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思院内，李昂感觉自己快要进化成一台人形自走碎纸机了。
Lv.6的“油腻花手”搭配那双饱经风霜（和油污）的豆豆鞋，让他处理起二长老送来的那箱陈年烂账时，效率高得惊人。只见他身影在院子里辗转腾挪，双臂挥舞出残影，所过之处，纸张如同遭遇了局部龙卷风，瞬间化为纷纷扬扬的雪白碎屑。
唰唰唰！咔嚓！嘶啦——！
声音密集而富有节奏感，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解压感？
阿土从一开始的目瞪口呆，到后来的麻木围观，最后竟然搬了个小马扎坐在旁边，一边看一边打拍子，偶尔还喊两声“三少爷加油！”“这边还有一摞！”，活像在看一场精彩的街头杂耍。
李昂也渐渐从最初的被迫营业，进入了一种奇特的“心流”状态。大脑放空，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专注于摇、撕、碎！看着那些纠缠不清的数字、模糊的墨迹、甚至可能隐藏着猫腻的条款，在自己的手下变成无害的、统一的、安静的纸屑，一种莫名的掌控感和成就感油然而生。
【“油腻花手”熟练度+1+1+1+1……】 【技能升级至Lv.7：小幅提升碎纸效率，小幅降低体力消耗。获得新特效：碎纸过程中有极低概率随机掉落“残破的记忆碎片”（内容随机，可能毫无价值）。】
“残破的记忆碎片？”李昂一边摇一边分神想，“这又是什么鬼？”
就在这时，他手下一张特别厚实、质地也稍好的账页在碎裂的瞬间，似乎闪过一丝微光，一小片不同于其他纸屑的、带着些许焦黄色边的碎片飘落下来。
李昂下意识地伸手接住。
只见那碎片上，似乎残留着几个模糊的字迹：“……叁佰两……暗格……假山……”
字迹残缺不全，信息有限，但“叁佰两”这个数字让李昂心头一跳。这似乎是某笔私下交易的记录？暗格？假山？藏钱的地方？
他不动声色地将碎片揣进怀里，继续他的碎纸大业，但心里却活络开了。这技能……居然还有意外收获？虽然大概率是没用的废信息，但万一呢？
有了这点念想，李昂碎得更起劲了。他甚至开始期待下一张能掉落下点什么。
一整天下来，李昂几乎把这箱烂账全部“物理超度”完毕，院子里堆起了一座小小的纸屑山，风一吹，如同下了一场暴风雪。他也成功收集到了四五片“记忆碎片”，内容五花八门：
有的写着“……戌时三刻……后门……” 有的画着一个奇怪的箭头符号。 最离谱的一片，上面只有两个字：“……屁……香……”（李昂严重怀疑这跟之前的李翠花事件有关）
这些碎片暂时看不出有什么关联，更像是一场无厘头的拼图游戏。李昂把它们小心收好，说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场呢？毕竟，他的生活本身就够无厘头的了。
巨大的工作量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但也带来了丰厚的回报。技能升级了，还白嫖了几条可能有用可能没用的信息。最重要的是，【厄运反噬几率】在这个过程中，竟然又悄咪咪地下降了2个百分点，来到了31%。
“难道碎纸还能积德？”李昂摸着下巴琢磨，“还是说系统判定我积极处理‘业障’，降低了世界线的混乱度？”
无论如何，这是好事。
就在李昂指挥阿土，准备把那一大堆纸屑挖个坑埋了（以免被二长老发现他真的只是碎了了事）的时候，静思院那扇命运多舛的破门，又一次被敲响了。
这一次的敲门声很特别，不是莽爷那种砸门，也不是李琨那种气势汹汹，更不是钱管事那种平淡无波。而是轻轻的、迟疑的、甚至带着点鬼鬼祟祟的“叩叩”声，响两下就停，过了一会儿又响两下，仿佛对暗号一般。
李昂和阿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谁啊？”李昂扬声道。
门外沉默了一下，一个压得极低、略显沙哑的声音传来：“请问……这里……是办理‘那种’业务的地方吗？”
那种业务？哪种业务？物理超度还是业障化解？李昂一愣，这客户怎么搞得跟特务接头似的？
他示意阿土去开门。
门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着宽大斗篷、帽檐压得极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的身影迅速地闪了进来，然后又反手把门轻轻关上，动作敏捷得不像普通人。
