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玉刚回答:“早就卸货了,船停在港口休整时突然被查封的。
”
林朝羽定了定神,沉声说道:“好,我明白了。
第一,立刻联系所有船员,让他们保持沉默,我们会想办法救他们出来;第二,直接向港督提出抗议,同时让海关出面协调;第三,起诉港英政府,把事情闹大,就说他们无故查封我们的船!”
包玉刚点头,但忍不住问:“林先生,您觉得结果会怎样?”
“我们走私这么多次,这些设备价值多少?几千万?这是几个亿美金的生意,利润有多大?你想想上上下下多少人拿了钱,这笔钱他们现在要拿,以后还想继续拿!”林朝羽冷冷道,“你以为港督一个人就能查得了?”
这番话让包玉刚稍稍安心。
钱都分了,就算不为林朝羽,这些人也得为自己考虑。
真查起来,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我明白了!”包玉刚应道。
“总之,这件事必须尽快处理!”林朝羽语气坚决,“不能让它闹大,一旦传到国际上,我们就完了。
一定要快,让他们统统闭嘴。
事后我们会补偿,现在必须咬死不放!”
包玉刚再次点头:“好!”
挂断电话后,林朝羽立刻拨通了莫妮卡的国际长途。
“港督亲自下令?”
莫妮卡也愣了一下,随即快速回应:“明白,这件事交给我!”
“必须尽快处理,不能让事情扩大!”林朝羽面色严肃地说道,“一旦闹大,局面就无法控制了!”
“放心!”莫妮卡微微一笑,“我知道该怎么解决,林,你等着好消息吧!”
尽管船员被扣留,但香江警方的效率向来不高。
此外,海关早已被林朝羽渗透得千疮百孔。
包玉刚的船员也明白其中关键——英国人拿不出实质证据,设备早已在大陆卸货,船上根本查不出任何问题。
与此同时,海关工作人员迅速向港英政府施压,要求释放包玉刚的船只。
目前的情况十分明确:
第一,港英政府缺乏证据;
第二,林朝羽要制造舆论压力,质问当局为何无故扣船。
林朝羽的策略很简单——拖延时间。
港督亲自下令,若要化解这场危机,必须在英国本土解决,而非香江。
在莫妮卡搞定英国高层之前,香江方面必须稳住局势,避免消息泄露。
然而,这一突发举动仍引发香江市民的广泛猜测。
好端端的,为何查封包玉刚的船?
传言涉及 ,但真相扑朔 。
记者们试图深挖内幕,却被林朝羽成功引导了舆论风向。
很快,舆论转向另一种猜测——这是港英政府打压华资的阴谋。
包玉刚的船队生意蒸蒸日上,英国人眼红,故意使绊子。
各种版本的说法甚嚣尘上:
有人指责德丰洋行的约翰·马登心怀不轨,见不得包玉刚赚钱;
也有人将矛头指向怡和洋行……
在公众眼中,这不过是英资欺压华资的老戏码, 的传闻反倒无人关注。
天平山,周锡年爵士的别墅
“林朝羽这是走投无路了!”陈继祖忍不住笑道,“放出这些风声混淆视听,等真相曝光,看他如何在香江立足!”
“对他来说,最好的结局恐怕是被驱逐出境了!”
罗德成抿了一口酒,笑意浮现:“真没想到林朝羽胆大包天,竟敢染指大陆的生意!”
周锡年慢条斯理地接话:“确实出人意料,他这是自掘坟墓,竟敢向大陆出售设备。
”
陈继祖得意地插话:“我费了不少功夫调查,早发现林朝羽与大陆有往来,起初以为是些小买卖,谁知规模如此之大。
”
周锡年瞥了陈继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讥讽,淡然道:“我看林朝羽撑不了多久了,好日子就要回来了。
”
陈继祖追问:“周爵士,为何不把这个消息公之于众?”
周锡年缓缓道:“港督吩咐暂不声张,需要详细调查。
若贸然泄露,便是打了港督的脸。
”
“无论如何,这次林朝羽在劫难逃!”罗德成笑道,“原以为他是块难啃的骨头,看来也不过如此。
”
三人谈笑风生,憧憬着未来。
一旦林朝羽倒台,同舟共济互助会便会瓦解,三大家族又能重现昔日荣光。
无需内卷,财富与权势将重回掌心,仿佛高高在上的主宰,随意分配利益。
原本井水不犯河水,偏偏林朝羽要打破平衡,组建互助会,断人财路。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们不留情面。
若他安分守己,何至于此?
英国,某餐厅。
“弗雷德议员。
”莫妮卡优雅地切着牛排,缓缓说道,“香江的事还需您费心,这关系到我们的长远利益。
”
对面的西装男子擦了擦嘴,问道:“香江为何突然出这种事?”
莫妮卡答道:“想必是有人举报。
弗雷德议员,您前途光明,若此事闹大,波及到您,对政治生涯可是不小的打击。
”
弗雷德议员注视着莫妮卡:莫妮卡小姐,这件事对你父亲来说也很棘手吧?
