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轩确认有孕的消息,像一块巨大的、冰冷的陨石,重重砸在年世兰刚刚因解除禁足和兄长捷报而略有回暖的心湖,瞬间冰封千里,杀意沸腾。
她独自坐在翊坤宫的内室,窗外的天光似乎都黯淡了几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凝滞的压抑。
直接下手,风险太高。皇帝必然严加防范,粘杆处不是摆设。收买太医或宫人,短时间内难以找到绝对可靠的突破口。她需要一条更隐蔽、更恶毒,甚至能将她自己完全摘出去的计策。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年世兰的脑中却在飞速运转,将所有的线索、所有的棋子、所有的可能性,如同拼图般在脑海中组合、拆解、再组合。其其格被构陷的“成功”经验,甄嬛与“暗香会”曾有的牵连(虽已澄清,但阴影犹在),皇帝的多疑,后宫目前混乱的局势……所有这些,都成了她编织新罗网的丝线。
突然,一个极其阴险、堪称一石二鸟的毒计,在她脑中逐渐清晰成形!这个计划的核心,不再是简单地让甄嬛流产,而是要让她——自行堕胎,并嫁祸于人!而嫁祸的对象,正是那刚刚被她设计、尚在软禁中的其其格!
此计若成,不仅能除掉甄嬛腹中的胎儿,更能坐实其其格“心怀怨恨、谋害皇嗣”的罪名,将其彻底打入深渊!届时,皇帝盛怒之下,其其格绝无生理,而甄嬛即便不被处死,一个“保护皇嗣不力”甚至可能被怀疑“与人合谋”的罪名,也足以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年世兰的眼中,燃起了两簇冰冷而兴奋的火焰。她立刻唤来辛奴。
“本宫需要一个方子。”年世兰的声音低沉而急促,“一个能让孕妇服用后,看起来像是因误食了某些相克之物,或是接触了某些活血破气的香料,而导致胎动不安、乃至见红小产的方子。症状要凶险,但……不能立刻致命,要给她留下求救和‘指认凶手’的时间。”
辛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她行走江湖,对这等阴私药物自是有所耳闻。“娘娘是想……让莞贵人‘自己’出事,然后……”
“不错!”年世兰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不仅要让她出事,还要让她在出事前后,有机会得到‘证据’,证明是承乾宫那位,因为之前被揭发‘窥探宫禁’而怀恨在心,暗中指使人,通过某种途径,将堕胎之物送到了她面前!”
“这……”辛奴微微蹙眉,“如何能让莞贵人相信,并按照我们的意愿去‘指认’?”
“这就需要精心布置了。”年世兰走到书案前,再次铺开了那种特制的纸张,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我们需要两样‘证据’。第一,是一封模仿其其格笔迹(或她身边萨仁笔迹)的密信,内容要显得惊慌失措,言及其其格因被软禁、前途尽毁而对其格(或对所有得宠有孕的妃嫔)心生怨毒,暗示已找到报复之法,请求宫外‘暗香会’残党协助,将‘药物’送入宫中。”
她顿了顿,继续道:“第二,则需要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和方式,让这封‘密信’,连同一点点‘证据’(比如,一包真的、无害但看起来可疑的香料或药渣),在甄嬛服用我们准备的‘特殊汤药’前后,‘意外’地落到她,或者她绝对信任的那个老太监手中。”
这个时机必须精准。最好是在甄嬛刚刚开始出现不适,心神慌乱,又尚未惊动太医和皇帝之时。让她在恐惧和愤怒中,先入为主地认定是其其格报复,从而做出不理智的举动,比如立刻拿着“证据”去告发,或者在自己宫中闹将起来。
“可是娘娘,其其格郡主如今被严加看管,如何能将东西送入碎玉轩?又如何能让她身边的人模仿笔迹?”辛奴提出关键问题。
年世兰冷笑一声:“何须真的通过承乾宫?我们只需要伪造出‘来自承乾宫’的假象即可。至于笔迹……”她目光再次投向那几张练习模仿“墨竹”笔迹的草纸,“连‘暗香会’头目的笔迹本宫都能模仿七八分,一个蒙古郡主或者她侍女的笔迹,难道会比这更难?找些她们往日书写过的单据、请安帖子,仔细揣摩便是。”
她看向辛奴,眼神锐利:“关键在于执行。找一个绝对可靠、且身手灵活的人,设法将这两样‘证据’,在合适的时机,送入碎玉轩,并且要确保能被甄嬛的人‘发现’。同时,我们准备的‘特殊汤药’,也必须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甄嬛的饮食中。这两步,必须紧密配合,天衣无缝!”
辛奴深吸一口气,意识到这个计划的复杂与凶险,远超构陷其其格那次。但她也明白,这是目前打破僵局、铲除两大威胁最有效的方法。“奴婢明白了。会立刻去物色执行此事的人选,并着手准备药物和模仿笔迹。只是……这送信和下药的人,需是生面孔,且事后……”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本宫知道。”年世兰面无表情,“去做吧。记住,宁可慢,不可错。本宫要的,是万无一失!”
辛奴领命,无声退下。
殿内,年世兰独自站在原地,胸口因激动和紧张而微微起伏。这个计划一旦成功,不仅能除掉眼前最大的危机,更能将两个潜在的对手一并送入地狱!其狠毒精密,连她自己都感到一丝寒意。
但她没有退路。甄嬛的胎儿,就像一把悬在她和弘晟头顶的利剑,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毁掉!
毒计连环,一石二鸟。年世兰再次将自己和敌人,都推到了悬崖边缘,进行一场你死我活的豪赌。翊坤宫的空气里,仿佛已经弥漫开了血腥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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