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没理它,指尖在文件上轻轻划着,耳朵里听着两边的争论,心里却门儿清——贺氏的法务根本不是在谈,是在拖延时间,等着贺涵缓过神来做决定。
可她没耐心耗下去,这场谈判,本就该速战速决。
又过了十分钟,贺氏的法务还在纠结“研发损失是否该算入违约金”,陈薇薇安终于失去了耐心。
她“啪”的一声合上文件,站起身,西装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目光扫过对面的人,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既然贵司始终没有诚意,那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她转向自己的法务,语气干脆:“通知团队,把所有证据整理好,明天一早就提交给法院,按最大损失额度起诉。”
贺氏的法务总监顿时慌了,手里的笔都差点掉在桌上,连忙看向贺涵:“贺总,这……”
贺涵这才猛地回过神,他快步绕过桌子,伸手想拉陈薇薇安的胳膊,却被她侧身躲开,指尖只碰到一片冰凉的西装布料。
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恳求,甚至还有点颤抖:“薇薇安,别起诉,我们再谈!违约金15亿就15亿,我答应你,贺氏现在就可以签赔偿协议……”
薇薇安看着他眼底的慌乱,心里没有丝毫波澜,反而觉得有点可笑。她勾了勾唇角,尾音里带着嘲讽:“现在想谈了?刚才贺总不是一句话都不说吗?”她顿了顿,语气更冷,“可惜晚了。贵司浪费了一个小时,连基本的诚意都没有,我司没必要再耗下去——法律程序,是现在唯一的选择。”
说完,她没再停留,拿起公文包,对法务和琳达抬了抬下巴:“我们走。”
贺涵看着她转身的背影,那背影挺得笔直,没有丝毫犹豫,像一道再也跨不过去的鸿沟。
他忽然想起念安前几天趴在他腿上的模样,软软地问:“爸爸,你什么时候再陪我搭积木呀?我新拼了个城堡,想给你看。”那时候他还笑着说“等爸爸忙完这阵就陪你”,可现在,他连见孩子的资格都没了。
“薇薇安!”他忍不住喊出声,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脆弱,甚至有了哭腔,“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帮唐晶,不该跟你提解约……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带孩子去海边,好不好?”
薇薇安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没回头。她背对着他,声音平静却坚定,像在宣告最终的结局:“贺总,机会不是我不给你,是你自己选了放弃。从今往后,贺氏是贺氏,我是我,我们两清了。”
话音落,她推开门走了出去,琳达和法务紧随其后,轻轻带上的门,将贺涵的目光、他没说出口的“想给孩子一个家”,还有满室的遗憾,都彻底关在了会议室里。
走廊里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陈薇薇安身上,却没让她觉得暖和。
她抬手摸了摸公文包,小狐狸立刻用毛茸茸的尾巴蹭了蹭她的手心,小声说:“宿主,贺涵刚才真的快哭了,他好像真的后悔了……”
陈薇薇安没说话,只是快步走向电梯。电梯门缓缓打开,镜面映出她的身影——西装笔挺,眼神锐利,丝毫看不出刚才在谈判桌上的波澜。
她盯着镜中的自己,忽然勾起唇角,用只有她和小狐狸能听到的声音贱兮兮地说:“现在贺涵都还不知道星曜是我的,就愿意让贺氏吃15亿的亏,看来这段时间的温存没白做啊,哈哈。”
小狐狸立刻兴奋地晃了晃尾巴,声音里满是雀跃:“宿主,我们成功了!刚看了数据面板,原主的怨气值又降了5%,现在只剩25%了!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能清零了!”
电梯数字从95楼缓缓上升,红色的数字一个个跳动——96、97、98,每跳一个,陈薇薇安的心就稳一分。
她看着镜中自己眼底的笑意,指尖轻轻敲了敲公文包:“急什么,好戏还在后头。等贺涵知道星曜是我的,知道他这15亿是赔给了自己‘未来的妻子’,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小狐狸被逗得轻笑:“那肯定要气疯了!不过宿主,你刚才说‘温存没白做’,是不是有点……”
“不然呢?”陈薇薇安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狡黠,“对付贺涵这种吃软不吃硬的人,光靠强硬可不够。床上的温柔能让他放松警惕,谈判桌上的强硬能让他看清底线,一软一硬,才能让他心甘情愿让步——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98楼,门缓缓打开。陈薇薇安拎着公文包走出去,脚步轻快了几分,走廊里的员工看到她,纷纷恭敬问好,她微微点头,眼底的冷意早已被胸有成竹的笑意取代。
这场谈判,她不仅赢了违约金,赢了主动权,更赢了原主的认可——剩下的25%怨气值,不过是时间问题。而贺涵,还沉浸在“失去她和孩子”的恐慌里,根本不知道,自己早已一步步走进了她布下的局。
会议室的门合上,隔绝了薇薇安的背影,也把唐晶的质问推到了台前。
“你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一下?”唐晶的声音发紧,“我的股票亏损,薇薇安为什么说是她设计的?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贺涵喉结滚动,却发不出声。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他不知道,还是说薇薇安太爱他了,设计唐晶只是为了让她离自己远一点。这些话在他心里打转,却没有一句能说出口。
“你说啊!”唐晶的声音陡然拔高。
“先坐下。”贺氏法务总监低声提醒,“这里是会议室。”
贺涵:“你们先出去。”
员工“好的,贺总。”
把门合上,会议室只剩下唐晶和贺涵两人。
空调的嗡鸣声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贺涵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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