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续供货不足，林朝羽不敢继续大量销售，以免病人无药可用。
缺货期间，他要求药店按小包装出售。
待国内药材运抵后，林朝羽便加速生产。
如今，板蓝根可以放心大胆地销售了。
……
……
“吕探长！”
张玉阶笑着命人递上一尊纯金关公像。
吕乐见到这尊金像，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担任总华探长已两三年，如此贵重的礼物，确实令人心动。
不仅如此，张玉阶亲自登门拜访，更显得诚意十足。
张家毕竟是大亨，吕乐虽黑白通吃，但也清楚双方地位悬殊。
张家财力雄厚，如今资产已超十亿。
而十四年后吕乐潜逃时，号称贪污五亿，实际家产仅一亿。
汇丰银行刻意压低了价格。
张家垄断了药品行业，每年轻松赚取六七千万的收入，自然比吕乐更强势。
这还只是新晋的大亨。
其他老牌的华人资本，实力比张家还要雄厚。
吕乐正是被这些华人资本扶持起来的，自然也要为他们服务。
说到底，他这个总华探长在多数香江市民眼中威风凛凛，但在背后的商会和商团看来，顶多算有点分量。
张玉阶主动找上吕乐，算是自降身份。
不过，此时的张玉阶没心思绕弯子，直接表明了目的——对付林朝羽。
想尽一切办法查封林朝羽的医馆和诊所。
无论用什么手段，可以说不符合规定，甚至栽赃他贩卖 ，总之必须解决掉。
吕乐饶有兴致地看着张玉阶。
他也知道，之前张玉阶找了三个社团对付林朝羽，结果被策反了两个，了一个。
这对张玉阶极为不利。
许多人开始质疑这位新晋大亨的实力。
再不采取行动，张家就危险了。
吕乐想通其中关键，微笑着看向关公像：“张先生，我手下的弟兄出警，可要花不少功夫。”
张玉阶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放心，不会让吕探长的人白跑。”
说着，他比了个数字，淡淡道：“这个数如何？”
吕乐眼睛一亮：“张先生果然大气！”
张玉阶问道：“吕探长准备何时动手？”
“很快！”吕乐笑道，“明天就行动。”
“好！”张玉阶咬牙道，“我等你的好消息。”
离开后，张玉阶仍觉肉疼。
这笔钱确实不少，但对现在的张家来说，必须拿出来。
他要让吕乐知道，张家有实力，不在乎这点钱。
乘车回到家，张玉麒又带来一个坏消息。
林朝羽的医馆再次大规模扩张，从六百多家增至一千二百多家，直接翻倍！
听到这个消息，张玉阶只觉得天旋地转。
当张玉麟告诉他本月营业额再度下滑三分之一时，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又跌了三分之一？
照这个趋势下去，恐怕连汇丰银行的利息都还不上了。
林朝羽这招，真是直击要害。
张玉阶胸口发闷。
虽然营业额仍有五百万，但利润远不及此。
利息勉强能还，可购药资金从何而来？
关键时刻，母亲郭氏站了出来。
眼下是艰难，但比起二十年前如何？
郭氏语气沉稳：五百万营业额还在，实在不行就动存款。
记住，张家垮不了！
在张家，郭氏犹如定海神针。
有她在，家族就不会乱。
妈，我担心存款撑不到还清汇丰债务那天。
张玉阶忧心忡忡。
那就在那之前解决林朝羽！郭氏斩钉截铁，只要除掉他，其他都不是问题。
张玉阶暗自思索：这次请吕乐出手，应该万无一失。
......
