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岭狐王拎着如烟一路疾行,四野的风卷着黄沙扑在脸上,如烟被颠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喉咙里干得像要冒烟。
她扯着雪岭狐王袖口,带着哭腔哀求:
“我脚都磨出血泡了,咱们找个客栈歇歇吧?再这么走,没到华山我就成干尸了!”
雪岭狐王低头瞥了眼她磨破的草鞋,鼻尖哼出一声粗气。
此时刚好路过客栈,闻着飘来的饭菜香,终是不耐烦地松了手:
“就歇一天!”
镇子口的“迎客来”客栈挂着褪色的酒旗,风一吹便哗啦啦作响。
两人刚踏进门,店小二就堆着笑迎上来:
“客官里边请!咱这的酱肘子、烧刀子可是一绝——”
“来三斤酱肘子,一碟茴香豆,再打两壶烧酒。”
雪岭狐王大马金刀地坐下,如烟跟着坐在他对面。
那些人穿着短打布衣,腰间别着酒葫芦,正唾沫横飞地聊得热乎。
“听说了吗?王重阳真人前些日子带了个姑娘回全真教,据说那姑娘就是传说中的活地图!”
一个彪形大汉灌了口酒,声音大得整个大堂都听得见。
旁边的瘦高个忙接话:
“我也听说了,那姑娘叫薛兰!啧啧,这下九阴真经怕是要落进全真教手里了,咱们这些想分杯羹的,怕是连汤都喝不上喽!”
“活地图”三个字像火星子掉进了油锅,雪岭狐王猛地拍案而起,木桌被他拍得咯吱作响,盘碗都跳起寸高。
他一把揪住如烟的后领,将她拎到半空:
“好个小骗子!你根本不是活地图!我这就拧断你的脖子,省得留着碍事!”
窒息感瞬间袭来,如烟的脚尖在空中乱蹬,眼角余光瞥见桌上刚端来的酱肘子还冒着热气,旁边的醋壶和汤碗摆得齐齐整整。
她猛地探身抓住滚烫的汤碗,使出浑身力气朝雪岭狐王头上砸去——
“哐当!”
青瓷碗在狐王头顶碎裂,滚烫的肉汤混着葱花泼了他满脸。
雪岭狐王吃痛,下意识地松开手去揉眼睛,脸上还挂着菜叶和肉末,狼狈不堪。
如烟摔在地上,顾不得屁股生疼,连滚带爬地跑了。
雪岭狐王怒吼着抹掉脸上的汤渍,刚要追出去,后领却被人死死拽住。
店小二攥着抹布,脸都白了却硬着头皮喊道:
“客官!您还没付账呢!三斤肘子、两壶酒,一共四百文!”
雪岭狐王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想一掌拍飞这不知死活的人。
可掌风刚起,周围就围上来七八个穿着破衣烂衫的汉子,个个腰系麻袋,手持打狗棒,正是丐帮弟子。
为首的红脸膛汉子抱拳道:
“这位朋友,别在我们地盘上闹事!”
“一群叫花子也敢管我的闲事?”
雪岭狐王嗤笑一声,拍向旁边的酒坛,“砰”的一声,酒水泼了满地,
“再不让开,我把你们这破客栈掀了!”
“客栈老板常给我们施舍热粥,你要是伤了他,我们绝不答应!”
红脸膛汉子将店小二护在身后。
“我们帮主可是洪七!你要是识相,就乖乖付账走人,不然等帮主来了,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周围的丐帮弟子也跟着起哄:
“就是!我们帮主的降龙十八掌,能把你拍成肉泥!”
雪岭狐王本想去全真教找薛兰对质,若是此刻和丐帮结下梁子,怕是会横生枝节。
他悻悻地从怀里摸出一锭金子扔在桌上:
“够了吗?”
如烟毕竟只有七岁,小胳膊小腿跑不快,刚跑出半地,就被追上来的雪岭狐王一把抓住后领。
她吓得魂飞魄散,却还是梗着脖子狡辩:
“就算我不是活地图,我也是百晓生的传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九阴真经真的在华山之巅!你不信就去找薛兰对质,要是我说错了,再杀我也不迟啊!”
雪岭狐王冷哼道: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看你不知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如烟见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狐王手臂,眼泪说来就来:
“狐王叔叔!求求你别杀我!我真的知道很多事!你是不是想打败黄药师报仇?我知道他所有的武功招式啊!玉箫剑法、落英缤纷掌、弹指神功……我全知道!”
雪岭狐王眯起眼睛,爪子捋了捋下巴的白毛:
“哦?那你演示给我看看。”
如烟立刻爬起来,捡起地上的树枝当玉箫,踮着脚比划起来。
她学着黄药师的样子凝神运气,手腕轻转,树枝在空中划出圆润的弧线,正是玉箫剑法里的“山外清音”。
接着她又展开双臂,模仿落英缤纷掌的姿态,身形旋转间,裙摆扫过地面的枯草,倒有几分掌法的飘逸。
最后她翘起兰花指,对着远处的石子弹出,嘴里还“咻”地喊了一声——可惜石子纹丝不动,显是半分内力也无。
可雪岭狐王却看得眼睛发亮。
这些招式它曾在黄药师身上见过,如烟比划得竟分毫不差!
