。
结果如何,你们都看到了。
林朝羽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庄静庵现在是什么下场?
周锡年猛地抬头:林朝羽,你这是承认了?
一口浓痰精准地落在周锡年脸上。
这位爵士顿时脸色大变,黏腻的触感让他作呕。
他万万没想到,林朝羽竟会做出如此粗鲁的举动。
周锡年抬手一抹,掌心又沾上了污渍。
旁人赶忙递上手帕,他胡乱擦拭着脸和手,早已顾不上什么仪态。
他心头火起,正欲发作,余光瞥见林朝武闲散地站在一旁,又想起罗德成被一脚踹飞的场景,顿时气焰矮了三分,只能愤然低吼:“有辱斯文!简直有辱斯文!”
陈继祖见状,急忙打圆场:“林先生,大家还是以和为贵!你这样做,实在叫人难以安心。”
林朝羽耸耸肩,笑道:“若觉得不安,何不加入我的同舟共济互助会?我林朝羽可从未拒绝过任何人。”
陈继祖一时语塞。
作为东莞商会会长,他向来备受尊崇,但凡东莞商人,谁不给他几分薄面?可如今局势已变。
林朝羽的商会不分地域,只要符合条件皆可加入,更有实实在在的互助扶持。
生意遇阻?商会出面摆平。
内部交流、合作往来,甚至技术转让,林朝羽一手包办。
在他的运作下,商人们的收益水涨船高,谁还愿看旧商会脸色?
更令陈继祖等人如芒在背的,是林朝羽接连成立的评估机构、残疾人互助会、食品安全协会等组织。
这些力量汇聚成刃,直指传统商会的命脉。
庄静庵不过是 ,他们真正想铲除的,是颠覆规则的林朝羽。
毕竟,谁不怀念昔日的风光——众人追捧,唯我独尊。
可惜,林朝羽的存在,彻底碾碎了这场旧梦。
陈继祖绝无可能屈居林朝羽之下,双方的矛盾自此彻底激化。
见陈继祖无言以对,林朝羽轻蔑一笑,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再重申一遍,我林朝羽行事向来有一个原则——愿意与我做朋友的,我必定真诚相待;但若选择与我为敌,我必定让你们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对手!”
“周爵士、陈先生、罗先生,你们是香江的老牌家族,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但别以为我林朝羽是好欺负的!想跟我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完,林朝羽起身,摆了摆手,道:“告辞。
是敌是友,你们自己考虑!”
走到门口,他的目光扫过李嘉成,后者下意识低头,心中莫名发虚——难道被林朝羽察觉了什么?
林朝羽又看向庄明月,微笑道:“庄小姐,节哀顺变。”
出门时,林朝羽隐约期待有人能说一句“年轻人别太气盛”。
可惜,无人开口。
坐进车里,他竟有一丝淡淡的失望。
“这帮人,成不了气候。
”林朝武忽然冷冷插了一句。
“哦?”林朝羽看向弟弟,“何以见得?”
“他们看似团结,实则各怀鬼胎。
欺负弱者还行,但遇到真正的对手,只会各自保全。
”林朝武淡淡道,“他们不行。”
林朝羽满意地笑了:“说得好!”
如今的弟弟愈发沉稳,处事老练,早已今非昔比。
林朝羽很清楚,若自己退让一步,对方便会得寸进尺;若退让更多,他们甚至会逼自己低头认输。
既然对方要斗狠,那就比他们更狠!
“阿丽!”林朝羽唤道。
许漫丽立刻回头。
“通知同舟共济互助会所有成员,明日开会,不得缺席。
若人不在,就让公司代表到场!”
“是!”许漫丽迅速应下。
既然要玩,那就玩大的!
电话铃声响起,包玉刚顿时精神一振。
原定明日出海行程的他,此刻却陷入了沉思。
许秘书?邀请我出席茶话会?
包玉刚眉头紧锁,追问道:具体何事?林先生现在情况如何?
许漫丽轻声回应:包先生,林先生刚参加完庄静庵先生的葬礼。
周爵士要求他解散同舟会,林先生当场与周爵士、陈继祖、罗德成几位发生了激烈争执。
岂有此理!
