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冰面神捕
雷霸天捂着被挑伤的手腕，站在县衙门前踌躇不定。
夜色已深，但他心中的怒火却越烧越旺。
“岂有此理！”雷霸天啐了一口，一拍大门，“开门！
我要报案！”
门内值守的衙役不情不愿地拉开门栓：“这大半夜的，有什么急事？”
“有人当街行凶伤人！差点要了我的命！”雷霸天挺直腰板，扬起受伤的手腕，“我要见县太爷！”
衙役打量了他几眼，认出了这是城中的地痞：“雷霸天？
你又惹什么祸了？县太爷歇息了，有案子明日再来。”
“岂有此理！”雷霸天怒道，“难道要等那贼人逃之夭夭才来处理？”
正当二人争执不下，一个清冷的女声从院内传来：“何人喧哗？”
衙役立刻垂下头：“冷捕头，是雷霸天，说有人行凶伤他。”
一个身着蓝色短打劲装的女子缓步走出。她身材修长，面容清丽却不施粉黛，双眉如剑，眼神锐利如鹰隼。
腰间挂着一块泛着寒光的铜牌，上书“云州县衙捕快”六字。
“冷捕头！”雷霸天双眼睁大，连忙作揖，“有人在城西巷中行凶伤人，还掳走了一名女子！”
冷凝霜面无表情地看着雷霸天，只轻轻拨弄了一下腰间的判官笔：“详细说来。”
“今晚戌时末，我正带着几个兄弟巡视地盘...咳，是帮着维持城中治安。”
雷霸天眼珠一转，“在城西小巷遇见一个说书女子，我们正想护送她回家，突然蹿出一个蒙面贼人，一言不发就动手伤人，还掳走了那女子！”
冷凝霜拿出一个小本，用朱笔做了记录：“伤了几人？
伤势如何？”
雷霸天举起手腕：“我手腕被挑伤，还有四个兄弟都被打得爬不起来！
那贼人武功高强，出手狠辣，如果不是我拼死抵抗，恐怕命都没了！”
衙役在一旁撇嘴，显然对雷霸天的话不以为然。
冷凝霜抬眼扫了雷霸天一眼，目光落在他的伤口上。
那伤口虽见血，却很浅，远达不到“拼死抵抗”的程度。
“你说的蒙面贼人，可有什么特征？”她继续问道。
“那贼人身着灰衣，身形不高不矮，但轻功了得，出手如电，像...动作犹如经验丰富的江湖高手！”
雷霸天绘声绘色地描述，“最可恶的是，他还掳走了苏轻语，就是那个在悦来酒楼说书的女子！”
冷凝霜停下手中的判官笔：“地点确切在哪里？”
“城西柳巷拐角处，距离杨记油坊不远。”
“领路。”冷凝霜简短地说，随后转向衙役，“带上两个人，即刻出发。”
雷霸天暗自得意，带着冷凝霜和衙役来到案发现场。
深夜的柳巷空无一人，只有几盏昏黄的灯笼照着窄窄的巷道。
冷凝霜四下察看，很快就找到了地上的血迹和混乱的脚印。
她蹲下身，用指尖轻轻触碰地面。
“这里有匕首留下的划痕。”她指着地上一道细长的划痕说道。
雷霸天连连点头：“对对对！那贼人用匕首伤我时，我拼死挣扎，才把匕首打落在地！”
冷凝霜站起身，拂去指尖的尘土：“地上有五种不同的脚印，除了你和你的四个手下，还有两个人的脚印。
一男一女。”
她走到巷口，指着那根被刀插中的木桩：“这把刀是你手下的？”
雷霸天讪讪地点头。
“按照脚印来看，你们五人先包围了一名女子，然后另一名男子出现，与你们交手。”
冷凝霜转向雷霸天，“你说他掳走了苏轻语，但脚印显示，那名女子是自己走出巷子的，并非被掳走。”
雷霸天额头沁出汗珠：“这...这...”