莫妮卡微微颔首:确实如此。
走私收益中,她父亲占有最大份额。
但这类串联活动自然不便由她父亲亲自出面,只能由莫妮卡代劳。
作为私生女,这个身份恰好适合处理家族不便直接参与的隐秘事务。
这家餐厅的牛排很美味,弗雷德议员轻抿红酒,我不希望有人破坏我们享用美食的兴致。
莫妮卡会意地笑了:当然。
在场的权贵们迅速达成共识——必须将事态控制住。
若事情闹大,所有人的利益和政治前程都将毁于一旦。
最佳方案便是让香港事件悄无声息地平息。
定下调子后,一位重量级政要直接拨通了港督帕立基的电话。
接到电话的帕立基惊愕不已。
来电者的分量令他震惊。
很快,港督察觉到异样——船上货物确实存在问题。
居然是向大陆走私设备?
这些权贵的胆量令他倒吸凉气。
帕立基猛然意识到,若深究此事,将面临怎样的局面。
这不是个别问题,而是牵扯整个利益集团。
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滑落。
我明白,会妥善处理。
帕立基沉声应答。
挂断后,他立即拨通海关专线。
太平山别墅内
连日来包玉刚寝食难安。
若东窗事发,后果不堪设想。
虽已提前打点,船员们也守口如瓶。
但若港督执意追查到底呢?
然而林朝羽却泰然自若,每日晨起练功,作息如常,仿佛置身事外。
包玉刚心中满是艳羡。
他不明白林朝羽为何能保持如此从容的心态。
“林先生,英国那边的事能解决吗?”包玉刚忍不住问道,“如果搞不定,事情闹大了怎么办?”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被驱逐出境。”
林朝羽摊了摊手,淡然道:“东南亚这么多国家,印尼、马来西亚、泰国,哪儿不能去?我在那边也有人脉,石英表和药材的生意照样能做,没什么大不了的。”
包玉刚这才明白林朝羽为何如此镇定。
的确,林朝羽并不在意这些。
即便他离开,损失虽有,但绝不至于一无所有。
甚至,他可以让弟弟林朝武继续掌管公司,控制同舟共济互助会。
想到这里,包玉刚愈发焦虑。
林朝羽可以潇洒脱身,他却没这个条件。
若真到了那一步,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见包玉刚愁眉不展,林朝羽忽然笑了。
这时,林朝武悄无声息地出现,一记手刀将包玉刚击晕。
仆人随即上前,将他抬进房间。
“你怎么把人打晕了?”林朝羽看着突然出现的弟弟,一脸错愕。
“让他睡一觉也好,我下手有分寸,死不了。
”林朝武随意道,“对了,你在英国那位红颜知己来电话了。”
林朝羽立刻起身:“别乱叫,以后说不定就是你嫂子,说话注意点。”
“嫂子?”林朝武一愣,随即笑道,“哥,你要是真娶了她,咱爹怕是要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要不是你是我弟,我非揍你不可!”林朝羽咬牙道。
“哥,你肯定打不过我。”
林朝羽懒得再搭理他,这小子总能让他无言以对。
他拿起电话,听筒里传来莫妮卡的声音。
她详细解释了事情的进展。
事态没有扩大,给了莫妮卡操作的空间。
不过,解决此事仍需林朝羽支付一笔巨额费用——一千五百万美元。
林朝羽听得心头一颤。
这帮家伙可真敢开口。
但只要能摆平,钱不是问题。
他点点头:“好,我会尽快把钱转过去。”
“亲爱的,能解决就好。
”莫妮卡柔声道,“反正今年的利润足够,不是吗?”
“我知道。
”林朝羽简短回应。
林朝羽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但我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人!既然有人活腻了,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电话挂断后,林朝羽再次深吸一口气,咬牙道:周锡年、陈继祖、罗德成,不给点教训,你们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包玉刚猛然惊醒,像是睡了场好觉,但随即又被焦虑笼罩。
事情解决了?早餐时听到这个消息,包玉刚一脸错愕:真的解决了?
林朝羽慢条斯理地喝着粥:没错,很快你就能收到船队解封、船员获释的消息。
包玉刚将信将疑,但很快疑虑就烟消云散。
管家前来通报:大少爷,包先生的电话。
林朝羽示意后,包玉刚急忙接起电话。
挂断后,包玉刚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看向林朝羽:林先生,真的解决了?这才几天?
