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S市被一种不祥的灰霾笼罩,连月光都显得黯淡而压抑。“壁垒”内部,灯火通明,气氛紧张有序。
顾言深和沈墨书在核心指挥室,与军方高层及“暗影”核心骨干进行紧急视频会议,根据素心提供的情报和最新的能量监测数据,争分夺秒地调整防御部署,重点讨论如何构建“净化天幕”以及应对即将到来的无形侵蚀。关于阵法陷阱的疑虑,顾言深暂时按下未表,但要求沈墨书带领技术团队对阵法进行最严格的二次校验和修改,确保万无一失。
素心被安排到一间舒适但监控严密的客房休息。她似乎并不在意,安静地打坐调息,周身散发着柔和的白光,与窗外弥漫的黑暗能量形成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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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外的走廊阴影处,空间微微扭曲,一个坐着轮椅的银发身影悄然出现,正是月影。他脸色依旧苍白,但暗紫色的眼眸却锐利如刀,穿透房门,仿佛能直视其内。
房门无声滑开,素心清冷的声音传出:“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月影操控轮椅进入房间,门在身后关闭。
“为什么靠近她?”月影开门见山,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
素心缓缓睁开眼,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在月影身上流转,带着一丝玩味:“年轻人,这么着急?这么快就……喜欢上我家晚星了?”
月影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暗紫色的瞳孔收缩了一下,随即恢复冰冷:“回答我的问题。”他避开了那个尖锐的提问。
“呵呵……”素心轻笑出声,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诡谲夜色,“我的目的,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信不信,由你。”
“我不信。”月影斩钉截铁,“你身上有‘观星者’的印记,那种冷漠和算计,我太熟悉了。你救他们,不过是为了确保‘钥匙’和‘容器’完好无损,以便完成你的任务。”
素心转过身,月光勾勒出她完美的侧脸,眼神却带着一丝怜悯:“可怜的实验品……被黑暗侵蚀太久,连最基本的感知和判断都扭曲了吗?你以为,所有的‘观星者’都甘愿做‘祂’的傀儡?”
她缓步走近月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嘲讽:“注意你的分寸,月影。你也只是‘祂’手中一件不怎么好用的工具而已,有什么资格来质疑我?更何况……”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月影紧握轮椅扶手、微微泛白的手指,“这么快就坠入爱河,对一个注定与你对立阵营的女人……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别忘了你的身份,和你体内流淌的……是什么。”
月影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凌厉的杀意,周身黑暗能量不受控制地涌动了一瞬,但又被他强行压下。他死死盯着素心,一字一顿道:“我的事,不劳你费心。我只警告你,若你敢伤害她,我必让你……付出代价。”
说完,他不再多言,操控轮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素心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低声自语:“执迷不悟……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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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林母的病房内。
林晚星细心地为母亲擦拭了脸颊,喂她喝了点水。李娟的精神比刚醒时好了一些,但依旧虚弱。她紧紧握着女儿的手,仿佛一松开就会失去。
“晚星……跟妈妈说说……你这三年……到底是怎么过的?”李娟的声音带着心疼和后怕,“妈妈……对不起你……”
林晚星鼻子一酸,将这三年的经历,删减了部分过于血腥和绝望的细节,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告诉了母亲。从被苏晴雪利用诡异系统抓走,到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注射药物导致身体变形,再到侥幸逃脱后历经艰辛恢复容貌,以及回来后与顾言深重逢、共同面对的一系列风波……
她隐去了“暗星”、“深渊之眼”等超自然的部分,只说是被一个神秘的犯罪组织盯上。
李娟听着,眼泪止不住地流,紧紧抱着女儿,一遍遍说着“苦了你了”。
“妈,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林晚星替母亲擦去眼泪,努力露出笑容。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中盘旋已久的疑问:“妈……那位素心女士……她真的是您的姐姐,我的姨母吗?”
听到“素心”的名字,李娟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眼神闪烁,低下了头,良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那……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们从来不知道她的存在?外公外婆也从来没提过?”林晚星小心翼翼地问,“妈妈的家……到底是什么样的?还有……姨母她……是好人吗?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连串的问题,让李娟的脸色更加苍白,她紧紧攥着被角,眼神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仿佛在回忆极其不堪的往事。
“晚星……”她声音颤抖,“妈妈的家……很早以前就……没了。那是一个……很远很远,回不去的地方。素心她……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我们……小时候感情很好……”她的声音哽咽了。
“那后来呢?”林晚星追问。
“后来……”李娟的眼泪再次涌出,“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家族……出了变故……我……我是被送出来的……素心姐姐她……选择了留下,承担起家族的责任……我们……就走上了不同的路……”她的话语支离破碎,充满了刻骨的悲伤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怨怼?
“那她是好人吗?”林晚星最关心这个问题。
李娟沉默了更久,最终,她抬起泪眼,看着女儿,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晚星,妈妈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以前……是世上最好的姐姐。可是……时间会改变很多人,很多事。尤其是……当她选择了那条路之后……妈妈已经……看不透她了。”
这个回答,模棱两可,却更加重了林晚星心中的疑虑。母亲对姨母的感情极其复杂,有亲情,有怀念,但更有深深的隔阂和……恐惧?
“妈,那你觉得……我们现在能相信她吗?”林晚星低声问。
李娟摇了摇头,紧紧抓住女儿的手:“晚星,听妈妈的,对谁都不要……完全相信。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星曦和言深。素心姐姐的出现……太突然了,妈妈心里……很不安。”
母亲的担忧,与月影的警告、沈墨书的发现交织在一起,让林晚星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姨母素心……你究竟是带来希望的救星,还是隐藏更深的……危机?
窗外,灰霾愈发浓重,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眼睛,正在窥视着这座危城,以及城中命运交织的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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