来人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下，确认院子里只有李昂和阿土后，才稍微放松了一点，但依旧没有摘下帽子的意思。
李昂打量着这位神秘客户，心里嘀咕：这打扮，这做派，不是欠了巨债被追杀的，就是干了啥见不得光的事来寻求心理安慰的。不管是哪种，都是潜在的大客户（冤种）啊！
“这位……先生？”李昂试探着开口，“您说的‘那种业务’，具体是指？”
斗篷人又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最终低声道：“听闻……阁下这里，能处理一些……‘不方便存在’的东西？能让它们彻底消失，不留后患？”
李昂心里“哦豁”一声，懂了！这是来处理“赃物”或者“罪证”的！业务范围又拓展了！
他立刻换上专业口吻：“当然！本店诚信经营，主打一个‘眼不见心不烦’、‘物理超度，渣都不剩’！无论是积压的烦恼，还是纠缠的孽缘，亦或是某些……‘沉重的负担’，我们都能提供安全、高效、保密的处理服务。价格根据‘负担’的轻重和处理的难度面议。”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点明了业务，又没把话说死。
斗篷人似乎松了口气，从宽大的袖袍里取出一个用黑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状物体，递了过来。
“此物……可能有些棘手。”斗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务必处理干净，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李昂接过那东西，入手沉甸甸的，形状……有点像尺子，又有点像镇纸？外面裹着的黑布隔绝了探查。
“放心，专业团队，值得信赖。”李昂拍着胸脯（虽然团队只有他一个人外加一罐猪油），“您是想现场观看处理过程，还是稍后来取……呃，确认处理结果？”
“不必观看！”斗篷人立刻拒绝，语气有些急迫，“处理完即可！我……我明日此时再来！”说完，竟像是怕李昂反悔似的，迅速转身，拉开门，鬼魅般地消失在了夜色中，来去如风。
李昂和阿土再次面面相觑。
“三少爷，这……这靠谱吗？别是什么烫手的山芋啊？”阿土有点担心。
李昂掂量着手里沉甸甸的黑布包裹，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是骡子是马，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黑布。
里面露出的东西，却让两人都愣住了。
那根本不是什么赃物或罪证，而是一支……通体漆黑、材质似玉非玉、表面刻满了复杂玄奥符文、散发着淡淡寒气的……毛笔？
这笔造型古朴，做工极其精美，一看就绝非凡品，甚至可能是一件法器！
李昂拿着这笔，有点懵。这神秘人神神叨叨的，就为了来处理一支笔？难道这笔是什么诅咒之物？或者写着什么惊天秘密？
他翻来覆去地检查，甚至尝试注入一丝微弱的灵力。
笔毫无反应。
“奇怪……看着挺厉害的啊。”李昂嘀咕着，“不管了，既然客户要求处理，那就处理！”
他再次穿上豆豆鞋，运起油腻花手，对着那支看起来就很贵的毛笔，开始了操作！
唰唰唰！
然而，这一次，情况不同了！
Lv.7的油腻花手摩擦在笔杆上，竟然发出了“滋啦”的刺耳声音，甚至冒起了点点火星！但那笔杆却纹丝不动，连一点划痕都没有！
“嘿？还挺硬？”李昂来了脾气，加大力度和油量！双手舞得更快了！
滋啦！滋啦！火星四溅！
那支毛笔在李昂疯狂的操作下，终于有了一点点反应——笔杆上那些玄奥的符文，极其微弱地亮了一下，然后又迅速黯淡下去。同时，李昂感觉到一股极其微弱的反弹之力从笔上传来，震得他手腕发麻。
【警告！检测到目标物品存在低级能量防护！强行分解需要更高级技能或更多能量投入！】系统提示道。
李昂停下手，喘着粗气，看着那支依旧完好无损的毛笔，傻眼了。
这特么……客户送来的还是个强化+13的装备？这得加钱啊！
他看着手里这支硬得离谱的笔，又想想那个神秘兮兮的斗篷人，感觉这事儿越来越不简单了。
这静思院的业务范围，是不是拓展得有点过于广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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