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坠子和顾千澈在谢家晚宴那天晚上,送出去给那个神秘女孩,作为补偿“小毁容”的那枚桃花石坠子,
一模一样。
顾千澈遭不住了,有些变色,
“采荷妹妹……”
“你手上那个是……”顾千澈意识到了这是家宴,收住了自己的惊讶和好奇,显得有些支支吾吾。
上官采荷好像觉察到了他的失态,眼神柔和地说,
“勋哥,你有什么话请对我直说,这里没有外人。”
“没什么……”顾千澈一边好奇,一边又想要辩解。
上官采荷却不罢休,
“勋哥,让我猜猜,如果我没猜错,是不是这个石头坠子让你失神了?”
“你怎么知道?”
“你这不是连续看了好几眼,我想不知道也难。”倒是说的在理。
“好吧……”顾千澈承认,
“这个坠子是,我前一阵子送给一位萍水相逢的朋友的。送东西那天天色暗,看不清她的具体容貌,但我想肯定那个女孩不是你。”
“嗯,确实很巧。这是我的朋友送我的。”上官采荷很坦诚。
顾千澈有些出乎意料,上官采荷竟然没有掩饰。
拿人家转赠的,不应该羞愧吗?
男人追问,“不知道我送人的这坠子,怎么莫名其妙到了你手上?”
自己送人的东西被转赠,总有点不舒服。
上官采荷却突然神情黯然,令人猝不及防,
“勋哥,不瞒您说,这是我一个朋友转送我的。”
“而且,她现在怎么样了,我也不清楚呢。”
“?”顾千澈好奇着,“怎么回事……”
上官采荷无限惋惜,目光中透露着不舍,
“我的那个朋友……她得了很罕见的病,医生说她命不久矣,这才离开江城。”
“她走之前想着保不准会有去无回,这才想着送我点东西。”
“就把这个坠子当礼物了。”
“原来是这样!”顾千澈心里的憋闷松了一些。
上官采荷继续说,
“你也知道,我们是特殊家庭,条件自然不比安表哥家,昭璃家更是贫寒,她很懂事,一直四处奔波兼职,努力生活。”
“我们也是做公益时,有幸结交的。”
她的目光,肉眼可见地失去光泽,
“阿璃她离开江城前,说自己身无长物,身上除了这个桃花石坠子没别的了。她看这东西还有点意思,就转送我了。”
“我想推辞,她却死活不肯。”
“她说这坠子是她一个只见过一回,却如惊鸿一面,令她很珍惜的朋友送的,那人命名这个坠子叫“如初”,所以,阿璃也希望我们的感情也能善始善终。”
她突然瞪大了眼睛,像是不可思议道,“难道,她说的那位朋友,就是勋哥你啊?”
“真是巧了。”
听到这,顾千澈有些伤感,内疚。
礼物被转赠的愤怒,在上官采荷的一言一句里,慢慢化为了怜惜。
他心想,“原来,她不是不在乎,而是把它当成了友谊的传递。”
“是我错怪她了,以为她是个轻狂的人,”
他柔和地看了看身旁的红妆美人,
“原来和阿允一样,渴望活得天性罢了,怪我多想了。”
他对上官采荷致歉道,
“你这位朋友,果然是在努力生活。她对我说又是拍卖会工作,又是服务生,我还不信呢。原来是真的。”
“我还说要给她巨额赔偿,她还推辞了……真是难为她了。”
顾千澈很是唏嘘。
他想到那倾城绝代的容貌,和如美玉一样通透,却甘心脚踏实地生活,还婉拒了唾手可得的富贵,
他很欣慰那个神秘女孩的率真。
竟然,有人和他一样……他好像找到了知己。
顺带,对前妻的某些行为,又有了新的理解。
……
——
谢允仪听着听着,心思一沉。
果然,他身边的女人都会不请自来,赶都赶不完。
而且,那个闯入她家后花园的女孩子,摆明了不简单。
不过,他会主动为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牵挂,极为罕见。
神色中竟然有……怨言。
“不得了,那个叫阿璃的这待遇,本只有她和乔言心有,林晚不算。”
“竟然仅仅用了一个真假不辨的故事,让这白莲花动容了。”
那天晚宴后,回到草坪上,谢允仪就闻到这狗男人身上就有股特殊香水味,还是香奈儿定制的。
当时就猜测情况不简单,顾千澈头一回会因为容貌而对一个女孩感兴趣。
乔言心,她甚至沈新月都是名动一时的大美人,他都不甚在意,怎么到她还会失神?
