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星阁顶层,与林墨想象中金碧辉煌、典籍林立的景象截然不同。
踏入那扇铭刻着诸天星斗轨迹的青铜大门,仿佛一步跨入了无垠星空。脚下是透明的光膜,其下是缓缓旋转的星云漩涡,头顶则是深邃的黑暗,点缀着无数或明或暗、按照某种玄奥规律运行的星辰光影。这里没有书架,没有卷轴,只有无数流动的、闪烁着各色光芒的符文和光带,如同拥有生命的星河,在虚空中静静流淌、生灭。空气中弥漫着古老而浩瀚的知识气息,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能汲取到先贤遗留的智慧碎片。
“须弥纳于芥子,万卷藏于一阁……”林墨心中震撼,此地空间法则的运用已然出神入化,每一道流淌的符文光带,都可能蕴含着一部完整的功法,或是一段失落的历史。
他没有被这知识的海洋淹没而迷失方向。丹田之内,北辰星核碎片发出柔和而持续的波动,如同最精准的罗盘,为他指引着方向。他遵循着这份源自同宗同源的感应,在无尽的星光符文间穿行。
不知走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前方,一片较为宁静的星域中,悬浮着两件物事。
一件是一枚巴掌大小,色泽暗沉,仿佛由星辰尘埃凝聚而成的骨片。另一件,则是一卷非丝非帛,触手冰凉,展开后却仿佛能将整片星空都容纳进去的图卷。
骨片是星陨老祖坐化前,以自身指骨铭刻的《星陨札记》,并非系统功法,而是其一生修行感悟、星辰大道体悟、乃至一些关于“虚蚀”的零碎记载和推演。图卷则是《寰宇星阵图》的起始残篇,描绘了星辰之力构筑天地、演化万物的基本阵理,是阵道的无上根基。
林墨首先将神念沉入《星陨札记》。没有磅礴的力量灌输,只有一段段平和却直指大道的叙述,如同一位师长在耳边谆谆教诲。
“……星辰之力,非仅毁灭狂暴,更重秩序与创造。北辰定枢,辅星流转,弼星调和,三垣既成,方可言阵道之基……”
“……余观‘虚蚀’,其力混乱无序,侵蚀万法,似与秩序星辰截然相反,然物极必反,混沌之中,或蕴生机构成之理……”
“……后世得吾传承者,当明辨之,星陨非止力之传承,更乃守护之责……”
字字珠玑,发人深省。尤其是关于星辰秩序与“虚蚀”混沌的思考,为林墨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让他对自身力量的理解更加深邃。同时,那份沉甸甸的“守护之责”,也让他对塔灵的警告有了更具体的认知。
放下骨片,林墨展开《寰宇星阵图》。刹那间,他仿佛神魂离体,被投入了一个由纯粹星辰光线构成的、不断生灭衍化的宏大世界。他看到星辰如何从混沌中点亮,如何循轨迹运行,如何交织成网,如何凝聚成域,又如何崩灭归墟……无穷的奥妙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之前自行摸索的“三星镇元”符阵,在这浩瀚的星阵真理面前,显得如此简陋和粗糙,如同孩童的涂鸦。他明白了,真正的星阵,并非简单的符纹拼接,而是对星辰大道规则的引动和运用,是以自身为枢纽,构建一方属于自己的“星辰法则领域”!
他如饥似渴地沉浸其中,忘却了时间。双星脉络(如今已是稳固的三垣星脉)随着他的感悟自主运转,与图卷中的阵理相互印证。太初星窍灵根更是熠熠生辉,疯狂汲取着这些最本源的阵道知识,并将其消化、吸收,转化为林墨自身的底蕴。
他不再去追求某一门具体的高阶法术,而是系统地梳理自身所学:《星轨筑基篇》是力量源泉和核心框架;《时渊刻痕》带来的加速感知是独特的辅助工具;而《寰宇星阵图》则是将这一切力量完美发挥出来的“运用总纲”!
时间在知识的汲取中飞速流逝。林墨周身,开始不自觉的弥漫出淡淡的星辉,这些星辉并非杂乱无章,而是隐隐构成了极其简易、却内含玄奥的几何图形,与周围流淌的符文光带产生微弱的共鸣。
藏星阁顶层的星辰知识,正在被他这个新主人,一点点唤醒和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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