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溟的寒意比预想中来得更早。
三日后清晨,海神岛东侧的观海崖突然凝结出一层薄冰,晶莹的冰壳沿着礁石蔓延,将原本赭红色的崖壁裹成了白玉模样。正在巡崖的铁山用斧头敲了敲冰面,冰层竟发出金属般的脆响。
“林小子,你快来看看!这冰不对劲!”他对着传讯符大喊,声音在冰面上反射出诡异的回音。
林凡赶到时,正看见几只海鸟落在冰崖上,双爪刚接触冰面便被冻住,扑腾几下就成了冰雕,保持着展翅的姿态悬在崖边。他伸手触碰冰层,指尖传来的寒意竟顺着经脉往上窜,逼得他运起灵力才勉强抵御。
【系统:检测到北溟冰族特有寒气,含“蚀灵”属性,可冻结灵力流动。】
“是冰族的人到了。”林凡沉声道,从背包里取出几张“烈阳符”,往冰崖上一贴,符纸燃起的红光让冰层融化了寸许,却很快又冻了回去。
铁山咋舌:“这冰比玄铁还硬,用火符都烧不透?”
“寻常火焰不行。”林凡从怀里摸出块暗红色的晶体,“得用‘离火晶’。”那是他早年在火山深处寻得的奇石,能自燃出高温火焰。他将离火晶嵌入冰崖的裂缝,晶体遇冰瞬间爆发出橘红色的火焰,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露出底下被冻住的一张羊皮卷。
羊皮卷上用冰族文字写着:“月圆夜,取灵脉,北溟客,候君至。”
“倒是直白。”林凡将羊皮卷收好,“他们想在月圆夜借潮汐之力破阵。”
老周头这时带着几个岛民匆匆赶来,手里捧着个罗盘,罗盘的指针正疯狂打转,指向岛心的老榕树方向。“灵脉的波动越来越乱了,刚才测了测,核心处的灵力流速比平时快了三成,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往外涌。”
林凡心里一沉:“是影主在动灵脉的主意。冰族负责破阵,他负责取核心。”他转身对铁山说,“你带人守好观海崖,用离火晶布置防线,别让冰族的人靠近阵眼。”又看向老周头,“麻烦您组织岛民往中枢石室转移,越靠近榕树核心越安全。”
安排妥当后,林凡独自走向老榕树。树底的光网已经泛起不稳的涟漪,原本流畅的蓝光时不时中断,像接触不良的灯火。他伸手按在光网上,能清晰感觉到一股来自地下的拉扯力,像是有无数只手在灵脉深处往外拽。
“想动根基?没那么容易。”林凡咬破指尖,将血滴在光网的阵眼上。血珠渗入光网,蓝光瞬间稳定下来,甚至比之前更亮了几分——这是守阵人代代相传的法子,以精血加固阵眼,虽伤元气,却能保阵法一时无虞。
【系统:精血献祭触发“血阵”状态,阵法防御提升50%,持续至月圆夜。】
夜幕降临时,观海崖传来冰裂的脆响和火焰的噼啪声,铁山的怒吼隐约传来;中枢石室的方向亮起灯火,那是岛民们在老周头的指挥下布置防御;而林凡坐在老榕树下,望着光网上流动的血蓝色光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块影阁令牌。
火灵鼠王蹲在他脚边,突然对着月亮的方向龇牙。林凡抬头,只见一轮圆月正从海平面升起,银辉落在冰崖上,让那里的冰层反射出妖异的光。
月圆夜,到了。
冰族的号角声从海面传来,低沉而悠远,带着刺骨的寒意。林凡站起身,将离火晶握在手心,光网在他身后展开,像一对巨大的蓝色翅膀。
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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