青山集团
林朝羽眉梢微动，总华探长要查封我们的医馆和诊所？
对面坐着的李茂空曾是刘长福部下，如今专门为林朝羽收集情报。
没错。
李茂空快速汇报，上午张玉阶去了警局见吕乐，下午警队就召开会议，决定查封我们。
李茂空的情报工作向来出色。
此前组织市民对抗社团时，他就展现出过人能力，对社区居民进行过细致甄别。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也有警察参与社区维护。
毕竟警察也需要看病。
这个年代虽无官不贪，但真正到手的油水有限。
谁都希望生病时能少花些钱。
平日里省下的钱花在烟酒女人身上不痛快吗？
这批人同样是重点盯防对象。
稍有动静，
李茂空立马就能收到消息。
“玩不了阴的，改走明路了？”
林朝羽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有意思！”
李茂空问道：“林先生，要不要去见见吕探长？”
“见！”
林朝羽轻描淡写地说：“当然要见，不过不是现在，总得让这位吕探长先领教领教我们的手段。”
他顿了顿，语气悠然：“警察也是人，也会生病。”
随后，林朝羽微微一笑：“照老规矩，去跟他们谈谈，告诉他们医馆一旦查封，他们得承担多大损失，问问他们，一场大病的花销，他们负担得起吗？”
李茂空立即点头：“明白！”
这种事对他来说已是轻车熟路。
……
……
警察出动。
对吕乐而言，这事儿他压根没放在心上。
只是和其他几个探长通了气，分了钱，开了个会。
剩下的，他懒得操心。
可真正站在医馆门口时，
几名警察面面相觑，谁都没敢轻举妄动。
其中一名叫何义勇的警察看了看同伴，低声问：“哥几个，真要查封？”
众人沉默。
换作平时，他们绝不会犹豫，可这次，却迟迟下不了手。
原因很简单——
他们都受过医馆的恩惠。
私下里早就议论过，
真要查封了这家医馆，以后谁给他们看病？
吕探长高高在上，能找西医，可他们呢？
“阿勇！”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咳嗽好些了吗？”
何义勇回头，只见乔建春一瘸一拐地朝他走来。
别看乔建春腿脚不便，在社区却极受敬重。
有人深夜突发急症，是他上门救治，硬生生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何义勇前阵子咳嗽不止，也是他开的药方。
此刻见到乔建春，何义勇的气势瞬间弱了三分。
其他几名警察也默不作声。
这家医馆确实不错，真要查封了，以后去哪儿找这么好的医生看病？
当初社团来医馆闹事时，不少警察都站出来维护秩序。
“乔医生，我的病……基本好了，今天来复查一下。
”何义勇神情略显局促。
“进来吧，我看看。
”乔建春温和地笑了笑。
何义勇走进诊室，乔建春让他伸出舌头，简单检查后说道：“恢复得不错，偶尔咳嗽也不用担心，注意休息，慢慢调养就行。”
“嗯！”
“嗯！”
何义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乔建春给他看病，从没多收钱。
走出医馆，何义勇低声开口：“我……下不去手。”
“阿勇，算了吧。
”一名年长的警察开口道，“回去就说查封了，青山医馆这么多，少封一家也没人发现。”
何义勇想了想，似乎是这么回事。
只要他们不说，谁会知道他们根本没查封？这么多医馆，漏掉一两家也无妨。
“好，就这么办，咱们就当查封了，回去别声张。
”何义勇点头。
回到警局，何义勇向上级汇报任务完成。
但他很快察觉到异常——似乎不只自己在包庇青山医馆，大多数警察都默契地选择了放水。
原来，大家都有自己的考量：今天查封了医馆，明天谁给他们看病？
只有少数没在青山医馆看过病的愣头青警察执行了查封命令。
现在，何义勇反倒安心了。
就算被上级发现他敷衍了事，又能怎样？法不责众，难道上司还能把所有警察都处罚了？
上司是什么德行，他再清楚不过。
查封？才怪！
何义勇彻底放松下来。
至于吕乐，根本懒得理会这种小事。
接到下属的汇报后，吕乐顺手拨通了张玉阶的电话，告知事情已基本办妥，催促其尽快付款。
得知消息的张玉阶欣喜若狂，立即吩咐王荣将款项如数送到吕乐手中。
这笔交易的金额很快传到了林朝羽耳中。
林家果然阔绰！林朝羽轻笑道，知道了。
说实话，我很期待当张玉阶发现我们的医馆一家都没被查封时，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挂断电话后，林朝羽仔细查看了受影响的几家医馆和诊所的情况。
他特别标记了几个行事鲁莽的警员，随后派人前去与他们——以情感交流为主，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对林朝羽而言，武力永远是最后的选择。
他始终坚持用温和的方式解决问题。
......
