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城,被一股前所未有的热烈气氛所笼罩。晨曦才刚刚驱散薄雾,朱雀大街两侧已是人山人海,人头攒动。百姓们扶老携幼,翘首以盼,空气中弥漫着兴奋与崇敬的情绪。
“来了!来了!任安抚使的队伍回来了!”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人群顿时如同煮沸的水般涌动起来。
只见远处,旌旗招展,甲胄鲜明,一队威严整齐的骑兵率先映入眼帘。他们虽经战火洗礼,面带风霜,但眼神锐利,腰杆挺直,透着一股百战精锐的肃杀之气。在这支队伍的核心,一面绣着巨大“任”字和“周”字的帅旗迎风猎猎作响。
帅旗之下,任长卿端坐于骏马之上。他未着铠甲,而是一身绯红官服,但腰间挎着的御赐宝剑,以及身后那群如狼似虎、眼神警惕的亲军,又为他平添了几分武将的英武与煞气。
他的面容比离京时黝黑了些,也清瘦了些,下颌线条更加硬朗,昔日翰林学士的清雅书卷气中,已然融入了边关风沙磨砺出的沉稳与刚毅。那双曾经饱读诗书的眼睛,此刻深邃如潭,偶尔闪过的锐光,是真正见识过尸山血海后沉淀下来的东西。
曹猛全身披挂,手持长枪,紧紧护卫在任长卿侧后方,他目光如电,不断扫视着欢呼的人群,确保万无一失。他身后的亲兵们,也都个个挺胸抬头,与有荣焉。
“火烧盘蛇谷的任学士!”
“多谢任官人替咱们边关百姓除了大害!”
“看!那就是任安抚使!好年轻!好威风!”
欢呼声、议论声、赞叹声如同潮水般涌来,震耳欲聋。有稚子被父亲高高举起,挥舞着小小的木刀;有老者激动地抹着眼泪,喃喃念叨着“王师凯旋”;更有大胆的姑娘,将手中的鲜花、香帕掷向马上的英雄。这一刻,任长卿在东京百姓心中,已不仅仅是官员,而是保家卫国、带来和平的象征。
任长卿端坐马上,向道路两侧的百姓微微颔首示意,脸上带着温和却不过分热烈的笑容。他心中亦是感慨万千,这万丈荣光,这如潮的欢呼,背后是盘蛇谷的冲天火光和无数逝去的生命。他享受着这份荣耀,却也时刻警醒着自己,不能迷失其中。
队伍行至靠近皇城的御街路口,这里早已被清出一片空地,以盛家为首的众多家眷正在此等候。
盛家今日几乎是倾巢而出。盛纮身着最庄重的五品官服,努力维持着一家之主的威严,但微微颤抖的手指和不时踮脚张望的动作,泄露了他内心的激动与迫切。王若弗则是一身崭新服制,满面红光,笑得合不拢嘴,若不是顾忌场合,怕是早已按捺不住。
盛长柏、盛长枫、兄弟亦是神情振奋,与有荣焉。如兰、明兰、墨兰等未出阁的姑娘们,则在嬷嬷丫鬟的簇拥下,站在稍靠后的位置,既好奇又兴奋地望着越来越近的队伍。
而站在最前面的,正是盛华兰。
她今日特意梳了华丽端庄的牡丹髻,戴着任长卿送她的那套赤金红宝石头面,身着藕荷色缕金百蝶穿花云锦裙,外罩同色系绣缠枝莲纹的薄氅衣。
她努力挺直脊背,维持着诰命夫人的仪态,但微微泛红的眼圈,和那双紧紧攥着绣帕、指节有些发白的手,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波澜壮阔。
当她看到那个熟悉又似乎有些陌生的身影,在万众瞩目下缓缓策马而来时,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几个月来的担惊受怕、独守空闺的寂寞、收到捷报时的狂喜、听闻他身陷险境时的后怕……所有情绪在这一刻汹涌而至,几乎要将她淹没。她连忙用帕子沾了沾眼角,强忍住扑上去的冲动。
任长卿也早已看到了家眷队伍中的盛华兰。他勒住马缰,利落地翻身下马。曹猛等人立刻在他身后形成一道护卫人墙。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任长卿率先向盛纮和王若弗行礼,态度恭敬,并未因自身位高而有丝毫怠慢。
“好!好!回来就好!明远,你辛苦了!”盛纮连忙上前扶起,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哽咽,看着眼前这位气度非凡的女婿,心中五味杂陈,骄傲、欣慰,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恍惚——几年前,这还是需要他提点的后生晚辈啊!
王若弗更是直接抹起了眼泪:“明远,你可算平安回来了!瞧你都瘦了!华儿在家里日日担心,寝食难安……”
“母亲。”盛华兰轻声唤道,带着一丝嗔怪,示意母亲注意场合。
任长卿的目光这才转向盛华兰,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他走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娘子,我回来了。”
他的手心温暖而略带薄茧,是握惯了笔杆也握过了刀剑的痕迹。盛华兰感受着这份真实的触感,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缓缓落下,鼻尖一酸,差点又落下泪来,只能用力回握了一下,低低应了声:“官人……”
这般夫妻情深的景象,落在周围百姓和官员家眷眼中,又是一阵低声赞叹和羡慕。
简单的迎接后,任长卿需即刻入宫面圣,接受正式的封赏。盛家众人则怀着无比激动和期待的心情,先行回府等候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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