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往断魂崖的路上,林凡始终将那块暗影碎片贴身收好。晶石里的魂魄冲撞得愈发频繁,尤其是在靠近崖边时,里面的哭嚎声几乎要穿透晶石,钻进人的骨髓里。
“还有十里路就到崖底了。”赵长风展开地图,指尖划过一处用朱砂标记的峡谷,“传说断魂崖的崖壁是垂直的,只有这条‘一线天’能通到顶端,那里常年刮着能撕裂灵力的罡风。”
火灵鼠王突然从林凡肩头窜下,对着前方的草丛龇牙。林凡拨开草叶,发现里面躺着具修士的尸体,尸体全身干瘪,像是被抽干了灵力,眉心处有个细小的黑洞——正是影阁“吸灵术”留下的痕迹。
“是青云门的弟子。”赵长风认出尸体腰间的玉佩,脸色凝重,“青云门三天前派了人来探查断魂崖,看来已经遭了毒手。”
林凡蹲下身,发现尸体的手指指向一线天的方向,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粉末。他捻起一点粉末放在鼻尖轻嗅,闻到一股与暗影碎片相似的腥气:“是影阁的‘固魂散’,用来防止魂魄离体,看来他们在崖顶建了祭坛,正用活人魂魄喂养碎片。”
【系统:检测到断魂崖顶端存在高强度能量反应,七块暗影碎片已有五块汇聚于此,祭坛启动进度60%,距月圆之夜的最终融合仅剩一天。】
“不能再等了。”林凡将尸体掩埋,“我们得尽快穿过一线天,阻止他们继续献祭。”
一线天的峡谷果然狭窄,最窄处仅容一人通过,两侧的崖壁布满了尖锐的石笋,石缝里还挂着风干的尸骨。罡风从崖顶灌下,带着碎石打在身上,生疼。
“小心脚下。”赵长风挥剑劈开迎面飞来的石块,“这峡谷里有影阁设的‘落石阵’,只要有人经过就会触发。”
林凡祭出定海神针拓片,金光在两人头顶形成一道屏障,碎石撞在屏障上纷纷弹开。火灵鼠王则在前面开路,时不时对着某个方向吱吱叫——那里的石笋下往往藏着触发阵法的机括,被林凡一剑劈碎。
行至峡谷中段,前方突然出现一道石门,门上刻着个巨大的暗影符号,符号周围还嵌着七颗骷髅头,眼窝处闪烁着幽绿的光。
“是影阁的‘镇魂门’。”赵长风脸色微变,“据说需要用修士的精血才能打开,而且门后……”
话音未落,石门突然“嘎吱”一声自行打开,门后传来阴冷的笑声,正是影阁七长老的声音:“林先生,赵盟主,恭候多时了。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看看我们为暗影之主准备的‘盛宴’。”
林凡与赵长风对视一眼,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缓步走进石门。门后竟是条向上的石阶,石阶两侧的石壁上插着无数火把,火光中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影——全是被捆在石柱上的修士,有青云门的,有百草堂的,还有几个是天道盟的熟面孔,他们双目紧闭,面色惨白,显然已被抽走了大半灵力。
“一共七十二人。”赵长风数着石柱,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影阁疯了!他们要用七十二个修士的魂魄完成最后的献祭!”
石阶尽头是断魂崖的顶端,这里竟被硬生生凿出一片平台,平台中央立着座血色祭坛,祭坛上已摆放着五块暗影碎片,碎片周围刻着复杂的符文,正源源不断地吸收着从石柱上修士体内抽出的灵力,发出妖异的红光。
影阁七长老站在祭坛边,手里握着根镶嵌着骷髅头的法杖,黑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来得正好,还差最后两块碎片,林先生怀里的那块,正好能凑齐第六块。”
他身后站着十几个影卫,个个手持弯刀,眼神空洞,显然是被操控的傀儡。而在祭坛的最上方,还绑着个白衣女子,正是苏文轩的妹妹苏婉儿——她的眉心贴着张符纸,气息微弱,显然是被当作最后的“祭品”。
“放开她!”林凡怒喝,守凡剑直指七长老,“你把她抓来做什么?”
七长老冷笑:“苏姑娘的魂魄与墨海妖同源,用她的魂魄作为引子,才能让暗影之主的残魂完美融合。玄水那个叛徒当年没能护住她,今天,她注定要成为暗影之主重生的垫脚石!”
“你做梦!”林凡挥剑冲上前,金光劈开罡风,直取七长老的咽喉。
七长老早有防备,法杖一挥,祭坛上的五块碎片突然飞出,化作五道黑影,挡住了林凡的剑势。黑影碰撞在一起,竟凝聚成一头巨大的暗影兽,张开血盆大口咬来。
赵长风立刻上前支援,剑刃与暗影兽的利爪碰撞,激起漫天火星。“凡儿去救苏姑娘!这里交给我!”
