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釜底抽薪破僵局
珩王府书房内，烛火彻夜未熄。沈清璃站在巨大的地图前，手中的朱笔在几条陆路商道上重重划下叉号。
东家，这些可都是我们经营多年的商道啊！账房先生痛心疾首，就这么放弃太可惜了！
沈清璃神色冷静如冰：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顾晏舟既然能在陆路上设卡征税，就能在其他地方继续刁难。与其被动挨打，不如另辟蹊径。
她的朱笔移向地图边缘，在蜿蜒的海岸线上画出一个醒目的圆圈：陆路不通，我们就走海路。
海路？几位掌柜面面相觑，可是朝廷历来限制民间海贸，而且海上风险太大...
风险与机遇并存。沈清璃放下朱笔，朝廷限制的是大规模海贸，但我们只是运送自己的货物。至于风险...
她微微一笑：有王爷的军方关系护航，有皇后娘娘提供的隐秘人脉指引，还有什么好怕的？
萧景珩推门而入，正好听到这番话：清璃说得对。水师提督是我旧部，可以为我们提供航海图和护航。而且...
他压低声音：皇后娘娘提供的这条人脉可不简单，是前朝就存在的秘密海商网络，熟悉所有隐秘航线和海外市场。
沈清璃眼中闪过惊喜：如此甚好！我们立即着手准备。
接下来的日子，沈清璃的商业帝国开始了一场悄无声息的转型。表面上，沈家商号仍在苦苦支撑，实际上，大量资金和人力开始向沿海转移。
在萧景珩的运作下，他们以军需运输的名义，获得了三艘大型海船的使用权。而皇后提供的人脉，则为他们联系上了海外买家。
一个月后，首批海船在夜色掩护下悄然启航。船上装载着丝绸、瓷器和茶叶，这些都是海外市场的紧俏商品。
这一去，至少要三个月。码头上，沈清璃望着远去的船帆，轻声说道。
萧景珩握住她的手：放心，我派了最得力的亲随押船。而且...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让他们顺便打听些消息。顾晏舟与敌国往来，不可能不留痕迹。
就在海船出航的同时，陆路上的商战也进入了白热化。顾晏舟果然如沈清璃所料，继续在各地增设税卡，提高税率。
但这一次，沈清璃不再被动应对。她果断关闭了三分之一的陆路商号，将资源集中到几个关键节点。同时，她利用这段时间，大力整顿内部，清除了一些摇摆不定的掌柜。
东家，这样收缩战线，我们的市场份额会被其他商号抢走的！有掌柜担忧道。
沈清璃却毫不在意：让他们抢。等海船归来，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商业版图。
三个月后，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沈家已经一蹶不振时，首批海船满载而归。
消息传来时，沈清璃正在书房核对账目。青黛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小姐！船...船回来了！
沈清璃手中的笔一顿：情况如何？
大获成功！青黛激动得语无伦次，带去的货物全部售罄，价格是国内的数倍！而且...而且还带回了大量海外珍品！
沈清璃终于露出笑容：走，去看看。
码头上，三艘海船正在卸货。围观的商人百姓无不惊叹，那些来自异域的香料、珠宝、象牙，都是京城罕见的珍品。
东家，船队总管快步上前，压低声音，我们在海外还打听到一些消息...
他递上一封密信：这是在交易时，一个异域商人偷偷塞给我们的。他说...这关系到朝廷重臣。
沈清璃接过密信，回到马车中才拆开查看。当看清信中的内容时，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竟是一封用三种文字写成的密信，内容是顾晏舟与北狄的密约副本！信中详细记录了顾晏舟向北狄提供军事情报，换取北狄支持他夺取相位的计划。
果然...沈清璃握紧密信，顾晏舟，这次看你如何狡辩！
她立即返回府中，将密信交给萧景珩。萧景珩看后，也是又惊又怒：这个叛国贼！我这就去禀报父皇！
等等！沈清璃拦住他，单凭一封信，顾晏舟完全可以推说是伪造。我们需要更多证据。
她沉思片刻：既然海外能有这封信，说明顾晏舟与北狄的往来不止一条渠道。我们何不...
她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来个将计就计？
三日后，沈清璃故意在几个重要商号放出风声，说要大规模拓展海外贸易，需要筹集大量资金。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顾晏舟耳中。
想靠海外贸易翻身？顾晏舟冷笑，做梦！
他立即下令：传令给北狄那边，让他们在海上拦截沈家的商船。我要让她血本无归！
然而，顾晏舟不知道的是，他这道命令刚刚发出，就被沈清璃安插在他府中的眼线截获。
果然上钩了。沈清璃看着密报，微微一笑，接下来，就该我们收网了。
她请来萧景珩和几位心腹，详细布置了行动计划。
半个月后，沈家第二批海船启航。与上次不同，这次船队中有两艘是水师的战船伪装的商船，船上满载的不是货物，而是精锐士兵。
果然，船队行至公海时，遭遇了北狄海盗的袭击。但让海盗意想不到的是，这些突然亮出水师旗帜，船上的士兵更是训练有素。
一场激战后，北狄海盗全军覆没，俘虏中竟然有北狄的军官！
说！谁指使你们的？萧景珩亲自审问。
那军官起初还嘴硬，但在证据面前，终于招供：是...是你们大周的顾相爷...他答应事成之后，分我们三成利润...
与此同时，沈清璃在京城也展开了行动。她利用海外带回的珍品，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赏珍会，邀请朝中重臣和各国使节参加。
赏珍会上，一件来自西域的琉璃宝镜引起了众人注意。这面镜子不仅做工精美，更奇特的是，镜框上刻着一段北狄文字。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有位大臣好奇地问。
沈清璃故作惊讶：这是北狄文字吗？我还以为是西域的装饰花纹呢。
她请来精通北狄文字的鸿胪寺官员翻译。当官员念出镜框上的文字时，全场哗然：
赠顾相，愿合作愉快——北狄大汗
这下，顾晏舟与北狄勾结的证据确凿无疑！
不可能！这是诬陷！顾晏舟气急败坏地辩解，我从未见过这面镜子！
沈清璃从容应对：顾相爷若问心无愧，可敢让官府搜查府邸？
顾晏舟当然不敢。他府中确实藏有与北狄往来的密信和礼物。
就在他支支吾吾时，萧景珩带着俘虏的北狄军官赶到。人证物证俱在，顾晏舟再也无法狡辩。
顾晏舟！皇上震怒，你还有何话说？
顾晏舟面如死灰，瘫倒在地。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精心布置的经济封锁，反而让沈清璃因祸得福，不仅开辟了新的商路，还找到了他通敌叛国的铁证！
这一次，他彻底输了。
退朝后，萧景珩和沈清璃相视而笑。
清璃，你这招釜底抽薪，真是妙啊！萧景珩由衷赞叹。
沈清璃望着远方的海平面，轻声道：经商如用兵，贵在出奇制胜。顾晏舟以为断了我的陆路，就能置我于死地。却不知，我早已备好后手。
她转身看向萧景珩：现在，该是我们大展宏图的时候了。
海风拂过，带来远方的气息。沈清璃知道，属于她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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