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松涛灌进杨靖家的土坯院,老槐树上的对账铃余音未散,院外就传来小石头娘的大嗓门:“靖哥!张大山他们在仓库吵翻天啦!说要立啥‘山货联社’,可牵头人还没定,三屯跟松山的人差点把算盘珠子当瓜子磕!”
杨靖正把刘会计送的算盘往炕柜里收,闻言手一顿。
他摸了摸系统面板——最近积分涨得快,“特殊类”兑换栏的“理事会结构图”图标正泛着金光。
重生这两年,他见过太多“牵头人”闹掰的事:上回代销点选组长,王二柱和李满囤差点掀了秤盘;再上回修水渠分工,两屯汉子蹲田埂上对骂半宿。
如今“山信道”运量翻了倍,五屯的核桃、三屯的粉面、柳树屯的山鸡,全堆在仓库等出路,确实该有个能镇场子的。
“走,瞧瞧去。”杨靖抄起件补丁摞补丁的蓝布衫往身上一披,刚跨出院门就听见仓库方向传来闷响——准是张大山拍桌子了。
这副队长人实在,就是脾气跟炮仗似的,去年为争晒谷场,他能扛着铁锹跟邻屯老周头对峙俩钟头。
推开门,仓库里的潮气混着新晒的红薯干味儿直往鼻子里钻。
赵家岭的赵队长正红着脖子喊:“杨靖是总发起人!上回修水渠、办代销点,哪回不是他兜底?这理事长非他莫属!”松山西头的李文才扶了扶破眼镜,指尖敲着账本:“可他住平安屯,咱松山五屯的货要急着定价,总不能翻两座山去喊人吧?”张大山的粗嗓门跟着炸起来:“要我说轮值!半年换一个,谁都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话音刚落,东头的王婶子就撇嘴:“轮值?上回轮值分救济粮,李会计病了三天,咱家娃饿肚子等批条!”
杨靖靠在门框上没吱声,看王念慈从人堆里挤出来,发梢沾着草屑——她刚从县里回来,蓝布衫领口还别着朵野菊,是早上他在山路上摘的。
“他们争了半个时辰了。”她凑到杨靖耳边,声音里带点无奈的笑,“张大山说轮值,李文才说选本地,赵队长认准你,倒像三拨人在唱三台戏。”
杨靖望着墙上歪歪扭扭的货物清单——粉条一百二十斤、核桃八十筐、山鸡三十只,墨迹还没干透。
系统面板在眼前忽明忽暗,“理事会结构图”的兑换提示跳了又跳。
他突然想起上辈子跑外卖时,站点经理用白板画配送区域图,骑手们挤在底下扒拉手机看派单。
那会儿他就想,要是农民也能有张“管事图”,该多好。
“都消停消停!”杨靖往前跨一步,仓库里的吵嚷声像被掐了线的广播,齐刷刷静下来。
他摸出烟袋锅子点上,火星子在昏暗中明灭:“我杨靖要是当理事长,白天得下田,夜里得对账,总不能长八只手吧?”赵队长急了:“那你说咋办?”
杨靖没接话,转身冲王念慈使了个眼色。
姑娘从布包里掏出张白纸——是他连夜用系统兑换的结构图,上边画着三个圆圈,分别写着“三屯”“松山五屯”“柳树屯”,中间用箭头连向“理事会”。
“咱整‘三三制’。”他用烟杆儿戳着图,“三屯派一个,松山五屯推一个,柳树屯当中间儿,仨人坐一块儿商量事儿。要拍板儿?得俩以上点头。”
仓库里安静得能听见房梁上麻雀啄泥的声音。
李文才凑近看了看,推眼镜的手有点抖:“那……我这种外屯的也能说话?”张大山挠着后脑勺:“跟打麻将似的,缺一门儿还胡不了?”杨靖乐了:“差不多!不过这牌局得亮牌打——每月把决议、账本子贴灯台旁,谁都能来查。”
散会时天已经擦黑,王念慈攥着结构图往松山走。
杨靖站在仓库门口,看她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像根温柔的线,把几个屯子串成串儿。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特殊物品‘理事会结构图’已使用,积分-100。”他摸着兜里的算盘,想起刘会计昨晚熬红的眼:“这‘理事补贴’用信用积分发,不占工分额度,就跟巡夜记工分似的,是‘守约工’,不是官。”
转天晌午,小石头娘风风火火冲进平安屯。
她鬓角沾着草籽,蓝布衫下摆还挂着片槐树叶:“靖哥!王知青用灶台打比方讲那结构图,说啥‘三口锅炖一锅菜,谁都不能独搅勺’!我们妇女用筷子摆了半宿‘三碗饭’,还模拟投票呢!”她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抖开是三个用红绳系的小木块,“这是我们刻的‘投票牌’,红的同意,黑的反对!”
杨靖接过木块,指尖触到木头的毛刺——是小石头用削铅笔的小刀刻的。
他想起上个月小石头偷摘队里的黄瓜,被他拎到代销点当小工,如今倒成了妇女们的“手艺人”。
“有老婶子问:‘要是两人合起伙压我咋办?’”小石头娘接着说,眼睛亮得像灯台的油芯,“王知青说:‘加个阳光账本!啥决议、账本子,都贴灯台底下,谁都能翻!’”
三屯大会开在晒谷场。
刘会计搬来他宝贝的老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理事每月记三十个信用分,能换盐巴、火柴,不占红票——跟巡夜的‘守夜分’一个理儿!”张大山起初梗着脖子:“这不成官僚了?”杨靖把烟袋锅往他怀里一塞:“你巡夜扛着锄头冻半宿,记工分你嫌少?这是‘守规矩的工分’,不是官帽子!”张大山抽了口烟,突然乐了:“得,算你说得在理!”
投票那天,晒谷场的大喇叭响得跟过年似的。
杨靖站在石墩上,看小石头娘被五屯妇女簇拥着上台。
她穿着王念慈送的蓝布衫,手里捧着系统特制的“理事木牌”,上边“信约共执”四个大字被红漆描得发亮。
“我……我还是那个记灶台账的娘们儿。”她声音发颤,木牌在手里直晃,“可往后,咱五屯的货,有人跟三屯一块儿盯着了!”
台下爆发出欢呼,张大山把帽子抛得老高,差点砸中刘会计的算盘。
杨靖退到墙角,系统面板弹出提示:“顶级物品‘区域共治徽章’已解锁,积分-600。”他望着徽章上三只手共托一灯的图案,想起第一次敲对账铃时,栓子吓得直打哆嗦;想起小石头娘第一次在黑木板上画圈,炭条断了三根;想起王念慈在油灯下帮他抄账本,发梢沾着墨点……
山风又起,老槐树的对账铃“当啷”响了一声。
杨靖摸了摸兜里的徽章,望着远处灯台方向——小石头娘的木牌在火光里泛着暖光,像颗新点的灯芯。
他听见张大山在喊:“走!去仓库看看新到的山鸡!得赶紧定个价——”
突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杨靖抬头,看见柳树屯的二柱子骑着快马往晒谷场奔来,怀里抱着个油布包。
二柱子跳下马,喘得跟拉风箱:“靖哥!县供销社的王主任捎信儿来……说要跟咱谈‘山货联社’的头一桩大买卖!”
杨靖望着二柱子怀里的油布包,又看了看台上正擦眼泪的小石头娘。
系统面板上,“万元户”等级的进度条已经爬到了98%。
他摸了摸胸前的徽章,嘴角往上一翘——这回,该让这盏“信约灯”,照到县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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