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锵!”“轰!”
石块崩裂声、金属撞击声、以及阴鸷男子气急败坏的怒吼声,不断从被堵塞的凹陷入口处传来,如同狂风暴雨般持续不断。
陈玄背靠着冰冷坚硬的岩壁,蜷缩在凹陷内狭小的黑暗中。外界每一声撞击都仿佛敲击在他的心头,震得他气血翻腾。落石和灰尘簌簌而下,洒满他的肩头。
右腿的麻木感仍在缓慢向上蔓延,即便扎紧了大腿根,那“幽髓针”的剧毒依旧在顽固地侵蚀着他的身体。虚弱、剧痛、冰冷交替袭来,意识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他紧紧握着那枚冰凉的金纹石,仿佛它是唯一的救命稻草。然而,这一次,石头却异常沉寂,没有任何反应。无论他如何尝试引导气血,或者用意念沟通,它都毫无动静,仿佛之前吞噬毒素耗尽了力量,又或者……认为眼前的危机并不足以让它再次“进食”。
失望和焦虑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内心。难道真的只能等死?
不!绝不能!
强烈的求生欲再次压倒了负面情绪。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刺激下,眼神重新变得狠厉起来。
既然外力依靠不了,那就靠自己!
他不再将希望完全寄托于金纹石,而是开始疯狂运转《基础炼体诀》,哪怕效率低下,也要全力引导那微弱的气血去对抗腿上的毒素,去修复左肩和体内的伤势。
同时,他强忍着腿上的麻痹和剧痛,开始在这狭小的空间内,艰难地、一遍又一遍地演练《幽雷遁》的那些基础动作。
动作因伤势而变形,因空间狭小而受限,显得滑稽而狼狈。每一次扭曲,每一次发力,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汗水混合着血水和灰尘不断滴落。
但他没有停止。
他摒弃了所有杂念,心中只剩下一个执着的念头——练!不顾一切地练!在生死压力下练!在绝境中寻求那一丝突破的契机!
他回想着之前两次在生死关头,《幽雷遁》步法自行运转带来的那种爆发感。他仔细体会着气血流过那些被刺激窍穴时的微妙变化,体会着肌肉纤维瞬间绷紧爆发又瞬间放松的节奏。
外面的轰击声、怒骂声,仿佛都变成了遥远的背景音。
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了对自身、对功法、对这门上古残篇的极致压榨和感悟之中。
在这种忘我的状态下,时间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数个时辰。
他腿上的麻木感似乎蔓延得慢了一些,并非毒素被清除,而是他的气血在一次次冲击下,似乎对毒素产生了一丝微弱的抗性?或者说,他的身体在适应这种痛苦?
他对《幽雷遁》基础动作的理解也在飞速加深。许多图谱上晦涩别扭的地方,在身体一次次达到极限的痛苦磨合中,忽然变得豁然开朗。
他甚至开始尝试,在演练步法的同时,极其小心地、微弱地刺激一两个相对安全、并非用于爆发而是用于稳固下盘、增强气血韧性的次要窍穴。
噼啪……
一声极其微弱的、仿佛体内筋腱弹动的声音响起。
一股微弱却异常坚韧的力量从那窍穴中滋生,瞬间流遍右腿,虽然无法驱散毒素,却让那麻木感陡然减轻了一瞬,对右腿的控制力恢复了一丝!
有效!
陈玄心中狂喜!他找到了方向!
虽然无法立刻解毒,但通过修炼《幽雷遁》,刺激特定的次要窍穴,可以暂时抗衡毒素的效果,恢复部分行动力!
这无疑是在绝境中看到的一缕曙光!
他更加疯狂地投入修炼之中,不断尝试,不断调整,不断挑战着身体的极限。
外面的轰击声不知何时变得稀疏起来,频率也降低了许多,显然阴鸷男子也消耗巨大,肋下的伤势恐怕也在影响着他。
终于,在又一次小心翼翼地刺激了三个连贯的次要窍穴后——
陈玄猛地睁开眼!
他的右腿,虽然依旧麻木剧痛,但已经可以微微发力了!他甚至能勉强支撑着站起来!
他扶着岩壁,艰难地站起身,感受着重新连接起来的、对右腿的部分掌控权,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涌上心头。
绝境之中,凭借自身的意志和苦修,他再次挣得了一线生机!
他缓缓走到被堵塞的入口缝隙处,透过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那阴鸷男子并未离去,而是盘膝坐在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上,脸色阴沉,正在运功调息,显然消耗不小。其肋下的伤口似乎草草处理过,但依旧有血迹渗出。
他守得很死,显然不得到东西绝不会罢休。
陈玄眼神冰冷,缓缓缩回身子。
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
他不再是完全待宰的羔羊。虽然依旧重伤,实力差距巨大,但他恢复了一定的行动力,更在这僵持和苦修中,对《幽雷遁》的理解和自身力量的掌控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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