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沈墨书带来的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星曦与东海能量源的共振,将遥远的威胁直接拉到了眼前,变成了迫在眉睫的危机。
“共振的具体影响是什么?对星曦有没有直接危害?”顾言深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压力。
沈墨书推了推眼镜,神色严谨:“目前来看,只是极其微弱的能量频率同步,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共鸣’,而非主动的能量抽取或侵蚀。星曦小姐自身的能量场非常稳定且强大,完美地隔绝了外部影响,目前看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但是……”他顿了顿,“这种共鸣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风险。如果东海的能量源进一步失控或者被恶意引导,很难保证不会对共鸣体产生更强的牵引甚至冲击。而且,这证明了星曦小姐的体质与那个能量源之间存在某种深层次的联系,这种联系本身就是‘观察者’之类势力觊觎的目标。”
林晚星的心揪紧了。她想起昆仑虚那个疯癫老人说的话——“容器不止一个”。难道星曦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容器”,而且关联着更可怕的东西?
“我们必须去。”林晚星抬起头,眼神坚定无比,“必须搞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以及它和星曦的关系。不能等着危险找上门。”
顾言深握住她的手,用力紧了紧,对沈墨书下令:“按最高预案执行。情报、装备、人员、撤离路线,我要万无一失。对外封锁所有消息,尤其是关于星曦的情况。家里这边的安保等级提到最高,启动‘堡垒’协议。”
“明白!”沈墨书肃然领命,立刻开始通过加密频道部署。
接下来的几天,顾家老宅表面依旧温馨平静,内里却紧锣密鼓地运转起来。
顾言深以考察海外项目为名,低调地调动着资源和精锐小队。沈宴通过他的渠道,弄来了最先进的深海探测设备和一些针对超自然能量防护的特殊装备。陆绎则提供了东海那片海域的详细洋流、暗礁分布图,以及“深潜者”教派近期活动的零星情报。
林晚星则争分夺秒地沉浸在修炼中。她在顾家藏书阁的深处,找到了一些关于水系术法和精神防护的月族残卷,结合“凝心诀”和昆仑虚的传承,努力提升着自己。她发现自己对水元素的亲和力出乎意料的高,似乎与东海之行隐隐契合。她甚至尝试着引导月华之力,在周身形成一层薄薄的水雾护盾,虽然还不稳定,但已初见成效。
李娟的康复给这个家带来了更多的温暖,但也让离别变得更加艰难。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并没有多问,只是更加细心地照顾着星曦,眼神中时常流露出不舍和担忧。她常常拉着林晚星的手,轻声说着“一切小心”、“早点回来”。
出发的前一晚,一家人在小餐厅吃了顿安静的晚餐。星曦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格外黏着爸爸妈妈,吃饱后趴在林晚星怀里,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领,不肯松开。
“星曦乖,爸爸妈妈要出趟远门,去给星曦找最亮的星星。”林晚星轻拍着女儿的后背,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在家要听爷爷奶奶和外婆的话,好不好?”
星曦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似懂非懂,咿呀了两声,把小脸埋进了妈妈颈窝。
顾言深走过来,从林晚星怀中接过女儿,高高举起,星曦立刻破涕为笑,发出欢快的笑声。他看着女儿纯真的笑脸,心中充满了不舍与决绝。他必须去,为了女儿能永远拥有这样的笑容。
夜深人静,林晚星轻轻推开儿童房的门。星曦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粉嫩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呼吸均匀。枚姨守在旁边,对林晚星点了点头。
林晚星俯身,在女儿额头上印下深深一吻,一滴温热的泪无声地滑落,滴在枕边。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酸楚,轻轻退出了房间。
回到卧室,顾言深已经收拾好简单的行装。他站在窗边,望着夜色中的庭院,背影挺拔却透着一丝孤寂。
林晚星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将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言深,我有点怕。”不是怕东海的危险,而是怕离开女儿,怕万一……
顾言深转过身,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坚定:“别怕,晚星。我们会回来的,一定会。为了星曦,也为了我们自己。”他抬起她的脸,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湿润,目光深邃如海,“相信我。”
“我信你。”林晚星望着他,心中的不安渐渐被他的坚定抚平。只要他在身边,刀山火海她也敢闯。
第二天清晨,天色未亮。两辆外观普通的黑色越野车悄无声息地驶出顾家老宅,融入黎明前的黑暗中。
李娟站在二楼的窗帘后,看着车辆消失的方向,双手合十,默默祈祷。顾父顾母和枚姨也早早醒来,站在客厅里,气氛凝重。
星曦还在熟睡,对父母的离去一无所知。
车上,顾言深握住林晚星的手。林晚星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家,然后转过头,目光望向前方。
他们的目的地,是东海之滨的一个秘密码头。那里,一艘经过特殊改装、名为“破晓号”的考察船正等待着他们。
东海,“归墟之眼”,未知的危险与真相,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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