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改朝换代,傅寒声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也不知道是真情流露,还是讨父檄文,只是兀自说着,
“父亲,三个月之前,我没有什么想要忤逆你的想法,只是现如今无法原谅你对母亲的做法。”
“傅氏?于我而言,虚壳子而已。”
“你可能不信,我曾经给自己无数次理由想要和解,想要深埋一切。”
“但冰冷的事实告诉我,是你的无动于衷,见死不救让母亲含恨离开。”
“好了,到了该散场的时候了。”
傅寒声并不是个随便袒露心扉的人,但此时有些疲惫,说了心里话。
他终究还是走到了乔言心边上,那个标注董事长三个字的位置上。
对所有股东朗声道,
“各位股东,尘埃落定,你们担忧的这些事不会发生,傅氏固若金汤,请散去吧。”
他和若云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不过,我有言在先,乔总亲临傅氏的的事请几位叔伯保密,对外不要声张。”
他随手握住一个玻璃杯,手掌猛地发力,就化作了一地的碎碴子。
“如果今天的事流传出去,给乔总带来不好的新闻,你们就不要怪我这个做侄儿的不讲情面。”
本来就只剩下四位小股东,哪里敢惹傅,乔两家,干脆痛快答应。
程全看到傅寒声如今掌握了傅氏,眼神闪动,也是无限感慨,
“小寒,看到你意气风发,你叔替你母亲高兴。”
“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好自为之,然后他也离开了。
场上只剩下乔家的人,和傅尚德。
————
傅尚德想走,却被傅寒声在外场的人控制了。
他奋力咆哮着,却无法反抗。
“你都得到公司了,为什么不放我离开?”
“父亲,你的事还没完,还有些陈年往事没清算干净,我不可能放你走。”
“我要说的,你应该知道还有那件事!”
“哪一件?”傅尚德起先是云山雾罩,脑中一闪,忽然就明白了。
露出一丝冷笑。
傅寒声轻声道,“当年,我和……的那个乌龙,不是你操纵的吧?”
“……”傅尚德沉默,像是要使劲保护最一张底牌,却咬紧牙关不说。
“你沉默也不打紧,我有的是办法知道。”
傅寒声的目光冷了下来,捏紧了桌角,像是提起了一件让他无法启齿的事。
傅尚德却难得幸灾乐祸。
“呵呵,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你不该愧疚到自裁吗?”
“……”傅寒声无语。
“无需赘言,多说无益。我会调查清楚,还自己一个清白的。”
傅寒声脸色冷得快要能结冰了,自从那件事发生后,一直垒在他心里。像石头,动不动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怀疑过很多人,一直没有答案。
“父亲,我现在已经是傅家的主人了,所以我先让你去给母亲守墓。”
“也不需要太久,5年。当是对她谢罪,我们之后就两不相干!”
傅寒声说出了自己的条件。傅尚德却仰天大笑,“哈哈……”
“我虽然被你棋差一着,被你勾结乔家得了公司控股权,但是我还有28的股份,依旧是大富豪,你这个逆子想命令我?”
“休想!”傅尚德气急败坏。
“你不会以为,我们什么准备都没有,就来破坏你李代桃僵,金蝉脱壳的美梦吧!”
若云冷声道,“老东西!我忍你很久了,你知道任何一个在我面前嚣张的,都没好果子吃。”
“要不是要等姐姐来,我早掏出来了。”
傅尚德狐疑,走近一看,询问道,“这是什么?也能让我服软?”
若云像看傻子一样,“你自己有手有脚不会自己看?”
傅尚德慌乱上前。
仅仅是看完第一份,就已经两腿发软,……等到八份资料全看完,已经全身像煮熟的土豆一样,酥软地瘫在座位上。
“隐瞒重大医疗事故,侵吞隐瞒公司财产,和合作方谋取新药暴利,利用中介公司虚假包装劣质资产推动收购计划……”
“还有……你可是本事很大呢?”
傅尚德隐隐约约还看见,最后的那份资料里的第一个字是器……
“如果不是傅少念及生育之恩,你已经在大牢里了,你这些说大大说小小,要不要追究全看傅少态度。”
“听明白了吗?”若云威胁道。
“还有,你少给我摆家主的脸,我可不吃这一套!”
……
做完这一切,乔言心有点疲惫了,“我们走吧,小云!”