“冷捕头！”一个衙役从巷口小跑过来，“我们在附近找到了一位目击者，说是看到了整个过程。”
冷凝霜点点头：“带来。”
很快，一个瘦小的老者被带到面前。老者战战兢兢，不敢抬头看人。
“老伯，你看到了什么，如实说来。”冷凝霜的声音柔和了几分。
老者抬起头，偷偷瞥了雷霸天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我...我看到雷爷和几个兄弟围住了那个说书的姑娘，要她给孝敬钱。
姑娘说没那么多钱，雷爷就要拉她去喝酒。后来来了个客商模样的人，帮了那姑娘...”
“胡说！”雷霸天厉声打断，“你这老东西眼睛花了吧？
分明是那贼人先动手伤人！”
“肃静。”冷凝霜冷冷地扫了雷霸天一眼，老者的身体顿时不再发抖，继续道：
“那客商身手不凡，三两下就制服了雷爷的手下。
雷爷见打不过，就掷匕首想伤人，被那客商挡下了。
最后雷爷他们都跑了，那客商和姑娘说了几句话，姑娘自己走了，客商也走了。”
冷凝霜轻轻点头：“多谢老伯。”
她转向雷霸天，目光如冰：“雷霸天，你诬告他人，颠倒黑白，按律当杖责。
不过现在案情还不够明朗，需要找到苏轻语进一步确认。
你且回去，明日午时前来衙门领罚。”
雷霸天脸色煞白，想反驳却不敢在冷凝霜面前放肆，只得灰溜溜地离开。
“去找那个苏轻语，明日一早带来衙门。”冷凝霜吩咐道，随后独自站在巷中沉思。
她弯腰捡起地上一个细小的物件——一枚做工精巧的铜钱，上面隐约刻着几道纹路。
冷凝霜眯起眼睛，把铜钱放在掌心仔细端详，若有所思。
天色微明时，衙役将苏轻语带到了县衙。
“苏姑娘，昨晚在城西柳巷发生的事，请你如实道来。”
冷凝霜坐在公案后，神色平静地问道。
苏轻语整理了一下衣襟，声音清晰：“昨晚我从酒楼说书回来，经过柳巷时，遇到雷霸天和他的手下。
他们拦住我，要我每月给二十两银子的孝敬钱。
我说拿不出这么多，雷霸天就说要我陪他喝酒，还动手抓我。”
“然后呢？”
“后来一位客商打扮的公子出手相助，制服了雷霸天的手下。
雷霸天恼羞成怒，掷出一把淬毒匕首要伤我，那位公子挡下了匕首。
雷霸天他们就跑了。”
冷凝霜微微颔首：“那位出手相助的客商，你认识吗？”
苏轻语摇头：“不认识。他只说自己是过路客商，见不得强欺弱才出手。”
“他是否有什么特征？或者留下什么线索？”
苏轻语沉吟片刻：“他武功高强，出手干净利落，没有一点花哨。
他...似乎称自己为青衫剑客，还给了我一些银子和一块石片，请我帮他散布些消息。”
冷凝霜眉头微蹙：“什么消息？”
“关于黑风岭将军墓的事。他说那里藏有一种叫雪魄冰心的宝物。”
冷凝霜点点头，做了记录，然后递给苏轻语一枚铜钱：“这个可是那位客商遗落的？”
苏轻语接过铜钱，仔细看了看：“不像。他很谨慎，不像会随意遗落东西的人。”
冷凝霜站起身，踱步到窗前：“你可知道，近来云州城来了不少外地人，都打听黑风岭将军墓的事。
这位突然出现的青衫剑客，恐怕另有所图。”
苏轻语轻轻摇头：“他救了我，我只知道这些。”
冷凝霜转过身，嘴角微扬：“多谢苏姑娘。此事我已了然，你可以回去了。
若再见到那位青衫剑客，还请通知衙门。”
苏轻语起身告辞。冷凝霜回到公案前，取出那枚铜钱和一本册子，翻到近期案件记录，指尖在几个关于“黑风岭将军墓”的记载上轻轻点过。
她合上册子，取出一张纸，迅速写下几行字，交给门外候着的捕快：“去查一查这几天进城的外地人，尤其是独行客商，重点是身手不凡的。
再去打听黑风岭将军墓最近有无异常。”
捕快领命而去。冷凝霜站在窗前，目光穿过纷繁的街市，望向城外隐约可见的山脉。
那位神出鬼没的青衫剑客，到底是何方神圣？
为何对将军墓如此关注？这其中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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