我说过要速战速决。
林朝羽微微一笑:已经安排头版报道,剩下就是找周锡年他们算账了。
包玉刚暗自惊叹,短短三日就能化解危机,林朝羽的手段果然高明。
那我先去看看船员。
包玉刚起身告辞。
林朝羽递过一份报纸:路上可以看看。
多谢!包玉刚接过报纸匆匆离去。
就在包玉刚驾车离开别墅时,一个急刹车差点让他撞上车顶。
这是...周锡年的车?包玉刚认出那辆豪车,立刻明白是周锡年获知了消息。
看着那辆车,他的眼神骤然冰冷。
从前包玉刚或许还考虑过与周锡年缓和关系,如今却彻底断了和解的念头。
差点栽在这混蛋手里,活该他被林朝羽整得痛不欲生。
包玉刚靠向椅背,淡淡道:“继续开车。”
随后他展开手中的《大明报》,报纸详细报道了他的船队解封及船员获释的消息。
更引人注目的是,这场 被林朝羽巧妙渲染成华人资本与英资的较量,而真正的焦点——是否走私 ,反倒无人问津。
报道称,这是华人资本的重大胜利,标志着华人资本首次战胜英国资本。
包玉刚嘴角微扬,心情愈发轻松。
往后运输大型工业设备,看来能更肆无忌惮了。
另一边的周锡年却如坐针毡。
他罕见地在清晨六点被管家叫醒,得知包玉刚的船队解封、船员全员释放的消息后,顿时睡意全无。
他匆忙赶到港督府,在议事厅见到帕立基时,忍不住质问:“港督阁下,为何解除对包玉刚的查封?”
帕立基眉头一皱:“周爵士,注意你的态度。”
周锡年强压怒火鞠躬致歉,仍不死心:“可船上必定留有蛛丝马迹!那些设备是林朝羽采购的,不可能毫无痕迹!”
帕立基冷冷道:“海关彻查后未发现任何 。
所谓证据,不过是你的臆测。
”
周锡年紧咬牙关质问道:“为何不审问包玉刚的手下?他的船员必定知晓内情,若他们不肯开口,为何不动刑?”
帕立基深深凝视周锡年片刻,随后轻叹一声,低声道:“周锡年爵士,请随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踏入港督办公室。
帕立基目光冰冷地盯着周锡年,沉声道:“周锡年爵士,我希望你彻底忘记此事。
永远,永远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
明白吗?”
周锡年愣在原地,结结巴巴道:“为……为什么?港督阁下,这可是您的机会!那个勾结大陆的商人如此猖狂,您完全可以顺藤摸瓜——”
话音未落,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眼底闪过一丝惊恐。
“顺藤摸瓜?”帕立基冷笑一声,“摸到谁头上?周锡年爵士,用你那不太灵光的脑子好好想想——敢卖设备给林朝羽的人,会是谁?”
周锡年喉结滚动,眼中惧意更甚。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根本动不了林朝羽。
既然林朝羽敢与大陆交易,必然已打点好一切。
难怪港督前几日还扬言严惩,如今却态度大变。
或许,当初的狠话不过是演给伦敦方面看的——他们都在分一杯羹,港督又怎会缺席?
想到此处,周锡年后背发凉。
林朝羽的胆量并非毫无缘由。
若利益集团足够庞大,谁会在乎他究竟做了什么?
帕立基再度开口,声音缓慢而危险:“周锡年爵士,我不关心你的消息来源。
但请你,以及你背后的人记住——此事若泄露半分,我不敢保证你和你的家族会有什么下场。
”他眯起眼睛,“必要时,我会亲自处理。”
周锡年浑身冰冷,恍惚间仿佛坠入深渊。
他踉跄着离开港督府,脑中只剩一片混沌。
周锡年回到别墅时,思绪仍混乱不堪。
林朝羽何时与伦敦方面建立了联系?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向大陆运送设备的?难道他本就是大陆派来的?
刚踏入别墅,陈继祖便迎了上来:“周爵士,您看到报纸了吗?”
周锡年点头:“看了。
”
陈继祖接着说:“不知为何,港督突然解除了对包玉刚船队的封锁,还释放了船员。
我已经联系了明报的记者,准备曝光此事,给港督施压,让林朝羽受到严惩!”
周锡年猛地瞪大眼睛:“你找记者了?”
陈继祖答道:“对!”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陈继祖脸上,打得他踉跄几步。
周锡年怒吼道:“陈继祖,我你老母!马上去把文章撤回来,现在就办!”
与此同时,林朝羽正在青山集团的办公室里听取汇报。
李茂空站在他面前,快速说道:“这次泄密是陈继祖暗中调查的结果。
他收买了我们的一名员工,才导致事情败露。
”
林朝羽抬眼问道:“那个员工处理了吗?”
李茂空点头:“刘长福已经解决了。
他的家人以为是海难,但其他参与项目的同事都知道了实情。
”
林朝羽冷哼一声:“贪心不足蛇吞象。
我给了他们优厚的待遇,连家人都照顾周全,居然还有人背叛我。
”
李茂空劝慰道:“林董,这么大的公司难免会有几个蛀虫。
”
从事运输本就风险极高,林朝羽不仅提供了丰厚的薪酬,还额外关照员工的家属。
然而即便如此,仍有人铤而走险。
所幸这次发现及时,否则一旦闹大,后果不堪设想。
林朝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沉声道:“必须让其他员工明白,我给他们优渥的条件不是白给的。
不是我要杀他,是他害了所有人。
如果我出了事可以直接脱身,他们呢?”
李茂空微微颔首。
林朝羽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接着说道:还有,得约三大家族和李嘉成他们碰个头,就定在中南钟表厂旧址吧,你去筹备一下。
太平山周锡年爵士的宅邸内。
此刻周家上下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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