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拉组建“暗影”小组的决定,在微光集核心层内部引起了不小的争议。有人认为在力量不足的情况下分散人手是冒险,有人则觉得与外部接触可能会引狼入室。但艾拉力排众议,她深知,在强敌环伺的废土,信息闭塞与坐以待毙无异。
她亲自挑选了成员:一名曾是流浪者、对废土人情和隐秘路线极为熟悉的瘦小男子“灰鼠”;一名在旧时代受过基础通讯技术训练、心思缜密的年轻女子“夜莺”;还有一名“砺剑”小队中擅长潜伏和伪装的战士“幽影”。这支三人小组,将携带微光集所能提供的最好的伪装设备和有限的自卫武器,执行这项危险而关键的任务。
“你们的首要任务是生存,其次是倾听和观察。”艾拉在小组出发前郑重交代,“重点关注‘织网者’的渗透路线、遗物会边境人员的动向,以及…任何关于异常生物或能量现象的流言。必要时,可以尝试用我们多余的、无法种植的块茎作物,与小型流浪者据点交换信息,但务必谨慎,不要暴露我们的虚实。”
“暗影”小组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微光集外围的废墟中。他们的离去,让集镇内部的气氛更加凝重,但也多了一丝期盼。
日子在紧张的戒备和等待中一天天过去。晁夜依旧沉睡在泉眼边,呼吸平稳悠长,脸色不再那么骇人,但丝毫没有醒转的迹象。他怀中的“秩序之心”搏动稳定,内部那朵“秩序之华”的蜕变似乎仍在缓慢进行,偶尔会有一丝极其内敛的、仿佛蕴含着更复杂规则意味的金芒一闪而逝。
五名心光者和新“砺剑”小队的训练卓有成效。心光者们对地脉的感应范围扩大了少许,并能更精细地引导微弱力量,比如让特定区域的土壤短时间内更加肥沃,或者凝聚一层薄薄的能量薄膜暂时隔绝腐蚀。新“砺剑”队员则在残酷的训练和复仇信念的驱动下,快速掌握了基础的协同战术和地脉感应辅助下的隐匿技巧。
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愈发汹涌。
陈星(北辰系统)监测到,“织网者”的渗透侦察频率在缓慢增加,他们似乎改变了策略,不再试图靠近微光集核心防御圈,而是在外围游弋,像是在绘制详细的地形图和防御薄弱点分布。
遗物会那边,墨菲斯理事与“夫人”派系的接触似乎取得了某种进展,遗物会控制区内的生物技术相关物资调动变得活跃起来。
而最让陈星和艾拉感到不安的,是那个关于“观察者”网络能量背景辐射“稀释”的现象,其范围似乎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扩大。虽然依旧无法解读其含义,但这种“变化”本身,就充满了未知的威胁。
就在艾拉为这些情报焦头烂额时,一个更近、更诡异的危机,悄然浮出水面。
负责照料试验田的一名老农,带着惊恐找到了艾拉。
“艾…艾拉姑娘,不好了!您…您去看看那边几株苗子!”
艾拉心中一紧,立刻跟随老农来到田边。只见在那片长势最好的作物边缘,几株之前还绿意盎然的嫩苗,此刻竟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灰败色泽!不是枯萎,而是一种仿佛生命力被某种东西从内部“吸走”或“污染”后的死寂感。叶片卷曲,脉络呈现出蛛网般的灰黑色,与周围生机勃勃的景象格格不入。
艾拉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那灰败的叶片。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冰冷掠夺意味的异种能量残留,让她猛地缩回了手!
(艾拉内心os:这是什么?!不是辐射,不是已知的任何污染…)
她立刻下令隔离这片区域,并让陈星进行扫描分析。
“扫描完成。检测到未知能量残留,属性…高侵略性,具备生命能量汲取及同化特性。与数据库内所有记录均不匹配。其能量波动…与锈蚀峡谷‘织网者’生物兵器存在约3.7%的微弱相似性,但本质截然不同,更加…原始和隐蔽。” 陈星的报告带来了更坏的消息。
不是“织网者”的直接手段?那会是什么?是“织网者”技术泄露造成的意外污染?还是…某种随着“盖亚”复苏和秩序华光滋养而悄然苏醒的、废土本身孕育的全新威胁?
艾拉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椎爬升。外部的敌人尚未解决,内部的土地却可能已经埋下了更致命的毒瘤。她立刻加强了试验田乃至整个微光集范围内的能量监测,尤其是对土壤和植物的检查。
也就在这片内忧外患的压抑气氛中,一直沉寂的晁夜,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动静。
深夜,守在他身边的艾拉被一阵微弱却急促的手指颤动惊醒。她看到,晁夜的眉头紧紧锁起,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嘴唇无声地开合,仿佛在梦魇中与什么搏斗。他怀中的“秩序之心”,散发出了一阵比平时更明显一些的、带着安抚意味的温热波动。
(结构师(未来记忆碎片)带着一丝期待):\\…意识的深海开始泛起涟漪…外界的压力与内部的异变,正在成为刺激他苏醒的催化剂…快了…
艾拉紧紧握住晁夜冰凉的手,低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她不知道他何时能真正醒来,但她知道,微光集需要他。这片在黑暗中艰难燃烧的“净土”,正面临着来自地面、星空乃至土壤之下的多重威胁,迫切需要它的基石,归来定鼎。
而远在废土某处,代号“灰鼠”的暗影成员,也通过加密短程信号,传回了第一条有价值的信息:
“发现‘织网者’伪装运输队,目的地非其据点,疑是…遗物会控制区边缘的某个废弃仓库。车队护卫森严,押运物品被严密屏蔽,无法探查。”
“织网者”与遗物会之间,那若隐若现的连线,似乎终于要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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