沉吟片刻,终是松了口:
“暂且信你一次。跟我去全真教找薛兰,要是你们说的不一样,我立马撕了你!”
如烟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保证一样!保证一样!”
两人继续赶路,一路上总能看见三三两两的丐帮弟子聚在树下,捧着破碗吹嘘他们的帮主。
“咱帮主的降龙十八掌,一掌就能拍断碗口粗的树干!”
“上次帮主一根打狗棒,打得三十个金兵哭爹喊娘!”
雪岭狐王听得心痒,忽然停下脚步,对如烟道:
“百晓生传人?你知不知道洪七的武功招式?”
如烟正啃着偷来的野山楂,含混不清地说:
“不就是打狗棒法和降龙十八掌嘛,我知道得一清二楚!”
雪岭狐王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那你把招式都演示给我看,要是敢藏私……”
如烟不敢怠慢,当下捡起树枝当打狗棒,一招一式地比划起来。
“棒打双犬”
“拨狗朝天”
“恶犬拦路”……
她边打边念招式名,虽然软绵绵的毫无力道,却把棒法的精妙之处都展现出来。
接着她又模仿降龙十八掌的架势,
“亢龙有悔”
“飞龙在天”
“见龙在田”……
每一招都有模有样。
雪岭狐王看得认真,记熟了招式后,又找来一幅洪七的画像——想来是从哪个茶馆墙上揭的。
他伪装成洪七的样子找到一群游方的丐帮弟子,拍着胸脯说自己就是洪七,还耍了几招刚学的打狗棒法。
那些弟子本就没见过帮主本人,见他招式像模像样,又出手阔绰地给了些碎银子,竟真的信了。
雪岭狐王趁热打铁,在山坳里开了场“抗金大会”。
他站在土坡上,扯着嗓子喊:
“兄弟们!金兵占我河山,杀我同胞,咱们丐帮身为天下第一大帮,岂能坐视不理?九阴真经里有绝世武功,只要拿到它,咱们就能练成神功,把金兵赶出去!”
底下的乞丐听得热血沸腾,纷纷叫好。
雪岭狐王见状更得意了,又道:
“可如今这真经线索被全真教攥着,他们想独吞!咱们得去全真教讨个说法,把薛兰姑娘请出来,问出真经下落,也好壮大我丐帮,早日光复河山!”
一群不明就里的丐帮弟子被说得心潮澎湃,跟着他往终南山去。
到了全真教山门外,雪岭狐王指挥着众人唱开了花调子:
“全真教,不要脸,藏着真经不露面!薛姑娘,快出来,说出秘密保平安!”
如烟躲在旁边的槐树下,捂着嘴偷偷笑。
她从怀里摸出用油纸包着的果脯蜜饯,那是从客栈顺来的,此刻正悠闲地一颗一颗往嘴里塞,只觉得这雪岭狐王实在滑稽。
山门“吱呀”一声开了,全真七子鱼贯而出。
丘处机见一群乞丐在山门外喧哗,眉头紧锁:
“洪七!我全真教与丐帮素无瓜葛,你为何带人造次?”
雪岭狐王梗着脖子,故意哑着嗓子模仿洪七的语气:
“丘道长这话就不对了!我丐帮为天下苍生抗金,要本九阴真经增强实力,有何不妥?”
“一派胡言!”
马钰上前一步,拂尘一摆,
“你们分明是为了真经而来,却扯什么抗金大旗,简直可笑!”
“这么说,全真教是想独吞九阴真经?”
雪岭狐王眼珠一转,朝身后喊道,
“兄弟们,他们想独吞真经,咱们答应吗?”
丐帮弟子们被煽动得群情激愤,纷纷举棒高喊:
“不答应!不答应!”
双方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动手,忽听房顶上有人哈哈大笑:
“好个热闹!没想到我这叫花子不在,竟有人敢冒充我耍威风!”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破衣烂衫的老乞丐坐在房檐上,手里还啃着半只鸡,正是洪七!
他三两口吃完鸡肉,抹了把油乎乎的手,纵身跳了下来。
雪岭狐王心里一慌,嘴上却不肯示弱:
“你是什么人?竟敢冒充我?”
丐帮弟子们都看傻了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小声嘀咕:
“怎么有两个帮主?”
“谁真谁假,打一架便知!”
雪岭狐王知道躲不过,索性横下心来,
“看招!”
他猛地使出刚学的降龙十八掌,一掌拍向洪七,掌风倒也有几分气势。
洪七公却不慌不忙,侧身避开,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根绿竹杖,正是打狗棒法的起手式:
“来得好!”
“咦?”
洪七公躲过他的“龙战于野”,脸上露出惊色,
“你这掌法从哪学的?竟有几分像我!”
雪岭狐王反口道:
“这话该我问你!你这打狗棒法,定是偷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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