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经过特殊改装、外观毫不起眼的黑色厢式货车,安静地行驶在通往苏黎世机场的偏僻公路上。
车窗玻璃是深色的,从外面无法窥见内部丝毫。
车厢内,气氛压抑而沉默。
福伯靠在舒适的航空座椅上,左肩经过了随行人员(他们中显然有具备战场急救技能的人)更专业的重新处理和包扎,虽然依旧疼痛,但至少不再持续失血。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便服,怀里的安安似乎因为脱离了危险环境,在药物的轻微影响下(可能是为了让她安静飞行而使用的婴幼儿安全剂量),已经沉沉睡去,小脸红扑扑的,呼吸均匀。
他的对面,秦苏云被安置在另一张座椅上,依旧处于安定剂造成的深度昏迷状态。
她的双手被特制的软质束缚带固定在扶手上,姿势并不难受,却充满了象征意味——她是一名“特殊的客人”,或者说,囚徒。
一名女性队员坐在她旁边,时刻监控着她的生命体征。
为首的那个东欧口音男人,代号“铁锤”,坐在副驾驶位,沉默地看着前方道路。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福伯的目光,大部分时间都落在对面昏迷的秦苏云脸上。
卸去了清醒时的仇恨与凌厉,沉睡中的她,眉宇间依稀还能看到当年“云雀”的影子,只是那深刻的皱纹和疤痕,无情地记录着这几十年来她所经历的苦难与风霜。
愧疚,如同毒藤,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他知道,当秦苏云醒来,发现自己被强行带回南城,面对赵泰安,那积压了半生的仇恨将会以何种猛烈的形式爆发。
老爷子“请”她回去,绝不仅仅是为了“叙旧”或“保护”,必然有着更深层的打算。
“铁锤。”福伯沙哑地开口,打破了车厢内的沉默。
“胡先生,请讲。”“铁锤”没有回头,声音透过座椅传来。
“老爷子……他还交代了什么?”福伯问道,他想知道赵泰安的底线和意图。
“铁锤”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辞,最终回答道:“老爷子只吩咐,确保安安小姐、您、秦琉璃小姐,以及‘灰鸢’女士安全抵达南城。其他事宜,等您回去后,他会亲自与您谈。”
滴水不漏的回答。
福伯不再追问。他了解老爷子的风格,不想说的,一个字也不会透露。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安安,孩子睡得很沉,浑然不知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
这个孩子,是赵山河的血脉,是他胡虎福即将照顾的另一个可以用尽生命保护的赵家第四代。
她的未来,注定无法平静。
车辆平稳地行驶着,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从荒凉的郊野逐渐接近城市的灯火。
苏黎世机场的导航灯已经在望。
福伯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疲惫。
这场突如其来的欧洲之行,如同将他沉寂多年的灵魂强行拖出来,在血与火中淬炼了一遍。
他救了女儿,也与亏欠半生的女人以这样一种惨烈的方式重逢。
但这一切,都像是建立在流沙之上的城堡,他看了一眼对面昏迷的秦苏云,又紧了紧抱着安安的手臂。
回到南城,面对赵泰安,面对可能爆发的秦苏云,面对注定无法轻易化解的恩怨……前路,依旧是一片迷雾。
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他无比的相信赵泰安,可以帮他。
为了女儿,也为了……偿还那份他或许永远也还不清的债,他必须走下去。
货车驶入了机场的特殊通道,直接开到了一架等待着的、没有任何标识的私人飞机舷梯下。
“我们到了,胡先生。”“铁锤”拉开车门,做出了“请”的手势。
福伯抱着孩子,看了一眼车厢内依旧沉睡的秦苏云,然后深吸一口气,迈着依旧虚浮却坚定的步伐,踏上了舷梯。
飞机的引擎开始发出低沉的轰鸣,预示着一段漫长而沉默的归途,即将开始。
南城,他们一家三口这次终于整齐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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