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拐角处的树林里,十几双眼睛,正死死地望着远处慢悠悠驶来的驴车。
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汉子。
他望着驴车上那个悠闲得不像话的年轻人,又看了看旁边那三个娇滴滴的小侍女,嘴角咧开一抹残忍的狞笑。
这不就是送上门的肥羊吗?
钱老爷这次的买卖,也太轻松了。
他对着身后的手下,比了一个“准备动手”的手势。
旁边一个瘦猴似的汉子,眼神里却有些迟疑,他压低声音道:“大哥,你看那骑马的,太阳穴鼓着,眼神跟狼似的,怕不是个善茬。而且这青天白日的……”
刀疤脸不屑地啐了一口唾沫。
“不是善茬?”
“他再不善,能一个打我们十几个?”
“老子们哪个不是在刀口上舔过血的?怕他一个?”
“钱老爷说了,只要把那姓李的活捉过去,金子管够!别他娘的磨叽,准备干活!”
……
驴车“吱呀吱呀”地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李去疾躺在铺了软垫的板车上,脑袋舒舒服服地枕着锦书温软的大腿,眼睛半眯着,望着头顶被树荫切割得斑驳的蓝天。
一旁的锦鱼,正用不大不小的力道,给他捏着肩膀。
另一个侍女锦绣,则稳稳地坐在车辕上,手里拿着根小鞭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赶着那头慢悠悠的毛驴。
惬意。
实在是太惬意了。
李去疾心里琢磨着,等回了家,是开一瓶冰镇肥宅快乐水呢,还是让锦书她们捣鼓一碗红豆刨冰?
果然,封建社会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每天拥有三个贴心美丽的侍女伺候,放上辈子,普通富豪都很难享受到。
然而,李去疾这边岁月静好,有人却已经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常遇春,或者说现在的“常铁牛”,骑着高头大马,不远不近地跟在驴车侧后方。
他那张写满了“我很能打”的脸,此刻绷得像一块铁。
一双虎目,没有半分懈怠,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视着道路两旁的每一寸风吹草动。
虽然他知道,暗地里,还有好几位皇帝派来的都尉府高手跟着,组成了一个立体的安保网络。
可这并不妨碍他自己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保护李先生,这是皇上亲自下的死命令,是大明的头等国策!
这要是出了半点岔子,他常遇春提头去见都不够!
驴车又往前走了一段,拐进了一片更为茂密的树林。
林子很深,阳光都很难透进来,显得有些阴森。
突然,常遇春的眉头猛地一皱。
不对劲!
太安静了!
如今,临近盛夏时节,林子里本该四处都是鸟鸣虫叫,热闹非凡。
可前方那片林子的某个方向,死寂一片,几乎听不到几声鸟叫。
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个方向的林子里,恐怕藏着人!而且人数还不少!
“李先生!”常遇春催马上前,压低了声音,“小心,前面林子里可能有埋伏!”
李去疾闻言,懒洋洋地睁开眼,从锦书腿上坐了起来。
他朝前方的林子看了看,眉头只是微微挑了一下,脸上连半点担心的神色都没有。
甚至,他身边的三个侍女,也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赶车的锦绣,连握鞭子的手都没抖一下,只是放下鞭子,让驴车慢慢停下。
给李去疾捏肩的锦鱼,停下了动作,但也只是好奇地往前瞅了瞅。
当枕头的锦书,更是贴心地帮李去疾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领。
那感觉,不像是要面对埋伏,倒像是准备停下来野餐。
这一下,反倒把常遇春给整不会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先生早就料到了?还是说,先生和他身边的人,根本就没把这种小场面放在眼里?
就在常遇春惊疑不定的时候,异变陡生!
“哗啦啦——”
前方道路拐角的树林里,猛地窜出来十几个黑影!
这群人个个手持明晃晃的利刃,眼神凶悍,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他们迅速散开,将小小的驴车团团围住,堵死了所有去路。
最前面的一个汉子,脸上有一道从眼角延伸到嘴角的狰狞刀疤,他扛着一把鬼头刀,往前走了几步,露出一口黄牙,发出了狞笑。
“停下!”
他把鬼头刀往地上一顿,凶神恶煞地指向车上的李去疾。
“车上那个姓李的,是你吧?”
“得罪了不该得罪的大人物,算你倒霉!”
“识相的,就乖乖跟我们走一趟!不然,今天这车上的人,一个都别想活!”
刀疤脸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在锦书、锦绣、锦鱼三个姑娘身上来回扫视,眼神里的淫邪和贪婪,毫不掩饰。
“特别是这几个小娘们,细皮嫩肉的,要是脸上被划几刀,那可就太可惜了,桀桀桀……”
这话一出,常遇春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气,从他身上轰然爆发!
土鸡瓦狗!
在他眼里,这群所谓的悍匪,连让他热身的资格都没有。
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李先生不敬!更不该,用那种污秽的眼神,亵渎先生身边的人!
找死!
常遇春已经决定了,他要把这群杂碎的骨头一根根全部捏碎!
保护仙师的威严,是他常铁牛当前的第一天职!
他握紧了马缰,身子微微前倾,整个人如同一张拉满的强弓,下一秒就要爆发出雷霆万钧之势!
然而,就在他即将动手的刹那。
“锦书。”
李去疾依旧稳稳地坐在驴车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淡淡地开口,叫了身边侍女的名字。
他的语气,平静得就像在说“给我倒杯水”。
常遇春的动作,硬生生顿住了。
他看到,那个叫锦书的、一直文文静静的侍女,在听到李去疾的吩咐后,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然后,她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从腰间的一个小布包里,掏出了一个用油布包裹着的东西。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那群正准备看好戏的悍匪,也包括正准备大开杀戒的常遇春。
干什么?
掏银子求饶吗?
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锦书不紧不慢地扯掉了外层的油布。
下一秒。
一截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短管,出现在众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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