“难道那女孩,比她们还要美貌?”
“这渣而不自知的毛病,估计这辈子也改不了了。”
她内里愤愤道,感慨着敏锐有时候也是痛苦。
不过,更可怕的不是他的变色。
而是编故事的人和讲故事的人,一个比一个……难缠。
“有意思!”
——
顾千澈有些担忧,接着问,“那她身体会没事吧?”
“有希望治好吗?”
“唉,不一定……她去了其他城市,说是找到了可以治疗她身体的地方,让我不必担心。”
上官采荷有些啜泣,低下了头。
“可是,说不定她是刻意不让我担心罢了,她啊,总是喜欢不让人操心。”
“……”顾千澈默然,他下了个决定。
“如果你能联系到她,就替我转告她,说我可以帮她一把。”
“毕竟,我对她也有点小亏欠,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也算弥补她了。”
上官采荷微微躬身欠身一礼,极有涵养,
“好,勋哥,您不愧是一位有情有义的大丈夫,小妹知道了。”
“我会代您转达。”
顾千澈当然不会知道,这只是个仿品,找了匠人全面复刻罢了。
——
半天前,安氏旗下的私人会所包厢。
上官采荷接到了上官薇的电话,准备代表上官渊赴宴。
坐在座位上的女孩闻言,却立即掏出了一颗坠子。
上官采荷不解,“我说你手上不是有一个了吗?何必再整一个出来。”
“合着,你喜欢做谁的替代品?”
“你想多了,这是送你的,配你暹罗鳄鱼皮做的包。”
她还凑近演示了一下,粉红配玄黑,确实很配。
女孩眼睫毛一挑一挑,写满了神秘。
上官采荷眉头一皱,沉声道,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喜欢和别人分享同一样东西,你也不行。”
女孩好像很熟悉她的翻脸,也不气恼,
“我说小荷,这是我们友情的见证呢?你一个我一个多好。”
上官采荷接过坠子,端详了一下,“做工还是不错的,有专业级。”
她推推无框眼睛,狡然一笑,“不过,”
“你少来,我还不知道你?”
“听到我要去晚宴,就立马掏坠子,百达翡丽的表都没你准时。”
“一天天的精打细算,给我坠子,怕是这会要算计谁?”
提起那个人,女孩眼眸里难得露出一丝留恋,“还能是谁?”
“安家老匹夫,给我家下了订单,威胁说不出力就要撤资,我能怎么办?”
“我那个爱财如命的爷爷,你也知道,见钱眼开。”
女孩很无奈。
“你少来,又是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德行,其实心里欢喜得很。”
“没功夫陪你过家家!”
上官采荷摊摊手,准备走人。
“好啦好啦,小荷!我和你做个交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帮我讲个故事。”
上官采荷最大的爱好,就是听秘密。
“真的?是什么?”
女孩得意的说,“我那天骗他说,我不知道他安家大少爷的身份,而且我只是个服务员。”
“你猜怎么着?他信了!”
“好笑吧?堂堂嘉华顾总,像个小男孩。”
“这回我让你帮我讲故事,让你也有点参与感,不好玩吗?”
“……”上官采荷无语。
“你可真够损的,也是,不那么玩,你也不是你了!”
女孩伸出白皙颀长的手臂,搂住了上官采荷,颈背优雅地像天鹅。
“还是你懂我,小荷!”
她把坠子递给她,“不过,这老男人确实挺难缠的,打磨一个坠子镂空了心思,搞得那么复杂。”
“他一个安家大公子,天潢贵胄,心思都用这这种事上,有够闲的。”
她轻声喃喃,“不过,我喜欢。”
上官采荷却没了耐心,“你还是没说实话。”
女孩撇撇嘴,“这就是实话。”
“这是实话,但不是全部的实话,你这是想要在那男人的心里埋种子,一颗特别的种子。”
女孩也不回答,只是淡淡道,“乔言心那女人坏我好事,这只是我给她送第二份见面礼罢了。”
石破天惊!
——
宴会还在继续,上官采荷马上回过神,这才轻巧地入了座位,心想,
“这代替阿璃转赠的第一件礼物,这回算是送出去了,算不辱使命。”
接下来,就是给上官薇送大礼了。
上官采荷说完,发觉自己的松木发簪有些歪了,就整理了一下,插好。
背过身去,拿出了梳妆镜照了一下,确认后,才坐到安屿为她先驱抽出的位置上。
远远看去,像一棵峻美的松针,内秀却又有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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