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深大步流星地赶回老宅,心中思绪纷杂。晚星发现了什么?是关于星曦的异常,还是他暗中部署的“摇篮计划”?他该如何向她解释?坦白一切,还是继续隐瞒部分真相以保护她?
当他推开书房门时,预想中的质问场面并未出现。
林晚星正站在书柜前,手里拿着的是一本厚厚的相册——那是他们婚礼时的影集。她听到开门声,转过身,脸上带着温柔而怀念的笑容:“你回来啦?我刚才想找我们婚后那会去海边度假的照片给星曦看,结果翻到了这个。”她扬了扬手中的相册,眼神清澈,并无异样。
顾言深心中微微一松,但警惕未消。他走过去,自然地揽住她的腰,目光快速扫过书桌和保险柜——一切如常,没有被动过的痕迹。看来,她只是偶然进来找东西,并未察觉他的秘密调查。
“怎么突然想看以前的照片了?”顾言深接过相册,随手翻看,里面是他们幸福的见证。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或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就是突然想看看。”林晚星靠在他胸前,轻声说,“感觉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一样。言深,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她抬起头,看着他,眼中是全然的爱与信任。
顾言深心中一动,涌起一股愧疚。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将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现在还不是时候,他需要更稳妥的方案。“傻瓜,我们是一家人。”
温馨的氛围在书房弥漫。然而,这份宁静再次被打破——顾言深的私人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加密的海外号码。
顾言深看了一眼号码,眼神微凝,对林晚星道:“我去接个电话。”
他走到阳台,接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略带沙哑、却充满磁性的熟悉男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歉意:
“阿深,是我,沈宴。”
沈宴!他消失了五年的好友,终于出现了!
“你还知道回来?”顾言深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但熟悉他的人能听出其中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抱歉。”沈宴的声音带着真诚的歉意,“那边的事情……比想象中棘手,拖了这么久。你结婚、生女,我都没赶上,这兄弟当得不称职。”他顿了顿,语气复杂,“我刚下飞机,看到新闻了……你夫人,林晚星小姐,没事了吧?还有小侄女,一切都好?”
“嗯,都过去了,她们现在很好。”顾言深言简意赅。
“那就好。”沈宴似乎松了口气,随即语气变得有些微妙,“我妹妹静琋……她这几年,给你添麻烦了。”
顾言深眼神淡漠:“没什么麻烦的。”沈静琋对他的执念,他从未回应,也明确拒绝过。沈宴出国前,曾拜托他照看一二,他也仅限于确保她人身安全,除此之外,并无交集。
“我知道。”沈宴苦笑一声,“那丫头钻了牛角尖,三年里闹了几次……要不是我派人看着,恐怕真要出事。也幸好你没理会她,不然……”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如果顾言深给了沈静琋任何希望,局面只会更糟。“她现在情绪稳定些了,我也回来了,会处理好。”
“嗯。”顾言深对此并不在意。
“晚上有空吗?老地方,喝一杯?这么多年没见,总得让我当面赔个罪,也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我们顾大总裁铁树开花,心甘情愿步入婚姻的坟墓。”沈宴的语气恢复了以往的几分不羁和调侃。
顾言深沉吟片刻。沈宴在这个时候回来,是巧合还是……?他需要探探口风。“好,晚上见。”
挂了电话,顾言深回到书房。林晚星关切地问:“有事?”
“嗯,沈宴回来了,晚上约我见个面。”顾言深没有隐瞒。
“沈宴?就是你那个出国很多年的好朋友发小?”林晚星有印象,顾言深曾提过几次,是少数能被他称为兄弟的人。
“对。我去去就回。”
晚上,城郊一家隐秘的高级私人会所。
顾言深到的时候,沈宴已经在了。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袖口随意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五年不见,他瘦了些,肤色深了些,眉宇间添了几分风霜和沉稳,但那双桃花眼依旧深邃,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难以化开的疲惫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锐利。
“来了?”沈宴起身,笑着给了顾言深一拳,力度不轻不重,是男人间打招呼的方式。
顾言深回了一拳,在他对面坐下。两人相视片刻,五年时光带来的隔阂,在无声的目光交流中似乎消融了些许。
“什么时候回来的?”顾言深问。
“今天下午刚落地。”沈宴给他倒上酒,“先自罚三杯,赔罪。”说完,真的一口气喝了三杯。
顾言深没拦着,等他喝完,才道:“事情都处理完了?”
“算是告一段落吧。”沈宴晃着酒杯,语气有些含糊,显然不想多谈国外的事。他看向顾言深,目光带着审视和好奇,“别光说我,说说你。真没想到,你居然是我们几个里最早结婚生子的。林晚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把你拿下?”
顾言深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想到林晚星,眼神不自觉柔和下来:“她很好。”
简单的三个字,却包含了千言万语。沈宴是何等精明的人,立刻看出了好友眼中那份从未有过的柔情和珍视。他心中了然,同时也为好友感到高兴,但一丝复杂的情绪也随之掠过脑海——为他自己,也为他那个执迷不悟的妹妹沈静琋。
“看来你是真的陷进去了。”沈宴笑了笑,语气真诚,“恭喜。什么时候方便,带弟妹和侄女出来,正式见个面,我这个做叔叔的,得补上见面礼。”
“再说。”顾言深转移了话题,“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
“休息一阵子,看看国内有什么机会。”沈宴靠在沙发上,姿态慵懒,但眼神锐利,“听说你这几年把顾氏做得风生水起,到时候少不了要找你取经。”
两人聊着生意和近况,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但顾言深能感觉到,沈宴身上多了一种以前没有的、内敛而危险的气息,仿佛经历过生死洗礼。他这位兄弟,在国外五年,绝不仅仅是处理家族生意那么简单。
而沈宴,也同样在观察顾言深。他感觉顾言深比以前更加深沉难测,气场也愈发强大,尤其是那双眼睛,偶尔会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仿佛能洞穿一切的光芒。而且,他隐约感觉到,顾言深似乎……背负着某种极其沉重的东西。
酒过三巡,沈宴状似无意地提起:“对了,回来前,我听到一些风声……关于西南那边,好像不太平静?有什么古老的遗迹被发现了?还牵扯到一些……科学解释不了的现象?”
顾言深端着酒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抬眼看向沈宴,目光平静无波:“哦?什么风声?我怎么没听说。”
沈宴与他对视,笑了笑,拿起酒瓶给他添酒:“可能是我听错了吧。来,喝酒。”
两人心照不宣地跳过了这个话题。但空气中,似乎弥漫开一丝若有若无的试探与较量。
这次会面,看似是老友重逢的把酒言欢,但暗地里,却可能预示着,另一股强大的势力,即将卷入这场早已暗流汹涌的棋局。
沈宴的回归,是友是敌?他的出现,又会给顾言深和林晚星带来怎样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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