包玉刚脱口而出。
这三大家族在香江根基深厚,林朝羽竟敢同时与他们公开对立?
简直难以置信!
明白,明日的茶话会我必定出席。
包玉刚稍作思量,当即表态。
他目前仍依赖青山银行的贷款,船只维修改造也全靠林氏集团支持。
相较于日本高昂的维修费用,林氏报价优惠三成。
不久前,林朝羽还协助他将一艘货轮改装为油轮。
同舟会更为他拓展了大量商机。
相较之下,三大家族并未给予实质帮助。
包玉刚迅速做出决断。
其他人接到通知时反应如出一辙。
周爵士、陈继祖、罗德成虽名声显赫,却鲜少惠及他人。
而同舟会切实为会员谋利。
维系这个组织的并非林朝羽,恰恰是这些既得利益者。
林氏定下的规矩明确:商会成员一律平等,传统豪门特权在此无效。
林朝羽召集会议,众人自然准时赴约。
罗向笛作为首批会员,如今在浪澄湾工业区经营玻璃制造。
林氏将手表玻璃业务交予他,并提供技术设备支持,使其事业迅速起飞。
除手表玻璃外,还拓展至眼镜片生产,近年来随着香江市民佩戴眼镜的普及,业务持续增长。
罗向笛同样接受了青山投资的注资,他的向笛实业引入了林朝羽的股份。
林朝羽不仅提供了技术和设备,还分享了一部分销售渠道。
在合作推动下,罗向笛的资产规模迅速扩大,除了手表玻璃业务,林朝羽还将他的眼镜产品推向国际市场。
对此,罗向笛心怀感激。
此外,罗向笛向林朝羽提出两项请求:一是调派几名专业人才协助发展,二是计划将部分利润投入技术研发。
作为向笛实业的大股东,林朝羽对此表示认可。
正如他一贯的主张,林朝羽不可能包揽所有生产环节,既然罗向笛有志于深耕实业,他自然全力支持,甚至有意将其打造为行业标杆。
茶话会现场
宾客悉数到场,众人正低声交谈。
对于近期局势,在座者已了然于胸——林朝羽与三大家族的对峙已成定局。
香港英治时期的四大家族历来存在不同界定:或指利希慎、周永泰、何启东、李佩材四家,亦有版本将罗文锦、高可宁家族列入其中。
无论何种说法,这些家族皆根基深厚,势力可追溯至战前。
此次林朝羽的对立面,正是周家、罗家及虽非四大家族却底蕴深厚的陈家。
然而交谈中无人认为林朝羽会处于下风——当年他连根拔起利希慎家族的场景仍历历在目,余者又何足为惧?
待全场肃静,林朝羽方缓步现身。
他环视一周,直至所有目光聚焦,才沉声开口:欢迎诸位赴会。
今日召集同舟共济互助会成员,唯有一事宣告——全面开战!
想必各位昨夜已陆续获知消息。
林朝羽轻啜茶汤,语气平静,周锡年、罗德成、陈继祖三人贸然将庄静庵之死归咎于我,更勒令解散互助会。
岂有此理!罗向笛拍案而起,强令林先生解散互助会实属欺人太甚!我罗向笛绝不答应!
廖烈文高声喊道:“我坚决反对!同舟共济互助会给了我们这么多帮助,现在说解散就解散?他们凭什么解散我们的互助会?”
话音刚落,在场众人纷纷愤怒附和。
身为互助会成员,谁没受过恩惠?至少社团 扰和勒索彻底消失了。
不仅如此,被骗的可能性也大大降低。
更不用说林朝羽提供的贷款和支持,以及他亲自牵线东南亚和欧美的业务,实实在在地带着大家赚钱。
有时候,他甚至直接投入资金和技术,确保你能赚到钱。
现在要解散?他们绝不答应!
“林先生!”
包玉刚站起身,语气沉稳:“协会是您创立的,但解散与否,不该由您一人决定,而是全体成员表决的结果。
不是您一句话就能解散的!”
林朝羽慢悠悠地品着茶,听到这话,眼皮微微一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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