林凡趁机绕过暗影兽,冲向祭坛顶端。几个影卫扑上来阻拦,被他一剑一个挑飞,守凡剑的离火之力将影卫的尸体烧成灰烬。
“抓住他!”七长老怒吼,亲自持法杖打来,杖头的骷髅头喷出黑色的毒雾。
林凡屏住呼吸,足尖一点,身形如箭般掠过毒雾,同时将一块烈阳符掷向祭坛的符文——符纸炸开,金光暂时扰乱了符文的运转,暗影兽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他冲到苏婉儿身边,刚要撕下她眉心的符纸,却发现符纸与她的魂魄连在一起,强行撕下只会让她魂飞魄散。
“这是‘子母符’,母符在我手里。”七长老狞笑着举起法杖,杖头的骷髅眼里露出符纸的一角,“你敢动她,我就让她立刻魂飞魄散!”
暗影兽趁机扑来,巨大的爪子带着罡风拍向林凡的后背。林凡只能侧身避开,同时将苏婉儿护在身后,守凡剑与兽爪碰撞,震得他虎口发麻。
“放弃吧,林凡。”七长老的声音带着蛊惑,“暗影之主重生是天意,你一个人挡不住的。只要你交出碎片,我可以让你活着见证这伟大的时刻。”
林凡没有理会,只是将灵力注入守凡剑,剑刃的金光越来越盛:“师父当年没能护住的人,今天,我来护。”
火灵鼠王突然从他肩头窜出,对着七长老的法杖喷出净灵之火。火焰落在骷髅头上,竟烧得符纸冒出黑烟。七长老惊呼一声,慌忙挥动法杖,却给了林凡机会——他将玄水道人留下的玉佩掷向暗影兽,玉佩爆发出的金光瞬间将兽身撕裂,五块暗影碎片从兽体内飞出,落在祭坛上。
“就是现在!”林凡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将自己怀里的碎片掷向祭坛,同时冲向七长老,剑刃直指他手中的法杖!
七长老没想到他会如此决绝,慌忙用法杖抵挡,却被守凡剑劈中杖头,骷髅头应声碎裂,母符也跟着化为灰烬。苏婉儿眉心的子符失去力量,自动飘落,她闷哼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快带她走!”林凡对苏婉儿喊道,同时转身迎上重新凝聚的暗影兽。
赵长风趁机砍断绑住其他修士的绳索,对着林凡大喊:“凡儿,祭坛的阵眼在碎片中间!用离火晶!”
林凡会意,将离火晶从怀中掏出,运起全身灵力掷向祭坛中央。晶石落在六块碎片中间,瞬间爆发出冲天的火光,符文在火焰中痛苦地扭曲,碎片里的魂魄发出解脱般的嘶鸣。
暗影兽发出不甘的咆哮,在火光中渐渐消散。七长老见大势已去,竟掏出最后一块暗影碎片,往自己嘴里塞去——他想与碎片融合,同归于尽!
“休想!”林凡一剑刺穿他的心脏,七长老的身体在金光中迅速干瘪,最后一块碎片从他手中滑落,被火灵鼠王一口叼住,扔进了离火晶的火焰中。
六块碎片在火焰中剧烈碰撞,最终融合成一团耀眼的白光,白光中,无数魂魄化作点点星光,升向天空,像是得到了救赎。
罡风渐渐平息,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断魂崖顶。获救的修士们互相搀扶着,望着天空中消散的星光,眼眶泛红。
苏婉儿走到林凡身边,对着他深深一揖:“多谢林先生相救。”她看向天空,轻声道,“我哥哥若是知道,定会感激不尽。”
林凡摇头:“举手之劳。”他望着远处的海平面,那里的天空已泛起鱼肚白——离月圆之夜,只剩最后几个时辰了。
赵长风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没能彻底毁掉碎片,但至少阻止了暗影之主的重生,已经很好了。”
林凡却眉头紧锁,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那团融合后的白光消散时,他分明感觉到一股极淡的气息飞向了极南的方向——那里,是影阁的总坛所在。
“我们得去极南。”林凡握紧守凡剑,“真正的决战,恐怕在那里。”
火灵鼠王蹭了蹭他的手心,金纹在阳光下亮得温暖。林凡知道,前路或许还有更凶险的挑战,但只要身边还有同伴,还有这只不离不弃的灵鼠,他就有勇气走下去。
断魂崖的风带着海的气息吹来,拂过众人的脸颊,也吹散了空气中的血腥。获救的修士们开始下山,他们的身影在晨光中拉得很长,像一串重新燃起的希望。
林凡最后看了眼祭坛的废墟,转身与赵长风、苏婉儿一同下山——极南的影阁总坛,还在等着他们去终结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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