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深入病灶
王超那口血没白吐。
虽然人虚得跟面条似的,在床上又躺了两天才缓过劲儿来,但带回的消息让整个珊瑚城都跟打了鸡血一样。
“成功了!真的能送进去!”杨教授盯着数据,眼睛都在放光,“虽然只是边缘区域,效果也很快被淹没,但这证明‘意识投送’这条路是通的!而且它主体意识没有过度反应,说明这种程度的‘治疗’它至少是能忍受的!”
老周那张扑克脸也难得地露出了点笑模样,用力拍了拍王超的肩膀(拍得王超龇牙咧嘴):“好小子!有你的!这下咱们总算看到点真正的希望了!”
希望是看到了,可接下来的路怎么走,还得一步步摸索。
王超这次是取了巧,瞄准的是上次失控时暴露出来的薄弱点,算是钻了个空子。可这种机会不常有,总不能指望它天天失控。要想真正帮到它,就得能主动找到并处理那些隐藏在深处的“病灶”。
“得提高‘诊断’能力。”王超靠在床头,一边喝着聂思思熬的苦得要命的海藻汤,一边说,“我现在通过‘钥匙’能模糊感觉到它意识里那些‘不舒服’的地方,但不够清晰,像隔着一层毛玻璃。得想办法看得更清楚点,才能精准‘下药’。”
杨教授连连点头:“对!我们需要更高精度的‘意识扫描’技术!这需要你对‘钥匙’的共鸣达到更深的层次,也需要我们这边提供更强大的信号分析和定位支持。”
接下来的日子,王超的训练重点再次调整。他不再追求能量的强度和控制的精细,而是专注于提升与六棱柱的“感知同步率”,试图让自己的意识能更清晰、更稳定地“阅读”通过钥匙传来的、属于那庞大意志的“身体状况”信息。
这比“投送”还要难。“投送”是一锤子买卖,干完就跑。“扫描”却需要长时间维持一种极其敏锐又稳定的感知状态,如同在惊涛骇浪中保持镜面的平静,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杂乱的信息流冲垮。
王超经常一坐就是大半天,额头上冷汗直流,精神力消耗极大。但他能感觉到,自己对六棱柱的掌控,正在以一种潜移默化的方式变得更加“内在”和“透彻”。那不再是一件工具,更像是他延伸出去的、更加敏锐的感官。
几天后,当王超感觉自己的“扫描”精度有了明显提升,足以分辨出不同区域“腐蚀”能量浓度和活性的细微差别时,第二次“意识潜入”计划被提上了日程。
这一次,目标不再是钻空子,而是主动选择一处“腐蚀”程度中等、相对稳定的区域,进行尝试性“治疗”。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准备更加充分。杨教授根据王超提供的“扫描”数据,精确计算了投送坐标和能量强度。李娜和老周也制定了更周全的安保和应急方案。
再次进入静室,王超的心态平静了许多。他熟练地进入冥想状态,意识沿着共鸣通道缓缓延伸。
这一次,他“看”得更清楚了。那庞大意志的“疆域”无边无际,大部分区域笼罩在一种深沉的疲惫和压抑之中,而在这些背景之上,点缀着无数或明或暗的“病灶”——那些散发着暗红光芒、规则扭曲的区域。他避开了几个光芒刺眼、显然极度危险的区域,锁定了一个光芒相对黯淡、波动也比较平缓的“病灶”。
就是这里了。
他深吸一口气(意识层面的),将高度凝聚的“规则破解”信号,精准地投送了过去。
信号如同精准的手术刀,切入那片粘稠的暗红能量中。熟悉的净化反应再次出现,目标区域的能量活性明显下降,规则结构开始松动。
然而,就在王超准备见好就收,切断连接时——
异变再生!
那原本相对平静的“病灶”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这外来的净化力量刺激到了!一股更加深沉、更加古老、带着某种……“愤怒”和“被冒犯”意味的意念,如同沉睡的毒蛇被惊扰,猛地从那“病灶”核心苏醒过来,顺着王超投送信号的轨迹,反扑而来!
这不是那庞大主体意识的排斥,而是来自“腐蚀”能量本身、或者说其源头蕴含的某种残留意念!
这意念充满了纯粹的恶意和毁灭欲,远比之前接触到的任何“腐蚀”能量都要危险!
王超心中大骇,立刻全力切断连接!
但那股反扑的恶意意念速度更快,如同附骨之蛆,死死缠住了他尚未完全撤回的意识触须,疯狂地向着他的意识本体侵蚀而来!
冰冷的、带着绝对虚无意味的毁灭信息,如同病毒般试图注入他的思维!
王超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要被冻结、被同化、被彻底抹除!他拼命催动六棱柱的力量,星辉光芒在静室中暴涨,与那股入侵的恶意进行着殊死搏斗!
现实中的他,身体剧烈颤抖,皮肤表面甚至开始凝结出诡异的暗红色冰晶,气息急剧衰落!
“王超!”守在门外的李娜察觉到不对,猛地冲了进来,看到他的状态,脸色瞬间煞白!
老周和杨教授也紧随其后,看到这一幕,心都沉到了谷底!
“是‘腐蚀’本源的残留意念反噬!快!启动最高级别的精神稳定程序!”杨教授嘶声喊道。
静室内预设的稳定器全力运转,柔和的光芒笼罩住王超,试图帮他稳定精神,驱逐入侵。
李娜紧紧握住王超冰冷的手,感受着他生命的流逝,眼圈通红,却无能为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静静躺在王超膝上、光芒暴涨的六棱柱,其核心深处,那点最初修复时出现的、如同星璇般的湛蓝光点,猛地旋转、扩张!
一股远比平时更加精纯、更加古老、仿佛蕴含着宇宙初开时秩序本源的力量,自六棱柱中苏醒,如同温暖的潮汐,瞬间席卷了王超的整个意识!
那股入侵的恶意意念,在这股更加古老、更加本质的秩序力量面前,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了无声的尖啸,迅速消融、退散!
王超猛地吸进一口气,如同溺水之人获救,剧烈地咳嗽起来,皮肤表面的暗红冰晶也随之碎裂、消失。
他瘫软在李娜怀里,浑身被冷汗浸透,脸色惨白,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后怕和……一丝明悟。
“那……那不是简单的能量……”他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那‘腐蚀’……有‘意识’……或者说……是某种……被赋予的……毁灭意志……”
第二次意识潜入,再次以惊险告终。
但他们窥探到了更加恐怖的真相——他们面对的,不仅仅是某种自然产生的“腐蚀”能量,其背后,可能隐藏着拥有某种“意志”的、更加可怕的存在。
(第三百四十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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