连日来，张玉阶时刻关注着自家药房的经营状况。
面对林朝羽的步步紧逼，他确实感到了压力。
通过研读《赤脚医生手册》，张玉阶曾考虑效仿林朝羽开设张氏医馆。
但实际操作中，他面临着三大难题：
其一，资金问题。
虽然以往的张家不差钱，但近期向汇丰银行借贷后，资金链已显紧张。
其二，药品配方。
他缺乏青山驱虫丸、板蓝根等特效药的关键配方，西药价格又难以压低。
其三，品牌效应。
即便研制出类似产品，消费者仍会优先选择品牌。
林朝羽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大明报》的持续宣传，而张家短期内难以复制这种宣传模式。
想到这里，张玉阶的眉头越皱越紧。
正当张玉阶陷入沉思时，张玉麒轻声走了过来。
“药房今天的账目统计好了吗？”张玉阶急切地问道。
张玉麒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将手中的报表递了过去。
张玉阶扫了一眼最后的数字，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怎么回事？营业额为什么又跌了？”他怒视着弟弟，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怎么还在跌？”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咬牙道：“青山医馆和青山诊所明明已经被查封，怎么可能影响到我们？”
“或许……”张玉麒低声道，“青山医馆根本没被查封？”
“不可能！”张玉阶冷声打断，“你是说吕乐骗了我？”
“这个……”张玉麒摇头，“我也不清楚。”
张玉阶喃喃自语：“不可能……他拿了我的钱，怎么可能不办事？”
张玉麒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大哥，你说……吕探长会不会也被林朝羽收买了？”
“什么？”张玉阶神情骤变，“绝对不可能！”
“可是福义安和潮义勇都……”张玉麒不忍心刺激兄长，却不得不提醒。
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
呼——
张玉阶猛地起身，大步走向门外，直奔最近的一家青山医馆。
以往，他根本不屑踏足这里。
这是他的死对头。
可现在，他必须亲眼确认。
眼前的青山医馆面积不大，约六七十平米，却挤满了病人。
最近流感肆虐，不少人来求诊，也有人直接购买板蓝根备用——毕竟诊费不便宜，板蓝根仿佛万能药，能治百病。
鼻塞、喷嚏……
查封？
哪里像被查封的样子？
更让他震惊的是，人群中竟有一名穿着制服的警察，正老老实实排队。
看到这一幕，张玉阶胸口一闷，怒火直冲头顶。
下一刻——
“哇！”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张玉阶感到胸口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有人在轻轻摸索着。
他睁开眼，看见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正注视着自己：“醒了？”
“这是哪儿？”张玉阶隐约记得自己是被气晕的，可眼前的地方却十分陌生。
“这里是青山医馆。
”外面有人接话，“你刚才晕倒在路边，我们把你抬进来的。
放心吧，不管什么病，苏医生都能治好。”
“什么？”
张玉阶猛地坐起身，胸口却骤然一疼，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苏医生转过身：“别乱动，你肝火太盛，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张玉阶想说话，却又咳得说不出声。
苏医生淡淡说道：“有什么想不开的？怒气伤身，别太激动。
”他迅速写好一张药方，“按这个方子抓药，调理几天就好。”
“滚！”
张玉阶一把拍开苏医生的手，冷声道：“少在这儿假好心，多管闲事！”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你这人怎么这样？苏医生好心给你治病，你还恶语相向！”
“用不着他装慈悲！”张玉阶咬牙切齿，张家药业的生意一落千丈，还不是因为这些 ？
一个又一个苏医生凑在一起，祸害了张家！
他捂着胸口冲出医馆，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心中的恨意愈发浓烈——总有一天，他要砸了这青山医馆！
刚出门，他又咳得天昏地暗。
回到张家时，三个兄弟见他这副模样，全都吓了一大跳。
“大哥！”张玉麒急忙问，“怎么样？”
“ ，吕乐这个 ，收了钱不办事！”张玉阶气得直咬牙，“老子真是瞎了眼！”
说完，他怒气冲冲地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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