若云点了点头,示意保镖们清理会场痕迹,一切如行云流水。
乔家用人的标准之一,就是手脚利索。
————
一直被众人当成股东大会压舱石的程全,没有多做停留,极速地下了楼,一溜烟就进了车库。
他很谨慎,反复确认周围没有特殊设备监控,掏出手机给一个账号发了信息。
——如你所见,傅尚德栽了。
像是一直在等待消息似的,那头很快就回复,
—哦?所料不差,应该是傅寒声那狗东西和乔家联手了。
—他和蔺家没那个实力吞下傅氏这块蛋糕的,他这狗腿抱得挺舒服啊。
过了一阵,程全驱车驶出了傅氏范围,这才好拨通了对方的号码。
看到她的猜测,被她的预料的准确给震惊了,忙问,
“小姐,您是怎么知道乔言心动手了?你难道可以未卜先知?
那头的声音清脆,是个年轻女声,回答:“呵呵,没什么,这个你就别管了。”
“奇了怪了,您既然提前知道了,为什么不帮傅尚德一把呢?就眼睁睁看着傅氏易主?”
那头传来新银铃般的笑声,像笑话程全的短视,说道:
“咯咯……有些时候,力敌不如智取。兔子再能挖坑,也经不住狐狸的窥探,一战成擒。”
“既然现在是和乔家那女人拼,没必要用硬刀子。”
“既然乔言心铁了心,要给那狗东西出头鸟,作为回礼,那就不要怪我出手,帮别人推波助澜了。”
程全被她的说法,整得一头雾水,
“你是要亲自对付乔言心吗?”
那头却嗤笑着,“乔氏集团树大招风,乔大总裁仇敌多的是,何妨我亲自动手呢?自然有人对付她!”
她突然提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名,“你知道沈新月吧?”
“沈新月?大沈家的小姐,名媛圈风评里出了名的败家的富家女一个,你也看得起她,就凭她能对付乔言心?”
那头的女人舒展身体,露出白皙雪色的皮肤,纤细颀长的手臂上,正挂着一块桃花石雕琢的水滴形坠子。
她的眼光宛若秋波,反复拨动着坠子,露出一丝绝美的微笑,淡淡道,
“明刀明枪,商海手腕,她这样花瓶纨绔,能顶什么用?自然是废柴一个。”
“但就是那么巧在某些方面,唯有她能把乔言心逼上绝路。”
“恩?”
对于这个神出鬼没,诡计多端的她,程全也是很难跟上她的思路。
“沈新月和她的朋友这几天,一直在周边查要一个东西,不过就她那蠢样,离开沈潮汐,十辈子也搞不定。
“这样,你把东西帮我转发给她账号,务必要确认她收到。”
“记住做得隐秘一点,不要留有痕迹,暂时还不要让沈氏和乔氏发现。”
“这东西,够乔言心喝一壶的。哈哈……”
程全依计行事,自己先行点开了文件。
他有点鄙夷,“就这?”
他又发了条信息确认。
“对,没错,就这!”对方的声音坚定到不容置疑。
“打蛇打七寸,这就是她的七寸。”
——————
乔言心感叹总体的过程还是顺利,志得意满地对傅寒声的风度表示称赞,
淡淡的微笑让傅寒声有些受宠若惊。
他也有些快速到达终点后的的不真实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他想,还是得小心经营项目,慢慢把股份从乔言心手上收回来,毕竟她多半也不会干涉太多。
乔言心帮傅寒声拿下傅氏,她在江城商界里她的地位更加稳固。
这个新盟友,她很满意。
沈潮汐也好,谢道归也罢,再想护住顾千澈,也就没那么容易了,让他们掂量掂量后果。
就算两家还有底牌,也不会为顾千澈过分暴露的。
除非谢允仪哪天真打算站她对立面。
目前,只要沈谢两家在她阴影下,就不怕顾千澈跑到天涯海角,
这里有他在乎的人,他就不可能真得走得了。
目前,最极端的办法,也是最后的倚仗法。
一想到这,她就长舒一口气。
兀自和股东们谈笑风生时,紫苏下一秒就给她转了足够让她原地爆炸的东西。
手机屏幕在她的手上亮起:
闹哄哄的片场,摇曳的帘幕,还有华冠锦袍的皇帝装扮的男子和一个妖冶女子似真似假的吻戏。
那男人的背影,清俊挺拔,乔言心化成灰都认得出来,
是顾千澈……
乔言心的瞳孔逐渐放大,平日里在属下面前保持的从容被急切的窥探欲望取代。
她把这段吻戏无数次地循环播放,想要从中寻找蛛丝马迹,
放大—缩小—放大,
这样的操作无数次,她精致的手指盖在手机屏幕上来回滑动,
发出滋滋的撞击声。
她的脸色骤然之间,毫无血色,就像冰一样凝结……
“紫苏,给我查,这里是哪?我要马上知道他现在在何处!”
“还有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亵渎我的男人!”
她的牙关咯吱作响,显然已经气急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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