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北工大校长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陈新中打来的。
“喂？吴校长吗？我！华夏之光陈新中！”
电话那头的声音大得像打雷，震得吴校长耳朵嗡嗡响。
“是我，陈总啊，有什么事？”
“那几个学生，去深市的名单定了吧？张勤带队，一共七个人，对不对？”
“对，七个人。”
“行！”陈新中在那头一拍大腿，“我办事，你放心！票都给你们订好了！”
吴校长心里一暖。
“哎呀，陈总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火车票的钱我们学校……”
“火车票？”
陈新中的声音又大了几分，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说道。
“吴校长！你开什么玩笑！我的总顾问，我的小财神！我能让她带着团队去挤那慢慢摇的绿皮火车？时间就是金钱！”
“我给他们订的，是飞机票！”
“从h省，直飞J省！然后再派专车，舒舒服服送到深市！”
吴校长感觉自己真的老了上年纪了。
飞机票？
这个年代，坐飞机是什么概念？
那是省部级领导出差，或者是有天大的急事才能享受的待遇！
他这个当校长的，都没坐过三次！
“陈总这不行，太让贵公司了！这不合规定！”吴校长象征性的推了一句。
“破费啥啊！”陈新中财大气粗地吼道，“他们是去给国家办大事的！累坏了怎么办？时间就是金钱！就这么定了！票我已经派人送过去了！挂了！”
“嘟……嘟……嘟……”
——————
消息传到“栋梁班”的时候，整个宿舍楼都沸腾了。
没选上的那十八个学生，本就酸溜溜的，这下彻底自闭了。
“什么？坐飞机去？”
李昂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原本的想象中，张勤他们是背着大包小包，挤上硬座火车，啃着馒头咸菜，颠簸几十个小时才到深市。
这样，他心里还能平衡点。
可现在……人家是坐飞机！
是他们只在报纸和新闻里看到过的，那种在天上飞的大铁鸟！
“我不活了……”李昂捂着胸口，一脸悲痛。
“凭什么啊！同样是革命同志，为什么待遇差距这么大！”
周围的同学也是一片哀嚎。
“人比人，气死人啊！”
“我酸了，真的。”
而另一边，被选中的六个人，则是另一番景象。
“飞机！真的是飞机！”
方月月激动得脸颊通红，抓着赵亚男的胳膊直晃。
“我……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真的飞机长什么样呢！”刘玉容小声说，眼睛里全是向往。
李向阳和吕为民几个男生，故作镇定，但那忍不住上扬的嘴角，早已出卖了他们。
张勤也有些好奇。
她对这个时代的飞机，同样充满了兴趣。
很快，陈新中派人把机票送到了。
七张崭新的机票，递到张勤手上。
同学们都围了过来，伸长了脖子。
张勤拿起最上面一张。
淡蓝色的纸张，上面印着航班号和目的地。
而在航空公司的标志旁，印着一个熟悉的英文单词
播音。
张勤脸上的好奇，瞬间凝固了。
她拿着那张轻飘飘的机票，却感觉有千斤重。
她沉默了。
脑子里闪过无数新闻画面和冰冷的伤亡数字。
再强大的帝国，也有衰落的一天。
总有一天，这些庞然大物，都会被更先进、更安全的技术淘汰。
就像她要去做的那些事一样。
————————
转眼，就到了出发的日子。
校门口，七个人排成一队，都背着简单的行囊。
“都听好了。”
张勤站在最前面。
张勤站在队伍最前面，做着最后的叮嘱。
“到了深市，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许单独行动，不许乱跑，有任何问题，第一时间向我报告。”
“尤其是纪律！”
“谁要是不服从安排，就自己游回来。”
“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六个人齐声回答。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等一下——”
众人回头，只见李昂正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着他们狂奔而来。
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没选上的同学。
“呼……呼……”
李昂跑到队伍前，扶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
他抬起头，挤出两滴眼泪，一把抓住李向阳的胳膊。
“各位……各位亲爱的同学！”
他一把抓住李向阳的胳膊，声泪俱下。
“你们……你们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有没有人突然不想去了？或者恐高？或者水土不服？”
“把机会让给我吧！我身强力壮！吃苦耐劳啊！”
看着他这副活宝样子，方月月她们都笑了。
李向阳一脸嫌弃地甩开他的手。
“滚蛋！没你的份儿！”
张勤看着他，摇了摇头。
“行了，别演了。走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
李昂在他们身后喊。
“张勤——！下次！下次去京市，你可不能再丢下我啊——！”
————————
几经辗转。
飞机落地，再换乘汽车。
当张勤一行人终于抵达深市时，天已经黑了。
陈新中给他们订的，是当时深市最好的一家涉外酒店，三室套房。
七个人刚在前台办好入住，把行李放进房间。
张勤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
“咚咚咚。”
李向阳去开的门。
门一开，齐越站在门口。
他看见张勤，直接一步迈了进来，连客套话都省了。
“张顾问。”
张勤拦住他。
“齐总，够快的啊，我们刚放下行李。”
齐越快步走了进来，他没心情开玩笑，直接开门见山。
“别提了，你来得正好！我这边，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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